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难道我真的是庸才

与父亲聊完后，重毅总算明白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就开始了埋头的潜心苦修。

        “父亲说的很对，剑道一途靠天赋更要靠努力，我就是比旁人优秀一些，不下那苦功也是白费。”

        整整一个月余，重毅没日没夜的练着父亲教的初级剑法。这剑法虽然只是门内弟子启蒙时学习，但却不凡，能够调动体内气息流动，待到剑法精通之后就可以聚少成多，慢慢调动这些气息在体内汇成剑气，最后这些剑气会落于腹腔之中。这气息只能靠日夜的练习剑法，潜移默化的锤炼身体才能产生，别无其他的捷径可走。

        重毅怕自己心有杂念，就一直忍住了探查自身的想法，整整一个月余埋头练剑，从不感应身体的气息流动。

        这天重毅在练习启蒙剑法无数遍后，终于忍不住探查了下身体内的气息流动情况。

        “这下真得有点动静了吧，我都练剑一个多月了，再没点动静可就说不过去了。”

        重毅仔细的探查起全身的经脉来，首先是从气息落脚的腹腔开始。

        “咦，怎么一点气息都感应不到啊？难道是流动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又仔细的从四肢到头顶，头顶到四肢最后又回到了腹腔这样的往复，探查了一遍又一遍，

        还是感应不到身体有任何的气息，那怕是一丝丝的波动都没有。如果不是能感受到血脉的涌动，重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仙逝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自命不凡，天赋过人，其实真的是个庸才，如那三叔公一样，连入门境都到不了。以前不能修炼剑道，可以说是身体孱弱不允许，现在如果还是不能修炼，那只能说自己毫无剑道天分了。”

        重毅想到此处，只觉得头上直冒冷汗，饶是他生性再豁达，也是个八岁的孩童，他无法接受自己像三叔父那般做一个平凡的人度过这一生，自己还有至亲血仇没报，先祖的遗志没有完成，要是父亲知道自己天赋不足，无法修炼，该有多么的难过，他早已把毕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重毅冷静下后细想一下，也许是自己修为不够，现在还不能妄下判断。还是先去找父亲再仔细勘察一番。想通此节，他急急的往家中赶去。

        自从重磐卸任岛主、族长之位后，反而没那么忙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议事堂后院。要是换做以前，不是在外村处理村子上的事，就是去了族内同宗家中处理各家的事情，重毅一天都难得见他一次，现在重毅想见他基本都能找到。重毅心有所想，急急忙忙的从练剑场过了过来，见父亲人在屋内，暗舒了口气。

        “父亲，你在就好。你快看看，我体内是否有气息流动。”

        说完就急急把手递给了父亲。

        “傻小子，才练了多久，那么心急做什么。只要练了那启蒙的初阶剑法，怎么会没有气息流动，只是你可别妄想，马上就能汇聚成小股剑气。”

        重磐以为这小子心急，才练了一个月就想着突破到入门境。任何人只要练了那剑法，都会产生气息，只是强弱多少的区别。练习剑法产生气息只是学徒阶段的基本功，可以说大陆人人都会，但是如何把这些微弱的气息凝聚成剑气才是关键，很多大陆的习剑之人，就是倒在了这个阶段，终生卡在了入门境。

        不过他想着重毅既然来了，正好查看一下他练习的进度，拿住了重毅的手腕，找准了脉门慢慢探查起来。

        重毅顿时紧张起来，紧紧的盯住了父亲的脸庞，想从他的脸色变化，看出些端倪。看着父亲开始谈笑自若的拿起自己手臂，随意探查。到后来脸色凝重，一遍又一遍的仔细勘察。接着看到父亲惊愕又不敢确信的表情，大致猜到了结果。

        重毅自小胆大，不惧怕任何事，但是如果不能修炼剑道，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过了许久，重磐才心有不甘的放开了重毅的手臂，虽然父亲的脸色看起来很从容淡定，但重毅还是察觉出了父亲的神情中的一丝难过。

        “父亲，结果如何？”

        “哦，进度不错，不过你也不要自满，还是要多多勤加练习。”

        “父亲，你不用骗我了。虽然我最近才开始修炼，但每个阶段的修炼过程，你都跟我说过了无数遍了，你怕我记不住，还让我复述给你听。只要练习了那初阶剑法，体内一定会有气息流动，对不对？你教过我的。”

        “毅儿，原来你已知晓了？”

        见瞒不住，重磐也就大方承认了。虽然拆穿父亲等于让他直面自己不能修炼的结果，但重毅不想父亲此刻还要假意欺骗来宽慰自己。他太过辛苦了，比自己肩负了更多的责任，也有更多的顾虑和难处。

        重毅实在不想让父亲如此委屈自己，他生性豁达开朗，开始知道自己不能修炼，还有点不甘和抱怨，但如今他早已释然。不就是不能修炼剑道吗？自己还有十几年好活，就用这剩下的时间好好陪伴父亲吧。

        “父亲，你别难过。不能修炼又如何。我不靠剑道一途，也能立足于这世上。人到这世上走一回，只要问心无愧就够了，可能我这辈子注定与剑道无缘吧。”

        “毅儿，你能如此豁达就好。是父亲看低了你，还想着法子哄骗于你。对于我来说，你是否能修炼剑道不重要，我只愿你平安快乐长大。如此想来，你虽有奇遇祛除了身体的旧疾，但血脉还是有所亏损，无法产生气息。”

        “大概如此吧。只是不应该啊，有人说过，我身体治愈后，经脉异常宽广，体魄强健，只要开始修炼，定能一飞冲天，名扬大陆，难道她骗我？”

        按理说仙子姐姐没必要骗自己啊，只是现在有何解释产生不了气息。

        “嗯？这是谁告诉你的？”

        “没，没谁，我自己瞎想的。”

        眼见差点露馅，自己答应过不把任何有关蓬莱的事说出来的，重毅赶紧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

        重磐心思也不在此处，待听到他提及经脉异常之事，想起这孩子失踪后刚回岛，自己就看出他经脉强韧宽广，但他又不愿细说，自己也就没深问。这话正好提醒了自己，难道跟这经脉有关系？刚才只顾探查是否有气息，对这经脉还没有做个细致的检查。

        “你再把手给我，我来看看。”

        “干嘛，父亲你还不死心么。不用看了，一点气息都感应不到。”

        见父亲神情严肃，重毅还是乖乖的把手腕给到了父亲手上。只是不明白，难道多看几次能看出气息来？

        “咦，毅儿，你这经脉为何如此奇怪。比常人宽广数倍不止，而且体内脉络深邃如大海，体魄强健异常，就是那气力感觉也比常人大上许多倍。那人说的没错，你这体魄简直就是天生的练剑胚子。这样，你去外面再练一遍剑法，我再仔细看看。”

        虽然疑惑，但想来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叫自己练剑。重毅在屋外又认真把那套练得无比熟悉的剑法，仔仔细细的练了一遍。重磐也在一旁仔细观看，生怕错过某个环节。这孩子气血浑厚，体魄强健无比，按理说产生的气息也应该比常人多啊，怎么会一点也感应不到的呢？眼见重毅练完，疾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仔细感应起来。

        凝神观查许久，重磐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声声不间断的传出去好远。重毅一阵疑惑，好久没见父亲如此失态大笑了，这老小子，我不能练剑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毅儿，看来你真要一飞冲天了。哈哈，哈哈。”

        重毅看着还在笑个不停的父亲，一阵疑惑，我连剑气都凝聚不出来，还怎么飞。

        平复了许久，重磐才冷静下来。

        “来，毅儿，你随我进去，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进屋后，不等重毅发问，重磐就解释起来。

        “毅儿，你不是没有产出气息，反而是气息汹涌澎湃，如那大海般太多了。”

        “那为何我体内一点气息流动的感觉都没有呢？”

        “这是因为你那特殊的体质。要是你如常人，你练剑一次产生的气息，搞不好就能涌遍全身，不用一年左右时间，你就能凝聚出剑气了。但如今你这经脉深邃宽广跟为父都差不了多少，你想想，靠那初阶剑法产生的气息，如何够用，一分散到体内各处就几乎察觉不到了。”

        怕重毅不理解自己的说法，重磐用了最简单的一个例子。

        “就比如一片大海中，飘着些叶子，一般人如何能发现得了。我若不是刚才趁你练剑后，仔细探查也难以发现。”

        “真的，父亲你可别骗我开心？”

        重毅听父亲说的玄乎，还怕是他宽慰自己，连忙确认起来。

        “你连父亲都不相信了？我没那么多功夫编些话来哄骗你。”

        重磐敲了一下重毅的脑袋，连自己父亲的话都不信，该打。重毅这时想起了仙子姐姐叮嘱，好像是说过这个弊端，自己修炼时晋升要比常人难上十数倍，当时自己心乱的很，没想起仙子姐姐的嘱咐。

        “那就是说，我不是庸才了？”

        “哈哈，你不仅不是，可以说是修炼剑道的绝顶天才，而且你这体魄与我重吾心决结合简直就是完美的契合。我们重吾门着重练气，体内剑气本就比其他剑修雄厚，你现在有这体魄，可以容纳更多的剑气留存体内，谁能在剑气浑厚上与你相比。你说自己还是不是那庸才？难道是你祖父和母亲冥冥中的护佑，让你有此奇遇。”

        重毅想起自己失足落崖大难不死，也许还真是靠那吊坠续命，莫非真是那天意。现在既然明确自己还能修行，自己一定不负这奇遇，好好的苦修，真是要好好感谢仙子姐姐，用那洗髓丹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还让自己有了这么好的修行基础。

        “父亲，那我多久可以凝聚出剑气呢？”

        “这我可说不好，我当时是四年多一些日子，比你二叔差一些。像你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我估摸着你何时能用气息把体内的经脉填满，何时就可以把它们聚集成为你的第一股剑气。”

        “啊？那如果我永远填不满呢？”

        “那你就会变成自己所说的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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