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为他擦汗

不知不觉地，军训时光结束了，我们开始了漫长的高中生活。

        说实话，高中学习任务比初中繁重很多，学习进度也特别快，稍微不注意就容易掉队，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由于我中考成绩很好，所以进了这所学校的理科重点班，重点班人才济济，又努力，脑袋又聪明的学生太多了，而我一直都是笨鸟先飞。

        可是现在觉得，笨鸟有点飞不动了，因为聪明的鸟儿飞得太快了，怎么追也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果不其然，第一个月考成绩单出来，我的排名大幅度下降，从前10名滑到了20多名。

        你能想象一个初中年年成绩都是第一名的尖子生到了高中，怎么学也进不了前三的那种心情吗？每天严格的学习制度加上一周一小考，压的我喘不上气来。

        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失败之后，我选择在第二学期转到文科班，因为我的文科成绩相对于理科成绩好很多，学文可能更适合我。

        转班那天，李莉哭了，张豪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哭了，他们注视着我离去，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我不禁感到有点好笑，“你俩这是干嘛呢？唱双簧啊！”

        李莉拉着我的手不放，“姐妹，到了文科班，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别走了好不好？你要是学不好数理化，我给你补习功课，把我毕生绝学全部传授给你好不好？”

        “对啊对啊，还有我，我虽然学习成绩也不太好，但是我数学还行，我可以教你数学啊！”张豪补充道。

        我看着他俩不舍的模样，突然感觉鼻头酸酸的，其实我的性格真的很难从一个新环境里交到新朋友，我太慢热了，也习惯了伪装自己，把自己打造成独立，高冷，坚强的模样，因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当然也没人敢靠近我，所以能交到他们这两个朋友，对我来说实属荣幸。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虽然教室隔得远，但是我可以放学来找你们玩啊！”

        “你说的是真的？”李莉问道，“不能说话不算数哦，放学要来找我们，晚上吃饭也要一起去食堂吃。”

        我点头答应，心里想的却是，这恐怕有点难！

        在高一一学期，我几乎都是蹭他们俩的饭吃，早上张豪去买早餐会给我带两个包子和一个鸡蛋，晚上李莉的妈妈会给她做营养餐顺便给我做一份，所以一日三餐我蹭了两顿饭，中午有时候张豪还会请我吃好吃的，因为他不想我天天回宿舍吃泡面，他说没营养。

        每当想起这些往事，我的内心都充满了温暖，我何德何能啊！能遇到这些真心待我的朋友。

        我在他俩的依依不舍下离开了高一（24）班，来到了高一（1）班，一进教室我就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我上的这所学校重理轻文，所以理科班的学习制度非常严格，学习氛围也非常紧张。而相反的，文科班的学习环境就轻松很多，让我感觉莫名安心。

        而更让我开心的是，文科班的老师普遍比理科班的老师有人情味，他们不是光强调学习成绩，更注重跟同学互动，沟通交流，有点像我初中的老师。

        英语老师长相甜美，温柔善良，脾气超级无敌巨好，不管班里发生什么状况，她都能微笑着去化解，她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数学老师是学校公认的女神，个子高挑，颜值最高，教学方法也有自己的一套，语文老师是传说中的高冷男神，但实际相处下来，也不高冷。

        至于班主任，是我们历史老师，不笑的时候很威严，但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特别慈祥，有一种反差萌。

        哦对了，他和我们数学老师是情侣关系，长相身材气质完全不搭边，但每次走在一起都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也是奇了怪了。

        有时候感觉，高中生活真的是弹指一挥间，因为繁重的学业，很多事情都没时间去多想了，一天24小时哪怕花23个小时都完成不了每天的功课，哪还有时间想其他的啊，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高一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高二与高一相比，无非就是学业更加繁重了，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有些枯燥但是很充实，也没时间再去想其他的，对我来说，是好事。

        李凡辰依旧每天晚上都去操场跑步，我也会时不时地透过窗户望着他，我依旧暗恋他，喜欢他，看到他的笑容依旧会怦然心动，只是我们之间，再无任何交集。

        我不主动，这段感情就结束了，你看，多么简单。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个子变得更高了，因为酷爱打篮球和跑步，他的身材也越发挺拔健硕，再加上他五官突出，长相帅气，就算是在几十个上百个男生中间也能让人一眼就记住他。

        喜欢他追他的女生太多了，我经常看到有女孩子在操场上主动找他搭讪，陪他跑步，甚至还有女生给他递水递情书。

        不过他的表现很冷淡，这点让我心中暗自窃喜。

        原来他不是只对我一个人冷淡。

        学校每年都有一届篮球比赛，到时每个班都会选出一组篮球队员，班级之间进行比赛，最后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代表学校跟外校进行比赛。

        届时很多女生都会自愿组成几组啦啦队，为自己喜欢的男生加油打气，场面十分壮观，热闹非凡。

        可是我喜静，所以从来不凑这种热闹。

        有次路过篮球场，听到一群女生举着喇叭高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声音格外响亮，震耳欲聋，就算是躺在宿舍床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篮球场上围满了人，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战况。

        太疯狂了！

        我逃命般想快速走过去，就在这时，突然响起另一组拉拉队的声音。

        “李凡辰～加油！李凡辰～加油！李凡辰～加油！”

        我猛地停下脚步，钻进人群中，努力踮起脚尖，试图寻找他的身影。

        我不喜欢打篮球，也不喜欢看篮球比赛，可是我喜欢他，喜欢看他在篮球场上奔跑的样子，投篮的样子，挥汗如雨的样子，闪闪发光，就像一颗耀眼的太阳。

        他那么受欢迎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打篮球的样子真的很帅！

        他现在不爱笑，可是他打篮球的时候偶尔会勾起嘴角，露出阳光般闪耀的笑容，迷死人不偿命。

        他每次一笑，就会有一群女生尖叫，甚至还有冲动的女生大声喊他的名字，简直就像大型粉丝见面会。

        我看着他穿着蓝色的球队运动服在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不知不觉也加入了拉拉队中，跟她们一起高喊他的名字。

        “李凡辰～加油！李凡辰～最棒！李凡辰～加油！李凡辰～最棒！李凡辰……”

        “你也是李凡辰的小迷妹吗？”旁边一个拉拉队女生一脸好奇地问道。

        我愣了一下，摇头，她一脸的不相信。

        “喜欢他就承认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我们不都是因为喜欢他才自愿来当拉拉队的。更何况李凡辰长得那么帅，喜欢他也很正常，没事！”

        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很庆幸篮球场上人很多，也很庆幸喜欢他的人很多，因为这样我在人群中就不会被他发现了。

        哪怕我高喊着他的名字，他也不会听见。

        这样挺好的……

        我可以默默地陪着他……

        守护着他……

        哪怕他不知道我在……

        也没关系……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他看到我了呢。

        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我的脸。

        他的笑容凝固了，身体僵硬。

        我连忙低下头，退出拉拉队，在外围捂着自己的胸脯蹲下来。

        心脏跳的好快！

        篮球比赛中场休息，我看到一个个头高挑的女生走向他，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他犹豫片刻，接过，打开瓶盖，仰头一口气喝完。

        他们有说有笑，如一对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不知为何，我的心口一阵酸楚。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矿泉水，不由暗想，如果是我给他递水，他应该不会喝吧！

        想了想，扯出一丝苦笑，然后扭头就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回头冲他尴尬一笑，说道：“刚好路过，不知道你也在，真巧。”

        李凡辰显然不信这番说词，眼底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向我走近几步。

        “你现在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他冷笑一声说道。

        “李凡辰，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比谁都清楚！”

        “我不明白……”

        他又逼近几步，站在我的面前。

        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他的头顶上，他的棕色短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脸颊两侧，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我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着他，看不清他的神情，眯了眯眼，只看到他额角有细细的汗珠缓缓滴落。

        于是，我低头打开背包，开始翻找，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纸，心里很着急。

        “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直接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无人的角落里。

        他的力气很大，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掌心滚烫，让我感觉骨头都要碎裂，我连忙挣扎。

        “李凡辰，很痛！放开我！”

        “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会放你走！”他松开我的手，却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我感觉莫名其妙，他的行为让我摸不着头脑。

        “今天为什么来看我打比赛？”他的眼底有什么在闪烁，脸上却面无表情。

        “我说了是碰巧……”确实是碰巧路过，这是事实。

        “是吗？那为什么会看那么久？你对篮球可不感兴趣。”他的眼神很坚定，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对篮球是不感兴趣，但我总不能对他说，我对你感兴趣吧！我疯了？

        “你想让我怎么说？我说了你会信吗？”我扯出一丝苦笑，眼睛直视着他。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他步步紧逼，将我堵在墙角上，似乎一定要给他个合理的解释才能善罢甘休。

        他离我很近，双手紧握着我的肩膀，手心滚烫。

        他额角的汗水似乎更多了，一滴一滴从脸颊上滑落，顺着敞开的领口，细白的脖颈，性感的锁骨滑到衣服里面去。

        我看着看着咽了咽口水。

        他似乎注意到我这个动作，表情微愣。

        “你有纸吗？”我一脸认真地问他。

        “要纸干嘛？”他手插进裤兜，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我冲他一笑，说了声：“谢谢。”

        然后抽出一张纸，摊开，抬手，自顾自地给他擦额头的汗。

        他突然浑身一僵，呆立原地，表情有些震惊。

        “你出汗太多了，冷风一吹容易感冒，我给你擦擦。”

        说着，我一脸严肃且非常小心翼翼地从他的额头到脸颊两侧，再到脖颈，再到锁骨，擦得是仔仔细细，干干净净，就差没顺着衣服领口，伸进里面去。

        “你！”他的脸颊上突然多了道不自然的晕红，表情有些错愕。

        “我什么我？”我一脸无辜地抬头望着他。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我噗呲一声笑了，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都是老同学了，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他一言不发，跟我大眼瞪小眼，浓眉皱成一团，许久过后，冷冷地说道：“这样说，你也给其他老同学擦过汗了？”

        我一脸坦诚：“那倒没有，只给你一个人擦过。”

        他似乎对我这个回答很满意，表情缓和了不少，不过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你现在说的话，我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毕竟，你最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从前是刘小波，现在又是我同班同学，你难道不累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窖。

        他总是有法子刺激我，伤害我脆弱的自尊心，让我的心情瞬间跌入低谷。

        一提到刘小波，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想逃，逃离他，逃离这个问题，越远越好。

        我将用过的纸丢进垃圾桶里，转过身不去看他，紧握成拳，浑身都在颤抖，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刘小波没有任何关系，跟你同学也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随便侮辱我！”

        说完这句话，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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