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过年

重返高中

        63

        除夕这天，山城北部的这个小县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陈欣宜今天也难得的没有早起学习，而是窝在被窝里，和方飞、万可可她们几个互相发着新年祝福的消息，随意地聊着八卦。

        楼下。外公和外婆今天也都没有去老年活动中心或者隔壁串门，而是一边择菜一边坐在门口望向院子外的马路。

        他们在等陈妈妈回来，一起过年。

        今年的生意异常红火，陈欣宜妈妈在顾着自己的小服装店外，还会去给已经成为男朋友的赵叔叔的烤鱼店帮忙，这一忙，就忙到了今天，才回乡下来。

        “瑞雪兆丰年啊，来年有福咯”外公的声音颤颤巍巍，但透露出一种满足的欣喜。

        这初雪一下就下了一整天，院坝外，银装素裹，万里雪白。

        “轰隆隆——”

        汽车引擎的声音在宁静的乡间格外明显，外公外婆听到声音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把择菜的竹筐放在一边，向小院外走去。陈欣宜也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换好衣服，赶紧冲下楼去。

        等陈欣宜下楼时，一辆面包车已经在院子外的树下停好了。

        这是村里古叔叔的面包车，平时除了会运自家的农产品去县城里，也会接送些村里的邻居亲戚往返县城。

        每次大家给他路费，他也不收，就只好对他村里的老母亲好些，每天都有人家会给他妈妈送些吃的，村里都尊称她“古奶奶”。

        “妈——”

        陈欣宜见有人从后座下来，立刻就冲上前去，扑进她怀里。

        可过了几秒，陈欣宜才迟钝地感觉到，欸？怎么这个触感不像妈妈的皮肤那么柔软呢？

        她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扑到了朱佳骐的怀里。

        她连忙挣脱出来，这才发现，妈妈居然是和朱佳骐一起从县城回来的，都坐的古叔叔的车。

        环顾四周，陈妈妈脸上微微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揶揄。朱佳骐则纯然全是惊讶。

        外公外婆倒是一脸好笑地看着她，而古叔叔脸上，则是带着一点中年乡下男子特有的，略带痞气的调侃。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妈！”陈欣宜只好有些尴尬地朝朱佳骐道歉道。

        “没事。”朱佳骐摸摸她的头，就像是对待一个莽撞调皮的小妹妹一样。

        小插曲之后，陈欣宜帮妈妈把行李搬进家里，一家人终于团聚。

        陈欣宜因为刚刚的事，躲到厨房里和外婆一起做年夜饭，帮厨打下手，只留下陈妈妈和外公一起在客厅里面闲谈。

        陈欣宜的厨艺在外婆面前，纯粹就是班门弄斧了。所以她只是心不在焉地帮外婆把菜洗好，切一些蔬菜，至于炒菜炖汤这样的活儿，则全部由外婆来出力。

        等外婆把蘸水全部调好，所有菜码全部放齐，汤料丢进瓦罐里开始小火煨煮，她们俩便把厨房的位置让给外公。

        外公则负责来做洋芋饭这道主食。每年过年，都是由外公来烧洋芋饭，这已经成为了她们陈家的惯例了。

        农家土灶不好掌握火候，放米的量，水的深度，洋芋块摆放的数量和位置，都是一门学问。

        稍微一掌控不好，要么就会把洋芋饭做成夹生的，中间生米难以入口；要么就会把锅底最精华的锅巴烧糊，导致这道菜失去其最大的乐趣。

        而外公做出来的洋芋饭，锅巴薄脆入味，一咬就会发出“喀嚓”一声；洋芋则软糯咸香，早已和米饭融合在一体，一大口闷下去，不仅能让晶莹饱满的米粒裹满洋芋泥，顺溜地滑进胃里，还使其调味远比普通的白米饭要丰富多彩。

        等外公把洋芋饭焖下锅，外婆再喊上妈妈和陈欣宜进厨房，一边教一些做菜的技巧，一边两锅齐动，快速地将几个菜都烧好。

        七点半，一大桌子菜就都摆上了桌。

        一家人围在桌前，一边坐下，一边打开电视机。

        此时此刻，春节联欢晚会还没开始，但已经开始电视直播预热。

        透过记者采访的镜头，能看见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少女们紧张地等在后台，画着夸张的舞台妆，想要在这全中国最盛大最多人收看的舞台上一展自己的风姿。

        “妈，爸，今年是咱们家的丰收之年。不仅地里菜长得好，树结的果子多，我的店生意也不错，挣到了钱。咱们家欣宜更是懂事了，不仅学习刻苦努力，作文比赛也拿了全国的奖项。”

        陈妈妈一边拿起外公特意去镇上买的豆奶给大家都倒上，一边说道。

        “今天又下了那么大的雪，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我们不如一起碰个杯，祝福咱们这一家人未来越过越红火，日子越来越幸福，也祝欣宜后年子考上个理想的大学！”

        “啥时候你把小赵也喊过来撒！”

        外婆把满上了豆奶的杯子凑过来时，还调侃了陈妈妈一句。

        在母亲心中，无论孩子多大了，永远是个孩子，她会永远关注小孩的婚姻、家庭，她过得幸不幸福。这或许是老一辈人的习惯了。

        一家人的杯子碰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杯中的豆奶也跃起激扬的弧度。

        豆奶的香甜更激发了陈欣宜的食欲。

        西南地区的年夜饭永远缺不了那么一道口水鸡、和一道现炸小酥肉。

        口水鸡鲜香麻辣的佐料刺激地陈欣宜忍不住吃了一大口洋芋饭，然后又赶紧吃下两条小酥肉才缓过来。

        桌上的菜品着实丰富，有自家门前塘里钓出来的鱼做成的酸菜鱼，还有山上摘的野菜做成的凉拌菜，以及村头吴屠户杀猪后外公买下的一大条猪腿做成的红烧猪脚。

        不多时，春节联欢晚会就开始了。

        其实在陈欣宜看来，春晚的节目并不算太好看，但是却总能逗得老年人们眯着眼乐。陈欣宜最爱看的，还是小品和相声，每次外公外婆他们笑，陈欣宜也忍不住跟着笑。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吃完饭还要接着守岁，所以只是简单地将碗筷收回了厨房用保鲜膜和罩子保护好，陈欣宜就回了桌前。

        电视里歌舞升平、五光十色，不远处的小镇上，也已经响起了炸天的烟花绚烂之声。

        透过窗户，陈欣宜看见漆黑的夜幕上不断闪烁着美丽的焰火，也映衬着雪地里的小小村落生动活泼了起来。

        “

        这是陈欣宜重生回来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她觉得最幸福的一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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