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三第章 兄弟陌路/第13章 猿臂夺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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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猿臂夺婴
夏家的人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寨子邮政处的值班员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他们说,乡派出所的田副所长要他们去一趟乡派出所。夏宇杰见说,当即同妻子方万珍一起赶往乡派出所。
刚一进门,满脸倦意的田副所长从里面迎了出来,看样子也一夜没有合眼。原来昨晚接到报警后,所里采取突袭行动,刚好那个指使阿叶抱走小双武的阿金就藏在一个吸毒分子家里,被当场抓获,派出所连夜对他进行了突审。
原来这个阿金过去曾参加过国民党的保安团,就在张全佴手下干事。也正是当团丁的那阵子,他染上了毒瘾。解放后,他恶习不改,并且同流窜到国外从事贩毒生意的张全佴暗中勾结从事贩毒活动。在遭到缉毒大队的打击、查处后,他便怀恨在心。昨天早晨,他来到青龙寨,打夏家门口经过时,见小双武躺在门口的摇篮里没人看管,正好邻寨子的阿叶从远处过来,他便以一百万元(当时的一万元相当于现在的一元)的钞票作为交换条件,让阿叶把小双武抱了过来,随后就把小双武扔到附近野狼出没的林子里……果然是毒犯子在对自己实施报复!夏宇杰不觉义愤填膺,狠敲了一下桌子,赶紧站起来,心想等找到儿子,回头再同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算帐……夏宇杰带着家人立即赶往毒贩子阿金扔小双武的林子里。
这一带坡陡路险,林深草密,不时有野兽从山上窜下来偷袭家畜。已经过去整整一夜,孩子还能找回来吗?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着千钧巨石。
听说小双武被贩毒分子抱去扔进山林里,寨子的许多年轻人纷纷出来帮助找人,转眼聚集了三十来号人。当他们赶到阿金扔孩子的地方时,哪还有孩子的影子?
正当人们焦急不安时,突然前面树林里一阵“哗哗”乱响。大伙跑到树下一看,只见林子上面栖息着一大群长臂猿猴。它们居高临下,对众人的到来无动于衷。树下的草丛中,几条狼影在隐隐攒动。见过来许多人,它们赶紧钻进草丛深处。望着那一条条行动诡秘的野狼,人们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突然,一个小伙子发现一只猿猴怀里抱着个花布包袱。当大伙确认那就是他们要找的孩子时,不觉欣喜若狂。原来,阿金将孩子扔到山沟时,几条饿狼就在附近。刚好有只刚刚失去幼崽的母猿蹲在树上。不等狼群靠近,它已捷足先登,将女婴抱在怀里,重新跃上大树。
为救出孩子,几个小伙子赶紧爬上大树。可是,猿猴比人灵活。它不等他们靠近,早跳到另一棵树上。一个小伙子举起鸟铳朝空中放了一铳。听得一声巨响,猿猴顿时吓破了胆,纷纷跳下大树,惊惶失措地朝一处山坡逃去。
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山地,上面荆棘丛深、野藤纵横,猿猴们在地面比不上在树上灵活。大伙跟在猿猴后面追了半里多路,一道深谷出现在面前。猿群被挡在谷边,不得不朝深谷两侧夺路而逃。为防止母猿逃去,大伙忙成扇形铺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猿群见两头的路被堵死,不得不豁出性命,纷纷朝对面的山腰跳了过去。它们有的跃到对面,抓住从谷顶垂下的长藤。有的没能跳过,便掉进深深的谷底。母猿怀里抱着婴儿,行动更加不便。它跃跃欲试,始终没敢跳。为了防止母猿逼急了跳崖,夏宇杰忙叫大伙停下。母猿犹豫了一阵,见身后的威胁并未解除,突然转过身来张牙舞爪发出一声声威慑性的吼叫。听见它的叫声,对面山腰的猿猴也一起尖叫助威。母猿见自己的怒吼没能奏效,只得转过身去,四肢在地上按了按,竟铤而走险,抱着婴儿朝悬崖对面死命地跳了过去。由于受怀中婴儿的影响,它未能跃过深谷,却顺着绝壁跌落下去。
这是一座两山相交的峡谷,下面深不见底,摔下去准粉身碎骨!大伙的心一下悬到嗓门眼里。正当人们焦急不安时,母猿大难不死,竟然抓住从山顶垂下的长藤……直到母猿重新攀上山腰脱离险境,人们才松了口气。
旁边不远有片竹林,大伙忙砍倒几根竹子横在山谷两边,好歹过了深谷。此刻,惊魂未定的母猿正跟在别的猿猴后面,朝向山顶攀去。过了这座山包,就是漫无边际的原始森林,里面古藤纵横,林深草密。要是母猿带着婴儿翻过这座大山,进入原始森林深处,孩子就再难找回来了。不能让母猿越过此山!夏宇杰带着大伙赶紧绕到山的另一侧,准备上去拦截母猿。
当他们赶到山顶时,猿猴已过去大半。母猿由于怀里抱着婴儿,行动迟缓了些,掉在后面,终于被大伙截住。母猿见无路可逃,只得重新退回到崖下,并借助峭壁间暴突的石头和树藤攀向一侧,钻进半坡的一座山洞里。
大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接近山洞。这时,天已入暮,洞内五步开外便伸手不见五指。为防备母猿逃去,大伙不得不用树枝和石头把洞口堵住,并在附近升了堆篝火,留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旁边值夜,看护洞口。
第二天一早,人们再次来到洞前。当大伙搬开石头、打着火把进到洞里时,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母猿斜躺在洞内,身体早已僵硬。它的脖子上缠着条酒杯口粗的死蛇。母猿一手抓住半截死蛇,一手抱着婴儿,嘴里还叼着已被咬断的那颗大蛇头。此刻,婴儿仍伏在它的怀里,吮吸着早已变得冰凉的乳头……原来,这座山洞是一条山蟒的巢穴。昨晚当母猿慌不择路钻进山洞时,正好藏在山蟒栖息的地方。由于奔波了一天,母猿早已精疲力竭,一躺下去就呼呼地睡着了,以至山蟒游到跟前它也毫不知晓。动物间最难容忍的是被异类侵占巢穴。当山蟒从外面回来,发现自己的栖息地蹲着个不速之客时,不觉大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上去缠住母猿的脖子。
母猿从酣睡中惊醒,脖子已被山蟒缠了个严严实实。它忙去扯缠在脖子上的山蟒,婴儿当即从手臂滑落到地上。母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欲去抱起婴儿,无奈脖子上缠着山蟒。它愤怒极了,抓住山蟒一阵噬咬,双方相持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山蟒的脖子终于被母猿咬断,而母猿在同山蟒的搏斗中也耗尽了一切。它在迷糊中,又听到地上婴儿的啼哭声,顾不上去扯缠住自己脖子的山蟒,挣扎着将婴儿搂在怀里,却再也没有力气将脖子上的死蟒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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