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的过去

一番玩笑后，他们继续沿着江边这条路往前走，考虑到一会要回酒店，就直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这一下午的相处，他们都很惬意。徐晨跟她说着自己这些年在北打拼的一些事，还有自己涉及的一些副业，包括自己做音乐多年的一些感触，还有后期自己创业，闯荡商界的一些心路历程。这期间，他说自己经历过很多的艰辛，非常低谷的时候，甚至不敢告诉家人自己过得不好，当然，他终究还是没有提及自己和rebaa的那段婚史，因为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这一下午，思语总是很耐心地听着他的倾诉，其实这些事，她大多都从很多杂志、新闻以及他出版的一些作品中有所了解。然而她不曾想象，竟然会有这样一天，是徐晨这个当事人，亲口告诉她这一切。这样的徐晨，让她觉得更加真实。

        刚刚出来的时候，因为没带矿泉水，幸好江边新开了一家咖啡厅，他们只好买两杯咖啡边走边喝。20多分钟后，回到车里，两人并没有着急离开。坐在驾驶位的徐晨，想到自己也来过很多次c市，除了当年的那场比赛，也会偶尔来这边参加一些商业活动，他对这个城市其实还是感到比较亲切的。c市虽然是二线城市，但是传媒行业的发展却并不比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相差很多，除了没有大城市那么多的名企和社会资源，但内容行业其实一直发展得很不错，这也是当年徐晨为什么会来c市参加那场比赛，又为什么他会因为那场比赛年少成名的重要原因。

        “明天要不要我陪你逛下我们c市，你对我们这里的印象，应该还停留在很多年前吧？”坐在副驾驶的思语，边喝咖啡边和他闲聊起来。

        “c市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城市。因为那场比赛，我阴差阳错地年少成名，这里算是我事业的一个起点，后来我也来过这边几次，大多是因为出差或者参加某些大型活动，之前也在这里办过专辑签售会和演唱会，所以我对你们这边，算不上很陌生，甚至还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徐晨慢慢解释到，其实当他知道思语是h省c市人的时候，也有意无意地会想起多年前的出道经历。

        “我知道，那时候我还在上学，为了了解你的行程，我基本上把我家报纸上所有的娱乐新闻版块都翻遍了，也会经常在家里，趁我爸妈出去的时候，见缝插针地上网搜索你的消息，我前男友是做空乘的，我甚至会多次问他，他飞的航班上有没有见到你…”她笑着说到，学生时代做过的所有关于徐晨的“蠢事”，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都是你干得出来的事情，不过我很好奇，你前男友难道不在意你这么喜欢另外一个人吗？即使当时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也没有任何交集，但是或多或少还是会介意自己的女朋友追星的吧？而且还追得这么疯狂…”徐晨继续问到，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关于她前男友的一些事情，他想知道那些年，他和思语有过怎样的过往，细节越多越好。

        “他其实还好，可能是因为年龄比较大，也比较成熟吧，他觉得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也觉得女生追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这方面他并不怎么干涉我，我们也很少会因为你吵架。再说了，他的工作性质，70以上的时间都在天上飞，所以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他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在我身边，感觉也有点像异地恋，不过，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他不上班的时候，基本上都陪着我，我也不会干涉他的私事。”她很坦然地说到，秦宇比徐晨还要年长，思想也很成熟，他很少在这种事情上跟她计较，主要是，他也经常不在她身边。

        “听起来，他是个很成熟的人，但你当时那么小，怎么就能够和比你年长近10岁的人谈恋爱，而且你们在思想层面还能无障碍的沟通，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好下手了，那就是你的心理年龄真的太成熟了。”徐晨过往的女友基本也比他小很多，但他们交往时都是成年人了，而她当年还是个未成年的初中生，所以他确实有些惊讶。

        “你这说法，跟‘高手’简直一模一样，其实我们当时也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看他长得帅，性格也好，再加上他是做空乘的，言行举止都给人一种很绅士很有气质和涵养的感觉，而且，他是个很浪漫很有情调的人，他很喜欢看偏文艺青年的杂志、小说，恰好我也很喜欢这些，所以我们有共同语言，他给我的感觉也很好，我也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人，可能我们这点就比较契合吧，不过现在没那么少女心了…我们在一起相处很开心，我也知道他工作忙，所以也不会提太多要求，差不多就是这样…”她的说辞带着那么些回忆的色彩，和秦宇那段感情，彼此都非常的刻骨铭心。

        “能理解，我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出差，大半时间也是在天上飞，所以跟他们也有些接触。作为服务行业，空乘确实普遍都很有气质，很gentleman（绅士），跟职业属性有很大的关系。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你应该很好吧，毕竟你比他小那么多，感觉他应该会很照顾人。”徐晨的观点和大多数人差不多，他常年全国各地地出差应酬，大部分时间是坐的头等舱，服务确实很优质。

        “对，和你说的差不多，我们也很少吵架，客观原因是我们见面时间少，找不到人也吵不起来，另外，我们之间相处也没什么太多的矛盾，不需要吵架，可能是我比较好说话吧。但‘高手’就不这么认为，他说是因为他追我的成本比较低，因为我性价比高，好下手，还让我拿出当年的照片，证明他对我是因为爱情，也真是够了…哪怕他心里当时真这么想，他也不会承认啊…而且我们也分开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再去追溯这种没什么价值的问题。”她继续笑着说到，‘高手’一直都认为，秦宇当年追她是因为她性价比高，不会提太多要求，他是绝对不相信秦宇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爱情的…不过，她不会再去追溯这个问题，她更愿意相信，也能感觉出来，秦宇曾是真心爱她的，并不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大哥还是偏现实的，所以看问题的角度会不太一样。至于你前男友当时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你也挺胆大的，上中学的时候就谈恋爱，要是同班同学也就罢了，但你的男朋友竟然是一个已经进社会工作的人，你就不怕被骗吗？虽说我在你那个年纪，也有同班同校的女生喜欢我，当然我也有暗恋和带有些许爱慕的人，不过早恋是真不敢的，本来我学习就不好，要是被我爸妈知道我还谈恋爱，被赶出家门都有可能。”说出这番话的徐晨，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害怕，虽说他家里是比较开明的，但这种原则问题，基本没什么商量余地。

        “不瞒你说，我上学的时候，也有同学明恋或者暗恋我，因为我天生就比较敏感，这些事我基本都能感觉出来。但那些男生，一个个都太幼稚了，和我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直到遇到我前男友，他真的让我觉得很不一样，他成熟、稳重、浪漫、绅士，这些都非常吸引我，和我那些同班男生相比，思想和气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个男生跟我表白过很多次，但都被我拒绝了，我和那个男生初中也在一个班，高中有两年同班，他跟我表白了多少次，就被我拒绝了多少次。我觉得他很没有自知之明，我本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但是他那个人，虽说学习很好，数理化几乎满分，但真的就是情商太低，我都跟他说了我有男朋友，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依然…我甚至都说了，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太神经病了…”思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段无厘头的经历，当年这段插曲，他没有告诉过秦宇，是因为她觉得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配做秦宇的情敌。

        “哎…你也是够狠…当然，你这个同学确实太偏执了，我也能理解你那种感受，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很讨厌很反感的人纠缠，确实很不舒服；甚至，比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还要痛苦。那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过你前男友？”徐晨再次问到。

        “我们交往的时候，没跟他说过，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很多年以后，我已经在北传读研了，当时我在‘高手’那实习，有一天早上去上班，等公交车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又碰到了那个人，他竟然还认识我，还在锲而不舍地问我能不能给他个机会，我当时着急去上班，不想多跟他多聊，几分钟后就直接上公交车走了…那次回来，我前男友请我吃饭，我们见了一面，就跟他说了下这事，他说，我当年怎么没跟他说过，他还有这么个竞争对手…我说，这种情商如此堪忧的人，配做你的情敌吗…他也就没说什么了…还说以后如果他再骚扰我，我可以告诉他，他愿意帮我解决这个神经病…”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秦宇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虽说是开玩笑的，不过她还是很欣慰。

        “说实话，你前男友真的挺好的。即使你们后来做不成恋人了，但作为朋友，他确实没得说。一般的恋人分手后，成为路人的占大多数，有些甚至会成为仇人，你们这种还蛮特别的。不过没关系，我尊重你的过往，也尊重你们这段比较特殊的友谊，对我而言，说我完全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但我相信你们彼此的人品，以及你对我的感情。”徐晨的这番话，很客观也很真实，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猜出了大部分，关于她前男友的一些事，今天，算是完全得到求证了。

        “嗯，我知道，正因为你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所以我才愿意坦诚地告诉你这些事。当然，我不会强求你也要跟我交代清楚你过往的感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恋人之间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对方，所以，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因为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哪怕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尊重你，你做任何事，肯定都有自己的道理。”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很真诚地对徐晨说到。即使她不完全了解这个男人，但她相信自己多年的眼光，所以选择绝对信任。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晚上去哪吃饭？”他笑着问到。

        “还是回嘉悦吧，我记得嘉悦的二层有单独的隔帘卡座，相对比较安静，那边主要是吃西餐的，分量都偏小，我晚上不想吃太多东西。”她想了想说到，但还是坚持要保持身材。

        “好，听你的。”

        ……

        晚上6点40，嘉悦大酒店二层餐厅雅间。

        差不多6点的样子,他们才启程回酒店。下午的交通还是有些拥堵，等他们到酒店餐厅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半了。这也是他们真正在一起后，第一次单独意义上的约会。有了实质关系后的两人，距离也比之前更亲近了。思语记得“高手”以前说过，大部分的感情，抛开所有的过程，落实到最后那一步，两个人的关系才算有实质进展，后面的事也会好说很多。“高手”还说，人的一生中会经历很多段感情，这不是用情不专，更不是不负责任，只要彼此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二心就可以了。好的两性关系，讲的是顺其自然，只要自己考虑清楚了，不必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其实在认识“高手”之前，她是比较矜持的，很少会去想那方面的事，直到有一次“高手”问她，这辈子是不是就想睡徐晨，她竟然默认了，然后就一路被他带偏这么多年。但是当时她说，借她一万个胆量，她都不敢这么说，真的，她绝对不敢，哪怕昨天之前她都不敢。她后来还和张玉告状，说她老公也太不正经了，张玉却说，当年他也是这样追求她的，还说他就是这么个人，很真实，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除了嘴上不怎么正经，但骨子里是个很有责任感也很正直的人。而且张玉告诉她，大哥这么问也没错，这是在帮她认清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导向都是到这一步。说到这里，她还有什么可反驳的，只能感叹他俩是真正能睡到一起的人。

        “这个雅间的风格还不错吧，有没有一点日料店的感觉？”两人落座后，她边看菜单边问了问对面的徐晨。

        “有点像，前后和右侧门帘的设计也很好，给了顾客足够的私人空间。”徐晨也很喜欢这种风格，他过往的应酬大多是在星级酒店的包厢，虽然环境很好，但人多的时候太过喧嚣，也不是很舒适。人少的时候，又显得有些冷清。

        “他们西餐厅的风格是这样的，讲究一些若隐若现的情调。其实我个人更喜欢吃西餐，可能是因为我还是一个比较喜欢浪漫风格的人吧。”她随意说到，其实她这些追求，都是和秦宇在一起的时候慢慢养成的，只是当下不适合在徐晨面前多提。

        服务员过来后，两人将点好的菜单随即递了过去。西餐厅的餐食基本都是那些，他们点了一个双人套餐，包含水果沙拉，意大利面，鳕鱼排，小食拼盘，还点了一瓶红酒，晚餐这样解决也很好，服务员确认菜单后也就离开了，聊天的空间又给了他们两人。

        “看来，你前男友对你的影响，还是很深的。空乘的收入也不低，他是不是也喜欢带你来这种偏中高端的餐厅吃饭？”徐晨带着些许猜测地问到，从今天下午他们的交流，他对秦宇的了解也八九不离十了。

        “还真被你说对了，我们当时约会普遍都在我学校附近的西餐厅和咖啡厅，他比我都喜欢那种氛围，当然，他的收入也完全能cover（覆盖）得了。而且，他精通中式和西式的餐桌礼仪，包括食材的品类，各式红酒、咖啡的产地，原料、工艺等等，他都能脱口而出。我虽然不一定记得住，不过多少也受些影响吧，我初二的时候，第一次用刀叉吃西餐，还是他教我的。”她还是选择了告诉徐晨这些过往，都说术业有专攻，秦宇也确实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对这些礼仪、食材等知识的了解绝对不亚于专业人士。

        “这没什么，术业有专攻，哪怕他只飞国内航班，也免不了接触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多懂一些礼仪总是有备无患。我之前学音乐的时候，乐理、乐器方面的知识也能倒背如流，毕竟是要靠专业吃饭的。”徐晨说的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大多数人还是靠自己的专业吃饭。

        不一会，服务员送来了他们的菜品，意大利面这种高热量的主食当然是留给徐晨的，水果沙拉和低热量一些的鳕鱼排则由思语承包，小食拼盘两人都能吃，不过大部分还是徐晨承担，还有一瓶红酒。嘉悦酒店的服务很高端，红酒都是由专业的服务生当面开启，再分别给顾客倒上一小杯供他们享用，反正只要有钱，就能享受到高端的服务。

        “1982年的拉菲，是我最喜欢的红酒之一，比我年龄都大几岁，尝尝味道如何？”徐晨晃了晃酒杯，随即问到。拉菲是他在国外进修的时候最喜欢喝的一种红酒，他喜欢那种纯度和淡淡的苦涩，时长一个人倒上一杯红酒待在卧室，那时候在国外也过得比较艰难，颇有卧薪尝胆的滋味。

        “cheers！”面前的小女人举起高脚杯，跟眼前的男人碰杯。

        “cheers！”

        思语晃着红酒杯，望着眼前自己深爱的男人，餐厅周围的灯光也比较温暖，有一种迷离的感觉。她忽然觉得，今晚的徐晨比她认知里还要帅，因为不是工作场合，穿着休闲的他还有一丝性感，这让她有点想入非非了。

        “我爸以前搞项目的时候，他工作上的朋友给我们家送酒都是以箱起步，我们家从来都不用花钱买这些东西。这款酒我们家也有收藏，回家没事的时候，我也会打开喝一两瓶，不过我不是很懂酒，太可惜了。”她有些遗憾地说着，这方面的知识她确实了解的比较少。

        “也不是所有喝酒的人都懂酒，我是在国外进修的时候，偶然喝过拉菲，对它的口感印象比较深刻，所以才有所关注。”徐晨抿了一口红酒说到，他虽然也有收藏红酒的习惯，但了解的不是很深入。正当他继续享用眼前的意面时，忽然发现，眼前的小女人竟然一直盯着他，他有些自恋地说到：“我知道我长得帅，但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吧？”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你确实比这些食物更有诱惑力。”她盯着他目不转睛地说到。

        “宝贝，这么多人呢，先等我吃完这些东西，今晚我们来日方长啊。”既然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诱惑自己，他的语气也越发暧昧起来，如果不是还在吃饭，他真想拉着眼前的小女人回房间，好好疼爱一番。

        “喂，吃饭的时候能不聊这种话题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就不该开这个头，论“开车”，她可不是徐晨的对手。虽说她不完全了解徐晨，但徐晨的“车技”，绝对不会比“高手”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你在诱惑我好吗？等我们吃完这些，再回房间吃你的小白兔…”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说出来，等她听完后，差点没直接晕倒在餐桌上。

        “啊…太可怕了…不准碰那里…很痛的诶…”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昨晚的一切，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乖，我会对它们温柔一点的…别怕”他继续很好心情地逗着她。

        这顿饭徐晨吃的很开心，现在他几乎是只要找到机会，就想逗一逗她。思语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放得开，这让他很是欣慰。然而，思语这顿饭后来却吃得心神不宁，尤其是刚刚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三个字，就像魔咒一样提醒着他们昨晚的记忆。别的事情就算了，但这种事上，她完全不是徐晨的对手，不管是体力还是耐力。此刻她只希望时间慢一点过，也希望徐晨今晚不要太折腾她，能对她温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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