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女的对话

秦月月的爸爸一接到马老师的电话，第二天一大早就坐最早的一班车进了城。

        他也是很想念女儿。

        从秦月月家到学校来回要坐三个小时的长途车。

        高三现在是每两个星期放两天假，不过从开学到现在一个多月，秦月月还没有回过家。一个是时间紧张，另外也是秦月月舍不得那来回五十多块钱的车费。

        终于到了学校。

        秦月月的爸爸手足无措的站在马老师面前，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对不起马老师，月月这孩子让您费心了，真是抱歉！我一定好好的教育她，让她以后不要再捣乱。”

        马老师看着秦月月爸爸这么卑微的样子，也感觉挺心酸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月月爸爸，我叫您来，主要是谈一下月月的学习状态，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要惩罚她。您放心，不要紧张。”

        “是，是，马老师，您说，我一定配合。”

        “这离高考没剩多少时间了，希望您和她好好谈一谈。月月成绩不是太好，以前我看她学习很努力，以为她是没有掌握学习方法。现在看来她是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啊。”

        “是，是，马老师，我一定和她谈，和她好好谈，学生早恋是要不得的，况且马上就高考了，这么紧张的时候。”秦月月的爸爸说道。

        马老师想说是暗恋不是早恋，想想还是没有说。

        “嗯，好的，月月她现在在教室，那我去叫她过来吧？”

        “不用不用，马老师，我自己去教室找她。”

        “好的，就在对面楼三楼。月月爸爸，和孩子好好说，别骂她。”

        秦月月的爸爸冲马老师腼腆的笑笑,

        “马老师，我会的。”

        说完向马老师恭敬的鞠了一躬，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对面的教室。

        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在认真的复习功课，教室里安安静静的。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林涛白有意无意的瞟一眼坐在最后排的秦月月。

        秦月月有点心神不宁，两只手不停的搓来搓去。

        还以为她脸皮厚到天下无敌了呢，没想到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林涛白觉得有点好笑。

        他突然觉得秦月月这样子莫名的有点可爱。

        “月儿！”

        有人轻轻唤了一声。

        后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花白的头发，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衬衫，领子都磨破了。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看得出来已经穿了很久，已经磨出来几个小洞。

        只见他提了一个很大的塑料袋，提在手里很沉的样子。

        “爸！”

        秦月月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轻轻叫了一声。

        两个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拐角那里停了下来。

        林涛白突然好奇心大动，他假装要上厕所的样子，悄悄的跟过去躲在墙角偷听。

        “对不起，爸爸！”

        秦月月满脸通红，低着头，居然一副很温顺的小绵羊模样。

        男人温柔的笑着，轻轻摸摸她的头，心疼的说道：

        “月儿，你瘦了！”

        林涛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还瘦？我的天呐，那得像猪八戒那样才叫不瘦吧？

        “爸爸。。。。。。”

        秦月月欲言又止。

        “月儿，爸爸都听马老师说了，你这个年纪喜欢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没关系的，只是注意不要扰乱课堂秩序，更不能对那个同学造成困扰，知道吗？”

        林涛白心中突然对这个穿着破旧满脸沧桑的男人有了一股敬意，这是一个开明的父亲。

        “对不起，爸爸，其实我只是闹着玩的。我其实没有喜欢那个男生，我没有想过感情的事！”

        闹着玩？该死的！

        林涛白心中默念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内心竟然有一丝失望的情绪。

        男人只是哈哈一笑：

        “月儿，我听马老师说你学习需要加油了。”

        得用油泵加才行！！！林涛白心里说着。

        “爸，我不想读了！”

        “啥？不读？”

        男人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很多，把林涛白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读？很快就要高考了，你说你不读，你要气死我呀你？”

        男人似乎是有点急了，很生气的吼道。

        “我。。。。。。我。。。。。。想回去陪着妈！反正我成绩这么差，也考不上。”

        秦月月低声的说着。

        “你妈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你陪！你要真的关心你妈，你就好好读书。你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说你不读回家，你妈不得被你活活气死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放低了声音：

        “月儿呀，你妈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有100多天，咱努力也不是没有希望，是不是？就算真的考不上，起码咱努力过了，以后也不后悔！

        你要是一点点事就心灰意冷，就放弃了，你妈对你该多不放心呀！”

        “家里的事你放心，你妈有我照顾呢！你就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嗯，我知道了爸！”

        “我就知道我们月儿是最乖最懂事的。”

        男人笑笑，接着说道：“这是我带来的咸菜，还有一些爸爸自己做的馒头，这个保温桶里是鸡汤，我熬了好久的。这是1000块钱，你拿着，别舍不得吃，要加强营养。”

        “爸，我还有钱，上次你给的钱我还有没花完呢。”

        “拿着吧，爸现在一天能赚将近200块呢，爸回去了啊，你要乖乖的！”

        秦月月爸爸说完，噌噌噌下楼了。

        “月儿，别舍不得吃！”他回头又喊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爸！”

        秦月月的声音有一点点哽咽，她拼命的忍住了。

        秦月月挤出满脸的笑：“爸，你路上慢一点啊！”

        秦月月望着她爸走远，在那里呆站了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她抹了抹眼泪，低着头往教室走。

        林涛白赶紧走到走廊边，装作是在欣赏外面的风景。

        到了中午饭的时间。

        “林涛白，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萧晴儿走到林涛白的座位旁叫他。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萧晴儿喜欢林涛白，连班主任马老师都知道了。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影响到成绩，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干涉。而且这两人也确实般配。

        “我没啥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那好吧！”萧晴儿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林涛白和秦月月。

        “喂，小胖月，你在吃啥好吃的？”

        林涛白走到秦月月面前。

        秦月月眼睛有一点红红的，还在想着家里的事情。

        她看着林涛白，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说：

        “林涛白，对不起，其实那个我就是写着好玩的，你别在意！”

        “那个？究竟是哪个呀？”

        林涛白故意装傻。

        “哦，你说那张纸啊？你说你写着玩的，那意思就是不喜欢我呗？”

        “对不起，林涛白，我真的就是写着玩的。”秦月月嗫喏着说。

        林涛白嘿嘿笑着：

        “还好，幸亏我也不喜欢你，不然你就伤害了一个男人的心灵，你就罪大恶极了！”

        秦月月笑了，笑得很天真无邪。

        林涛白也笑了，笑得有点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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