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你问的这黄一衫就是是黄家老大家的三小儿。”安氏语气软了几分。

        继续，“这娃和你差不多大了，从小在县上念书你没什么印象，一个月前回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走，总之你是个待嫁的闺女家，听娘的最近都别出门。”

        安氏娓娓道来，林落大概弄清楚怎么一回事。

        林落又问她，“娘，你今天不让我出去，也是因为这个？”

        安氏点点头。

        “落儿娘知道你一向听话，那黄家老大的婆娘可不是什么好的，但凡看到哪家的好女子和她的三儿子一块，指不定怎么编排，现如今咱们村里也就你给他男未婚女未嫁。避着点儿没错。”

        安氏说的东西林落难以认同，可这时代女子出嫁前的清白名声的确重要。

        林落认真想过后，嗯了一声算是把安氏的话听进去了。

        安氏脸色恢复如常，就听外面门响是林父回来了，安氏把男人拿过来好几贯绳的铜钱拿着放进屋子，脸上笑的什么似的。

        林落把饭食端上桌，林父又隐晦的提起林落没事就呆在家里不要乱跑，就在家好好做鞋。

        林落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和安氏一样，怕她出去遇到那个读书郎黄一衫，出嫁前名声有损。

        “爹你放心，娘都安顿我了，我都知道你们为我好，我会安分在家里做鞋的。”

        林父笑了，安氏也笑了一家子都笑了。

        林落心里却有点怅然，吃过后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回了屋。

        林父和安氏很快也进来，林落侧着身子没睡着听他们唠嗑。

        “他爹，听说咱村有人盖房子？”

        “听谁说？”

        “是咱小石头，出去玩看到的就在村西。”

        “那条晦气的溪边儿？”

        “对对对。”

        “以后看好小石头，别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玩。”

        “晓得晓得。”

        “他爹，你说是谁要在村西头那么偏的地儿盖房？”

        “也没听人说啊，谁知道。”

        “不会原先那儿住的那家人家，要回来了？”

        “不是说外面发达了？回来做甚？”

        “估摸着后辈回来。”

        ……

        深秋的最后一个月很快完了，后来几天林父就日日天摸黑就走，傍晚的时候才回家。

        天天如此，林落见他回来脸色都不是很好，覆着一层愁苦。

        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以为孩子们睡了，林落其实没有睡。她回听到林父和安氏讨论，找不到冬天放牛的活儿，该怎么办他冬天要去做什么。

        每当说起来这个林父就叹气，后悔他年轻的时候没学一样手艺，老了老了落到这种田地。

        寻不到活儿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和一安氏林落娘俩个一起做鞋吧。

        被窝里林落暗想，其实也不是不行，又不是多难学的事情，可比现学那些木工活儿，打铁活儿，盖房那些活儿简单的多的多了，而且男人怎么了，男人力气更多，说不定林父要做鞋，一天比她和安氏做的都多。

        实在没办法了，就一家子一冬天一起做鞋。

        这时候，林落竟然庆幸起来这个时代，科技并不发达，做鞋也没有形成产业链，她们村子里的人可以自己做鞋，然后放到县里的裁缝铺卖。当然，听说州府地就不同了，那里的人对吃穿看的重视，要穿精美的镶嵌珍珠，玉片的宝鞋，村中人就做不出来了。

        县上的人，比村子里富裕些，很多都是村子里的人搬过去的，吃住比村子的人强些，鞋子能穿的舒服就行，也愿意花点钱直接卖做好的鞋子穿。

        这天一大早，居然刮起一阵雪沫。

        安氏和林落一早起来，就倒腾起家里的几个大箱子，把过冬的厚袄拿出来，自然是洗的干净却到处补着补丁的，好多年的旧衣裳了。

        全家都换了冬天的袄，林父的胳膊上还破了一个洞，林落看到里面露出来的棉花简直都黑了。

        安氏不以为然，喊林父脱下来补一补再穿。

        林落在一边和小石头换衣裳，家里也只有小石头穿的是去年新做的袄，棉花自然是新新的，穿起来小石头胖乎乎的。

        “阿姐，快点儿快点儿！”

        不等林落给扣好盘扣，小石头就急得不行。

        “快些快些！好不容易赚点钱别耽搁了时辰！”一边林父也催促缝补的安氏。

        “你们这爷俩啊。”安氏没奈摇头，林落在一边笑了。

        “小石头，记着给你姐拿些糖，人家发糖你机灵点儿！”安氏把林父的袄缝补好，给男人穿上扭头嘱咐儿子。

        林落在一边听的茫然，什么拿糖？

        “娘，村里有喜事儿？”她昨天怎么没听安氏她们说。

        林落忽然想起来昨晚半夜的时候，她睡的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敲门。

        安氏，“是喜事，就村西头那房子盖好了，今儿祭土地神，那家请村里的人都过去沾喜，祭神舞村里算你爹一个。”

        安氏说起来，林落记忆浮现出这个村子的习俗，新房落瓦入住头一天，由村正组织，要告知土地神，要祭拜。

        祭土地神要跳差不多半天的祭舞，是个体力活儿。

        当然，这种事一般妇人都不抛头露面，每每村子里有这种喜事，邀的也都是每家的男人。

        小孩子爱凑热闹，去了就给发糖、枣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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