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子欲养而亲不待

“啊？搬，搬过来？”林岩吃了一惊，怎么这么突然。

        “对啊，我家那么远，宿舍租金又那么贵，你这里离医院近，方便上下班。”韩晓燕的脸微微红了下，不贴身监视，谁知道这风流的表哥会不会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你是我表哥嘛！条件这么好又免费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这倒是个合理理由，不过亲爱的表妹，你就不怕我这个大灰狼把你这个小红帽给吃了？”林岩跟她开着玩笑。

        “张得开嘴你就吃啊！”越说脸越红，自从昨天的事以后，韩晓燕就特别容易害羞，没有了以前的洒脱。

        “晓燕，做回你自己，跟着我不需要改变自己。”林岩正色道。

        “嗯，我知道，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韩晓燕点点头，“还有，以后在家里，只允许你喊我表妹！”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意味着在林岩心中她的独一无二。

        “嗯，吃饱了没有，我要出门了。”林岩把盘子拿回厨房冲洗干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表哥，以后刷碗做饭的活，就交给我吧，就当是付房租了。”韩晓燕也端着盘子来到厨房。

        这句话让林岩一阵恍惚，几天前，刘晓蒙也说过同样的话，那个原本高傲的女孩子，不知道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表哥？”

        “哦，没事，早饭跟晚饭有梦瑶在做，中午我们也都不回来，你也不用麻烦。”林岩回过神，突然一把搂过韩晓燕，“再说了，做我林岩的女人，怎么还要做这种家务，有那力气，不如做点别的事。”

        “哎呀，你坏死了！”韩晓燕赶紧拍开他的手，“你快去上班吧！”说完兔子一样的逃了。

        林岩一时苦笑，哪有男女朋友抱抱都要逃跑的，看来对于韩晓燕真的要慢慢来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林岩跟小乖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家门。

        出门又遇到李彦青送琪琪坐校车去上学，难免寒暄几句。

        “李姐，送琪琪上学啊？”

        “是啊，难得托关系找了辆校车，省了我好大的功夫。”李彦青越来越憔悴。

        “能拖到关系也是好的，有的人想托关系还拖不到呢！”

        “嗯，琪琪她姑姑在派出所上班，所以有些路子。”李彦青很自然的亲近林岩，自然什么也说了。

        “哦哦，那可是。”林岩心中一动，“李姐，琪琪姓什么啊？”

        “姓莫啊，怎么了？”李彦青一脸疑问。

        “哦，没事没事，琪琪跟她姑姑关系很好吧？”林岩打着哈哈，那个警花莫丹慧，居然是琪琪的姑姑。

        “嗯，琪琪很黏她姑姑，只不过她姑姑平日里工作比较忙，不怎么有时间过来。”难得有人聊天，李彦青话很多。

        “哦，我去上班了。”林岩告别。

        “瞧我，一聊起来就没完了，快去吧，我也要收拾收拾出门了。”李彦青歉意的笑笑。

        “嗯，再见。”

        “再见！”

        世界真的很小，之前还在担心莫丹慧会对他不利，现在居然得知莫丹慧是琪琪的姑姑，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洗请她会害他的嫌疑呢？平白无故，应该没有什么过节才对。

        来到医院，依然是千篇一律的接诊工作。相对来说白天的急诊会轻松一点，毕竟前面还有门诊，在大部分人心目中，急诊的费用要比门诊高的，能看门诊的大都去看门诊了，所以林岩他们乐得清闲。

        “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林岩顺手接了起来。

        “车祸外伤一人，无自主呼吸心跳，十分钟后到。”打电话的是救护车上的出诊人员。

        “好，知道了。”放下电话，林岩的心情沉重起来，几乎每天都会有意外死亡的发生，每一个死亡都会毁掉一个家庭的正常生活，只是不知道这次这个优惠回调怎样的一个家庭。

        伴随着救护车的警铃声，一个中年男人被拉进抢救室，气管插管，用药，安装胸外按压仪，紧张的抢救工作后，林岩结果其他人帮帮给挂的号。

        李春国，这个名字很熟悉，林岩仔细想了想，这不是跟他大学同学李晓丽的爸爸名字一样吗？林岩回头仔细端详伤者，赫然发现这正是李晓丽的父亲，由于李晓丽的老公黄明泉也是他的大学同学，跟林岩还是一个宿舍的，当时他们是最被看好的一对，上学的时候就在见过父母了，所以这位舍友的泰山大人，林岩也有幸见过几面。

        轻轻擦除掉在死者身上的碎玻璃，林岩仔细审查伤势，锁骨断了，在颈下穿出皮肤，由于胸外按压仪的缘故，原本不怎么出血的伤口又像喷泉一样汩汩冒出了鲜血。身上其他部位伤势都不怎么明显，看来致死原因是在头上，猛烈地撞击引起了猝死。

        这时交警赶到医院，按正常程序要进行抽血，由于心脏停跳时间过长，平时可以抽血的位置，比如肘窝，都已经看不到血管了，所以林岩决定抽股静脉。

        把李春国的裤子往下褪了褪，林岩却发现了异常，李的会阴部的毛发被剃的干干净净，经验告诉林岩，这一定是什么手术的术前准备。那么，会不会是李叔查出了什么绝症，一时想不开而自杀呢？

        林岩不动声色的抽过血，交到交警手里并在抽血单子上签字后，林岩出了抢救室，叫着门口一脸沉重的黄明泉去了医生值班室。

        “明泉，这两天有没有发现李叔有什么不对劲吗？”林岩进门就问。

        “没有啊，你也知道，我岳父从年轻就开车，一直早出晚归，我们基本上一天都见不到几面。”黄明泉想了想又说，“不过最近我听丽丽说他们单位组织了体检，也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林岩却觉得很不可思议。按说李春国是个老司机了，在公交公司已经开车20余年，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了，况且从未出过事故的他，怎么会在中午时间与货车追尾，还撞得这么严重？

        “行，我知道了，”林岩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没有任何希望，依我看，不如先放到太平间去？”

        “我去跟丽丽商量一下，毕竟我是女婿。”

        “嗯，你去吧。”林岩送黄明泉出了值班室，来到办公区找出死亡证明、抢救记录等表格填了起来。

        不一会儿，黄明泉领着李春国的女儿李晓丽来到办公室门口，李晓丽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林岩，我爸真的救不过来了吗？”看见林岩，李晓丽像是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撞击力量太大，估计李叔当场就不行了，请节哀。”林岩安慰着李晓丽。

        “那按你说的办吧，你见到的多，我们都没经验。”黄明泉把李晓丽揽在怀里说。

        “好，我给你们联系太平间。”

        很快太平间里来人，由于还有可能做尸检，所以没有给李春国穿寿衣，李晓丽哭哭啼啼的送走了父亲，随后被黄明泉扶走了。

        送走了李春国，林岩在刷手池洗手，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本身就是孤儿，所以没有体会到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但是在急诊科这段时间，生离死别的事情见多了，也会有些体会。所以在看到不给老人看病的子女时，才会那么气愤，这是共情？

        上班下班，是每个上班族都非常熟悉的，在急诊科唯一的好处就是，下班后你可以不必在意我管的哪个病号怎么样了，或者那个病人又出现什么问题了而打手机打到正在睡觉的你的手机上。

        这一点是很多转科医生非常羡慕的，因为在病房里，不管你上什么班，一年365天你都要来医院查房，休班也不例外，通常写完病历处理完病人，都已经中午了，一天的休班时间又过去了一半。

        下班后，林岩准备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今天晓燕让他去帮忙搬家，要以男朋友的身份去见韩晓燕的舍友，总要清清爽爽的才好。

        回到家，小乖还在猫窝趴着睡觉，梦瑶白天也不能出现，这让习惯了家里有人的林岩一时有一点不适应，算了算日期，梦瑶应该还有十几天就到小乖说的炼化天灵果的七七四十九天之期，以后白天就可以出现了，不错。

        冲完凉，刚要出门，又被莫丹慧堵在了家里。

        “我说莫警官，你怎么老是搞突然袭击啊，现在的警察都改行当侦探了吗？我才刚到家一会而已！”由于知道莫丹慧是琪琪的姑姑，林岩对她的戒心也小了很多，说话也随意了些。其实人都这样，一旦这个人跟你身边的人有什么关系，你就会很容易相信对方。

        “听说你参与了黑社会？”莫丹慧一张嘴就让林岩很是吃惊，因为帮助方芳的那件事，应该只有他们自己帮的人才知道，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了，那个黑帮里没有警察的卧底呢，不危害社会也就罢了，一旦他们有什么危害社会安定的行动，只怕立刻就会遭到警方的打击。

        “我只是应朋友之邀去帮了个小忙。”林岩解释道。

        “一个小忙？据我所知，由于你的介入，让一个女人得到了镇龙帮帮主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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