第三章 好大一只鸟

“师傅，你说什么，他不是刚醒了吗？”灵儿晃着脑袋，吃惊的问道。

        “痴儿，叫你好好学习医术，你偏贪玩。我观他心脉上有暗疾，可能活不过今年。”

        “那怎么办？师傅你医术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吧？”灵儿虽然爱玩，但生性善良，一看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哥哥，马上就要死了，顿时难过了起来。但一想师傅医术精湛，许多受自己‘毒害’的仙鹤灵兽，师傅一经手就痊愈了，就又燃起了希望。

        “傻孩子，你以为他是吃了你胡乱调配药材的灵兽么，万物相生相克，你那随意调配的‘好药’，只要师傅寻了相克的药材，自有解救之法。但他所受乃是暗伤，应该是在尚在娘胎时就遭了毒手，如今已沁入心肺，药理难医。除非找到大雪山的至宝，七彩雪莲花的果实，或许有一线生机。”师傅想起灵儿平时的杰作，不由得苦笑。

        “大雪山在哪啊，我刚听小哥哥也说起这个地方。”

        “是么，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还知道的不少，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呗，还小哥哥，也不害臊，叫的这么亲昵。”其实灵儿涉世不深，从小就没有玩伴，自己没察觉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师傅看她可爱懵懂，宠溺的顺起她的羊角辫。

        “师傅，连你都治不好么，那怎么办啊。”在灵儿心中，只觉得师傅无所不能，头次还是见师傅如此。想到小哥哥就要死了，内心里不开心，就把自己的羊角辫从师傅的手中甩了出去，不让师傅把玩了。过了一会还是残存一丝希望，央求起了自己的好师傅。

        “师傅，就没别的办法么？师傅，你救救他吧。灵儿求求你了。”灵儿赶紧摇起了师傅的手，撒起娇来。

        “好你个小丫头，才与他相识多久，就把师傅卖了。”

        “师傅，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灵儿一听有戏，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带着期翼的望着师傅。

        “哎，哪有那么简单，只能说有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可保他十几年寿命，后面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但此法费时费力过程艰难，怕他意志不坚，忍耐不住那痛楚，反而害了他。”

        “师傅，是什么法子你快说给灵儿听听吧。”灵儿可不吃师傅这套，把师傅的手臂摇的飞快。

        “好吧，好吧，别急嘛。如今要救他，只能用药物洗经伐髓，彻底疏通他心脉留的暗伤，但寻常药物无此药力，必须用修炼剑道时剑气师晋升剑圣时所用洗髓丹，可他心肺受损，别说学习剑道，就是连个常人都不如，如果他服下此药，只怕会承受不住。”

        “哇，那这么珍贵的洗髓丹哪里可以找到呢？”灵儿性急，听到有药可医，就自动忽略了师傅说的危险了。自己师傅朝夕相处，猜到师傅肯定有此药，不然绝不会无端提起这个。看来也得捧捧自己的好师傅，好让她卖力。就故意接下话头，说完还故意瞟了一眼师傅。

        “洗髓丹，万金不换，等闲人哪里有？不过师傅这”还未说完，一看徒儿表情，就知道这妮子早就猜到了，故意接话捧自己呢。

        “你这滑头，讨打”

        “师傅，你别打我头，灵儿会变得笨笨的”。灵儿看来没少受师傅的锤头功，急忙抱住了脑袋撒起娇来。

        “你也别高兴太早，洗髓丹虽然贵重，但与我来说，与寻常药物没什么区别，都是治病救人之物。只是剑修晋升剑圣时为什么要用到此物，就是此物药力强盛，有洗经伐髓，拓宽经脉之奇效。但没有一定的体魄基础和修行根基，鲁莽服下，会承受不了药力，爆体而亡。”不等灵儿发问，师傅自己接上了话茬。

        “不过，这点倒勿须担心，我自有解决之法，此事的重中之重还是靠他自身意志力，剑气师晋升剑圣之时，靠的是入定潜修，辅以洗髓丹，虽然十分艰难，但可用镇痛药缓解强行拓宽经脉带来的痛楚。但这孩子不同，他要生生受着，不可一刻分心，如果昏睡过去就再也无法醒来。等于就是清楚的感知自己全身经脉撕裂，重塑的过程，必须熬过如此九个轮回。而且此药一但服下，断没有反悔的可能，他若承受不住，等待他的就是生生疼死。”

        “师傅，那成功的机会有几成呢？”

        “九死一生吧，他体质太弱，基础太差，换做寻常人至少有二成机会。”

        “这好像没什么分别吧。”灵儿疑惑道。

        “你说呢！要是人人都能随意服用这个药，那不是遍地都是剑圣了。”师傅不由得轻拍一下宝贵徒弟的圆头，虽说自己不在乎‘洗髓丹’，但这也是自己门派安身立命的珍宝，这随便一颗出去，都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门派所存也就三颗，后续炼制这药还要靠机缘巧合。这可倒好，刚救了那小子一命不说，还得搭上自己的镇派至宝。不过就算灵儿不发善心，自己遇上了就断无见死不救之理。

        “灵儿，他有告诉你，家住何处吗？怎么会不小心失足落水，漂在海面上的？”

        “嗯，好像是叫什么离岛的地方。我也闹不懂在哪。”

        “离岛？我十多年前与你师祖一起拜访过离岛岛主，看来咱们与这小子还有些机缘，如此看来还真得救他一救了。”

        “师傅，你也知道这离岛啊？”小丫头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是啊，距此不算远，明天我送封信过去，先去报个平安，免得他家人忧心。我看他脖子上的吊坠非同凡物，而且值得敌人下此重手暗算之人，身份应该不一般。至于用不用那洗髓丹，还得看他的意愿，万一他不愿受这破体之痛呢。”

        “嗯，师傅说的也是，不过我看这小子犟得很，真不肯的话，说不得要请他试试我的‘好药’了”。灵儿想着自己费了半天口水的求着师傅救人，这狗儿要是不识好歹，那就得请他以身试药了，最近正愁找不到可试药的对象呢。

        “师傅，我去看看他咋样了？”

        “你这丫头，还不是想去追问他大雪山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晚还不休息，小心我锤头功的厉害。”灵儿一看，天色不知不觉已黑了，吐了吐舌头，自己这点小心思全部被师傅看穿。

        “我给他用了缓解病症的药，那药有一些安神助眠的效用，今天他也受了些苦，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你也赶紧上床睡觉，疯玩了一天，明天我可要考你功课，答不上来可要吃板子。”

        “是，师傅。”灵儿圆脸一苦，今天师傅在仙鹤上教授的药理知识，自己一句没听，当时兴奋贪玩，心思都飞到九霄云外了，哪里记得师傅说了什么，明天看来一顿板子是少不了咯。

        一夜无话，转到就到了第二天清早，狗儿一觉醒来，不见灵儿的身影，便挣扎着慢慢起身，推开木门走了出去，只觉神清气爽，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身体酸痛也有好转的迹象，到了门外只见屋前一汪清泉，徐徐漂散些白烟，好似到了仙境。

        泉边一只巨鸟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这这巨鸟脚直体长，光脚都比狗儿高出半头，羽色素朴白洁，体态飘逸雅致，一只翅膀展开至少有一个成年大人那么长。这鸟羽毛通体雪白莹亮，但自脖子处就转乌黑，直至头顶，在头顶正中一撮红色的羽毛，就像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

        狗儿也见过许多海鸟，但像眼前这样举止优雅，体型如此巨大，透着丝丝仙气的鸟，还是头一次见。这巨鸟看见了狗儿过来，不紧不慢的收起自己的双羽，神态倨傲的从他身边走过。

        “哇，好大一只鸟，大鸟兄，你在这洗澡么？”狗儿赶紧凑上前去，这鸟一看就有灵性，搞不好还能听懂自己说话呢。

        “小哥哥，你醒啦。”隔壁屋内，灵儿正端坐在木桌前复习师傅昨天教的药方。师傅一大早就去离岛送信去了，走前让她安心复习功课，不要打扰小哥哥休息，而且还叮嘱回来要考自己，这才让灵儿按住性子，装模作样似的温习起来。这一听小哥哥说话的声音，急急忙忙便跑了出来。

        “嗯，刚醒呢，一出门就看到大鸟兄在洗澡，这习惯好，早上洗澡，身体好好。”

        “什么大鸟兄，这是鹤仙子。”灵儿听得好笑。

        “怪不得她不理我呢，原来搞错了，鹤仙子你好。”狗儿闹了个乌龙，不好意思扰扰头，原来是个母的，怪不得不搭理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师傅说，我们还没那么亲密，不让我叫你小哥哥。”

        “名字就是一个称呼嘛，叫什么不是叫，不过你师傅这样说了，我的大名就说与你听。我姓重，名毅，小名狗儿。”重毅还假装一作揖，学着大人的模样，逗得灵儿哈哈大笑。

        “你那小名就算了，我以后就叫你重毅吧！”

        “我还是觉得小哥哥好听，嘿嘿。”重毅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态度。

        “那这样吧，有师傅在的时候，我就喊你本名，只有咱俩的时候我还是叫你小哥哥，好不好？其实我也觉得小哥哥叫起来好听些。”灵儿不谙世事，可没那么多心思。

        “对了，我正想找你呢，昨天师傅和你都说起了大雪山这个地方，我问师傅到底在哪。她又不肯详细说，你告诉我呗，是不是一个特好玩的地方？”灵儿记起大雪山之事，心思一转赶忙追问起来，要不是昨天师傅按着，怕是要半夜就要起来问个究竟了。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先不急，你师傅在么？救命大恩还没当面说谢谢呢。大雪山之事等我慢慢告诉你。”重毅从小跟着李平安，学的第一条就是义气当先，男子汉知恩图报。要不会昨天身体实在太乏也没气力，早就起床去表示感谢了。

        “那不巧了，她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给你家人送信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记挂。”

        “您师傅知道离岛在哪？”一听这话，重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失踪了一天一夜，父亲和安叔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至于那些小伙伴，估计昨晚少不得一顿竹笋炒肉了。更重要的是灵儿的师傅能去离岛，肯定也能带自己回去，等她回来，再请她帮个大忙带自己回离岛。

        “那当然，我师傅还认识你们岛主呢！”小丫头自觉很有面子，师傅认识些个大人物，在这小子面前也有派头，语气不免多了几分得意。

        “你师傅还认识我父亲啊，原来是自己人，不知怎么称呼她老人家。”重毅生性豁达，爱好交友，这点深受李平安影响，一股子市井之气。

        “原来你身份还真的不一般，我师傅昨天就与我说过了。师傅就是师傅咯，还怎么称呼。而且师傅可不老，还很年轻漂亮呢。”小丫头可不会承认，她自己也不知道师傅姓甚名谁，因为从没问过，这岛上就她师徒两人，没个外人就师傅师傅这样叫着。

        既然有人送信，重毅就不急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逛下这个岛，回去跟小伙伴们又有新的谈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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