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破北

出乎陆凡意料，燕赤霞闻言狠狠翻了个白眼：“小子，不是我说你，你这眼界能不能开阔点？”
  “圣神算什么，神又算什么，等你到了那个层次，你会发现这些根本不值一提，你现在仰望的神，不过是卑微至极的存在。”
  “陆凡，加油吧，尽快提升你的修为。”
  说罢，燕赤霞不再理会陆凡，径直走向南蓉鱼。
  哎，老混蛋！陆凡见状，又在心里骂了燕赤霞一句。
  “哈哈，好了，一家人团聚了，老赵饭也做好了，开饭吧。”
  这时，燕战天一笑，望着陆凡和燕赤霞：“二十年了，欢迎回家。”
  “爸——”
  “爷爷——”
  燕赤霞和陆凡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唤道。
  血脉相连，亲情深厚，无论分离多久，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老赵是燕家的厨师，天生不能说话，后因火灾毁容，性格内向的他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在燕赤霞出生那年被请进燕家，一干就是四十余年。
  老赵今年六十五，儿女双全，儿子是大学教授，女儿是大学教师，儿媳更是银行行长，晚年生活颇为安逸。
  但老赵从未想过退休，燕战天怎么劝他休息都不听，就算不给工资也要留在这里工作，用他的话说，他已经习惯了燕家的生活，离开这里，他不知道如何过活。
  劝说无果后，燕战天便不再勉强，半山别墅里给他安排了房间，让他安心住下，下厨一周最多三次，不可再多。
  拗不过燕战天的坚持，老赵最终答应了。上次陆凡来时老赵不在，是因为家中有事请假了。
  不得不说，老赵虽然容貌受损且不能言语，但极其热情善良，做的菜更是美味无比。
  “嗯，不错，老赵，你的厨艺真是炉火纯青了。”
  尝了一口红烧排骨，燕赤霞夸赞道。
  说完，燕赤霞还比划了几下手势，陆凡懂手语，那是“干得漂亮”的意思。
  老赵闻言微微一笑，也回了几个手势，向燕赤霞表示感谢。
  “哈哈，老赵，咱俩一块吃饭二十多年了，今天怎么站着不动，快来坐着。”
  见老赵转身欲回厨房，燕战天一把拉住他，笑道：“今天我儿子儿媳孙子都回来了，我高兴，这份喜悦你不跟我一起分享吗？”
  “他们是我的亲人，你陪了我四十多年，是老兄弟，尤其是燕赤霞，是你一手带大的，叫声叔也不过分，都是自家人，别客气，这么多年咱们不都一块吃饭的嘛。”
  燕战天虽然偶尔脾气急躁，但待人总是和善，特别是对老赵，从不当他是仆人。
  “对啊，赵叔，一起吃吧。”
  燕战天、南蓉鱼和袁子怡也跟着邀请。
  “老爷子，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坐。”
  三人话音刚落，陆凡也比划了几下手语。
  在众人的热情邀请下，老赵不再推辞，直接坐了下来。
  随后，林霜和叶玄衣也进了屋。
  餐桌上，燕战天一脸欣慰，二十年的心愿终得实现。
  一家团圆！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幸福的呢？
  “阿修，来，让妈仔细瞧瞧你。”
  晚餐过后，陆凡挨着南蓉鱼坐下，南蓉鱼望着陆凡，满眼的心疼。本该是天之骄子的他，却因燕赤霞这混蛋，受了二十多年的苦，南蓉鱼心里怎能不痛？
  听了南蓉鱼的话，陆凡微微一笑，脑袋轻轻靠在了南蓉鱼的膝上。能在妈妈的腿上这样靠着，听她说话，是他多少个夜晚梦寐以求的场景，如今终于成真。
  尽管南蓉鱼看上去比他还年轻两岁，但两人都没有丝毫尴尬，因为有一种情感，叫做血浓于水，超越了一切。
  “妈，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以后，妈一定好好补偿你，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南蓉鱼边说边轻抚着陆凡的背。
  陆凡小时候爱哭，怎么哄都不行，唯有南蓉鱼轻抚他的背时，他才会奇迹般地安静下来。此刻，感受到这份熟悉的抚触，陆凡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妈，你的小名叫小鱼儿，对吧？”
  这时，陆凡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哎？
  南蓉鱼一听，瞪大了眼，转头看向燕赤霞。
  “别看我，这二十年我连你名字都没跟他说过。”
  燕赤霞连忙解释，生怕南蓉鱼生气。他无所畏惧，唯独对南蓉鱼例外。
  “阿修，你怎么知道妈的小名的？”
  这小名，除了燕赤霞，就只有南蓉鱼的家人知晓，而她的家人早已不在人世，陆凡怎么可能知道呢？
  “绿绿的草，荷花的小船，鱼儿鱼儿水里跳——”
  陆凡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两句童谣，像是有个女声唱给我听的，所以就想到可能是你的小名。”
  “可也不对啊，按你们说的，我天生聋哑，怎么听得见你唱歌呢？”
  燕赤霞笑道：“或许只是九成九的聋，不小心捕捉到了一点点声音。”
  “去你的——”
  南蓉鱼闻言，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扔了过去。
  “阿修，妈的小名确实叫小鱼儿，你的小名是阿修，当然，你还有个名字叫燕破北。”
  被人叫着小名，尤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南蓉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的笑容比晨光还要灿烂几分。
  这么多年来，南蓉鱼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燕战天、袁子怡、林霜叶玄衣等人也被这份喜悦感染，纷纷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燕破北？”
  陆凡愣了愣：“这名字带着浓浓的战斗气息，不用猜也知道是爷爷起的吧？”
  陆凡看得明白，在燕家，燕战天是第一权威，其次是南蓉鱼，最后才是燕赤霞，换句话说，燕赤霞是最没地位的，取名这种大事，按顺序都轮不到他。
  “机灵鬼——”
  燕战天哈哈大笑：“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是在南方作战的那些年，每天枪林弹雨，不见天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率领十万大军北上，荡平天下的污浊，还四亿中华儿女一个清平世界。”
  “所以，破北这个名字不仅承载了我的理想，也是当时十万中华将士的希望。虽然不怎么悦耳，却是我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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