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安氏和媒婆周姨婆俩个亲亲热热的，一时间仿佛说不完的话。

        或许觉得林落不主动招呼，丟面儿，安氏当下借口外面冷，把人往屋子里请。

        门口住下冲周姨婆道，“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好招待您的。”

        “落儿，去给你姨婆烧些热水，一会儿放些糖送进来。”安氏如此嘱咐林落。

        林落看着俩人进屋，很快到厨棚子烧水。

        古代烧水其实很费时候，就这大半天的功夫也不见屋子里人出来，林落得空忍不住到房下。

        屋子里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门板隔着林落在外面并不能听清楚，只听得什么你放心、父母……兄嫂……顺心之类的。

        又听到什么要走，林落忙几步回身，水一烧开，她小心把安氏上次卖回来的白糖取了点。

        破旧土胚房下，当林落低头抱着热气腾腾的水碗出来的时候，安氏也和媒婆周姨婆正出了来。

        林落叫了声娘，安氏看看她手里的白糖水，忙请身边的周姨婆喝一口。

        周姨婆直摆手，身上脂粉又落一尘嘴上说着不了不了，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直盯着林落，看着林落的身子。

        暗道，这次说媒的林家，俩家都是好说话的老实农户人家，一个只要身家清白日子过得去，另外一个呢只要身子骨好不性子好会干活儿，屁股大将来好生育，如此，这中间只需她牵牵线，待婚书交换亲事算定下来，她的媒人钱就到手了。

        林落哪里感觉不到这个周媒婆看她哪里，对嫁人的事心里更添几分抵触。

        周姨婆很快收回目光，安氏送她到门口。

        关门就见林落还端着那碗热水，喊了一声。

        林落出神，看着手里的碗。

        糖水对林家来说可是好东西，林落想到了小石头。

        忽然发现小石头不在，从她回来的时候就不在。

        “娘，小石头呢？”

        “家里有客人，他闹腾娘让他出去玩了。”

        林落点点头，把水碗放回厨棚子桌上。

        “娘我去找小石头回来，不然等等糖水该凉了。”林落道，说着就要往在走，她知道小石头肯定去找乔妙七。

        “落儿，你先等等。”

        安氏想到刚才屋子里得知的消息，出声把女儿唤了住。

        “落儿这周姨婆给你相中一户人家，娘自觉着挺不错了，和咱们门当户对也是庄稼人，就是咱们前头小河村的一户赵姓。”安氏看着女儿说道，发现女儿没有意想之中的羞涩。

        只是静静听着，安氏于是继续说下去。

        “相中的这赵户，家里只三个儿，老大老二早早娶妻，自立门户经营，只有这三儿同父母住着，你若嫁过去只需侍候男人，侍候公婆，听闻这许家也是实在人家，他家这三儿人品样貌都不错，身上也有力能耕田……”

        安氏还要说下去，林落抬眼皮打断她。

        “娘，这么说你同意了？”

        安氏，“等你爹啥时候回来。”

        林落再没了话，在古代很多女子的命运就这样被父母决定。

        “娘，我去找小石头了。”

        几乎不管安氏再说什么，林落几乎步子不稳的逃也一样出了家门。

        一路几乎跑到乔妙七家，砖瓦房前林落这才停下。

        “是林姑娘，快进来吧。”林落扣门几下很快门被打开，慈祥的陈婆从里面出来。

        林落被刚才的事情刺激，竟然也没有注意到陈婆叫了她林姑娘，点点头走进去。

        想起过来的缘由，院子里问起小石头。

        “是来了。”陈婆点头，她也是刚刚那个酷似妙文小少爷的小孩子，过来寻自家小家，和自家小姐说话，知道他有个阿姐，旁边小姐提到就是最近总和她见面的那个，叫林落。

        俩人说话功夫，正屋里乔妙七牵着小石头的手从里面出来。

        小石头是林落刚走，就过来乔妙七这里的。

        乔妙七刚才一直在正屋陪他玩，就像陪伴着自己的阿弟。

        “小石头，和姐先回家，有好吃的。”林落脸色极差，她自己当然没有知觉，看到小石头就过去牵小石头的手，把小石头往外面拉。

        小石头不走，林落甚至没控制住力气，把小石头弄哭了。

        小石头哭的哇哇的林落愣在当地，乔妙七看不过去，过来挡在姐弟俩面前。

        “出什么事了吗？”她皱眉问。

        “没有，刚刚谢谢你照看小石头，我先带他回去了。”难得这种时候，有个能读懂自己心思的人，虽然是外人，还是个孩子。

        心里终究是有些安慰的，林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然而不知不觉红了的眼眶，却出卖了她。她并非安然无事。

        “到底怎么了？”乔妙七越来越生气，现在林落明显有什么事，却不和自己坦白。

        乔妙七恨铁不成钢，林落不出声她声音又急又气，“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林落还牵着小石头的手，小石头似乎也感觉大人气氛不对，逐渐安静了。

        过会儿林落不说话沉默，小石头拉拉姐姐的手，摇一摇。

        “阿姐，你别哭，我们回家。”小石头弱弱的说，仰头看着林落。

        哭？

        林落下意识伸手摩挲脸上，没有啊，她只是泪在眼眶里。

        她很想和小石头解释，她不是哭，她就是一时难受的慌，又或许听到乔妙七的话，感动的……这么一来眼里有点了泪。

        “好，我们回家。”

        “小七，陈婆婆我们先走了。”自从知道陈婆不是乔妙七的祖母，林落就改了称呼。

        走前，林落无意抬头对上了乔妙七的眼神。

        十六岁的年纪，那双眼仿佛在熊熊燃烧着一团火，林落看不懂的怒火。

        林落牵着小石头回家了，小石头什么都不知道美滋滋的把一碗白糖水，喝光光。

        当天晚上，林落又做噩梦了，梦里她跌入很深的深渊。

        梦醒了，却是听得安氏的一个好消息。

        林父要回来了。

        一大早上的安氏鞋都不做了，光在灶前忙活着烙糖饼子。

        林落昨天也不知怎么了，做了噩梦被吓了的缘故。总之一大早的身上很没劲，还时不时咳嗽似乎是病了，醒来之后安氏就一直躺着。

        小石头一会儿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了，趴着炕沿和林落“汇报”安氏烙糖饼子的进度，一会儿是还在揉面，一会儿是在烧锅。

        一会儿终于放油了。

        林落听他喋喋不休，直觉得千斤重铁压在身上，难受的很。不同于月事时候的难受，这时候她是浑身没劲乏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忘掉一切，可小石头实在太烦人了。

        “阿姐，糖饼子能吃喽！你吃嘛！”终于，小石头再次进来。

        林落直接赶人，“不吃不吃，你去吃。”她语气里都透着无力。

        小石头果然走了，可没俩妙中，手上就捏着一小块糖饼子，趴在炕沿林落的头边吃。

        要是平时，林落嘴里自然寡淡，糖饼子她自然也是想吃的。可是此时此刻，那香味就在身边，闭着眼睛听小石头吃着，她却神奇的一点食欲也无。

        “阿姐，你知道娘为什么烙糖饼子吗？”

        小石头一开口林落就知道，他这是又要刨根问底了。

        你不回答他，他只会更烦你不停的问不停的问，知道闻清楚心里都问题。

        叹口气，林落说不知道。

        “我知道阿姐。”

        “阿姐，我知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告诉你啊！”小石头开始他的绕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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