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可不一定都是好的

菲利普副局长突然下岗的消息在灵修界还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当然了菲利普的所谓下岗只是暂时失去了权力而已，待遇并不曾稍减，他毕竟是s级强者，毕竟是当今世界第一大国的灵修界顶尖大佬，继任者也很有意思，是她的妻子“光明者”珍娜，阿美利戈灵修界依旧掌握在这夫妻二人手上。张筠竹回家之后也不免和爷爷奶奶谈及了这件事，虽然经常用手机视频联系，毕竟比不上面对面的亲切，张筠竹刚回家就被爷爷奶奶叫去汇报情况，两位老人可是十分想念这个古灵精怪的孙女。
  张正义老两口先是和孙女一阵腻歪，再对孙女进行了一番测试，对于张筠竹这半年的进步很是满意，虽然大部分时间要用来上课，虽然修炼的条件远不能和龙虎山相提并论，可并不代表不能在课堂上进行理论学习啊，毕竟初中那点东西对于张筠竹来说不值一提，张筠竹这半年的进境超越了往年在家里苦修的岁月。
  张正义夫妇对此颇为好奇，张筠竹将此归功于桔梗的身上，原来这半年来桔梗为了补上自己的短板，主要精力放在体修之上，张筠竹不但将自己主修的张家擒龙手和伏虎拳拿了出来，还毫不藏私地将自己所修炼的整个灵修界都算得上最顶级功法的五雷天心正法炼体篇和奶奶传授的猫妖炼体术都一并教给了桔梗，桔梗在修炼过程中发现这五雷天心正法的炼体篇其实并不很适合女性修炼，至少是现在的五雷天心正法并不适合，而张筠竹的奶奶张夫人的猫妖炼体术也并不很适合猫妖混血的张筠竹，桔梗便花了很大心力对这两部上等功法进行了一定的修正。
  桔梗不愧是天授之才，在功法改良和创造方面尤其天赋惊人，再加上张筠竹修为尚浅，所学习的还只是功法的基础部分，要修改起来倒不是很难，张筠竹修炼经过改良的功法效果要果然超过原版不少，不但修炼速度更快，副作用更小，威力也有不小的提升。
  对此，张筠竹对于爷爷奶奶颇有微词，张正义老两口都大呼冤枉，这个问题其实他们也是刚发现不久，想要改良一直没有好办法，副作用不是很大，因此才一直拖了下来。当然并不是说张正义两口子不心疼自己的孙女，这其中也是有客观原因的。
  五雷天心正法乃是张天师一脉传男不传女的嫡传心法，千年来从未传授给女性，近几百年灵力退潮期更是没人习得此法，到了现代观念有所改变，张筠竹还是第一个修炼此法的女性传人。张正义也是最近两年才发现五雷天心正法并不太合适女性修炼，想要进行改良修正，只是他已经年过七十，战斗力没什么下降，可是无论是精力还是创造力已经下降太多，再加上因为管理部的事务时常分心，因此一直没能成功，当然最关键还在于他自己又是个男的，要找到五雷天心正法不适合适合女性修炼的原因并且进行修正的难度就凭空增加了好几倍，顿时就有心无力的感觉，而他的徒子徒孙之中虽然也有女性，并没有境界实力足以对五雷天心正法这样即使s级功法中都属于上品的功法进行修正的人才。
  至于张奶奶小白也是同样的问题，她家传的猫妖炼体术同样不曾传授给混血儿，等到发现问题也是有些晚了，作为纯血猫妖的她也很难修正混血儿孙女遇到的问题。
  张筠竹嘟着嘴鼓着包子脸，碎碎念了半天，也就接受了爷爷奶奶的说法，事实上她和桔梗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原因也大致如此，只是说到了创新，张筠竹就忍不住吐槽：“爷爷奶奶，人家桔梗姐姐才十八岁，十八岁耶，就已经发表了两篇s级论文，三篇a级论文，已经比得上你们两位发表的数量了，你们两位不感到羞愧吗？反正我都感觉羞死了。”
  张正义和张奶奶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我的乖孙女，你爷爷我要是也是十八岁，能发表的论文比你的桔梗姐姐还多呢，可惜爷爷都快八十岁了，不留点棺材本，国家什么时候看你爷爷不顺眼，爷爷岂不是要变成案板上的肉了。”
  “啊？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张筠竹大眼睛里全是问号。
  “筠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张正义摸了摸张筠竹的小脑袋语重心长说道，“政府这玩意，比人还要善变得多了，不防着一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菲利普那家伙你知道吧，在阿美利戈灵修界也是说一不二的大佬，比你爷爷我的地位也不差了，对阿美利戈也是忠心耿耿，怎么着，一句话就乖乖下台了，还不是因为心眼太实在，把自己所有的功法都交了出来，被研究透了，结果遇到个混蛋的总统，连炸毛都不敢，只能乖乖去当家庭主男，阿美利戈会这样，华国难道就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张筠竹愣了愣，沉下脸来想了一会，有点理想幻灭地黯然点点头：“爷爷你说的是没错啦，那桔梗姐姐为什么就不怕呢？”
  张正义摆了摆手，脸上满是艳羡之色：“桔梗小姐才出现了不到半年，也没怎么出手，谁知道她有多少奇功绝技？何况以她的天资和年纪，就算现在她把所有的功法都已经交了出来，过不了多少年就能够再创一批更好的，根本不用发愁，而我们这批老家伙，年纪大了，别说自创了，就算是学习新东西都很吃力，不留点压箱底的玩意，我们拿什么跟国家这个庞然大物玩。”

  张筠竹双手抱胸，不满地嘟着嘴：“虽然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爷爷你跟桔梗姐姐差距怎么那么大呢，你看你张天师嫡脉，家族底蕴何等深厚，家传绝技何等强大，可是爷爷你这么多年什么新玩意都没弄出来，用的还是那些老玩意，还有奶奶也一样，桔梗姐姐的传承低的吓人，甚至连现代灵修重要的基础理论她都有大半不知道，可是人家自创了两种s级功法，改良出三种a级功法，而且她现在也才十八岁，按理说爷爷奶奶你们和桔梗姐姐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距吧？”
  张夫人小白没好气地在这个吃里扒外的孙女头上狠狠地来了一记暴栗，“咚”地一声响，张筠竹痛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张夫人伸手握住自家丈夫的手，半是回忆半是感慨：“小傻瓜，你真以为我和你爷爷得到了多少老祖宗的好处啊？我们所修炼的东西，和自创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当年，我和你爷爷……”
  张夫人说起了当年的一些隐秘，七十多年前，国家观察到灵气复苏之后，立刻开始组织人手进行调查和研究，拥有千年传承的张家自然是参与者之一，虽然建国时天师主脉去了那个小岛和国外，可是关于灵修的传承资料却没有被带走，毕竟三百年的灵力低谷张家也早就断了传承，那些资料也就变成了无人关心的废纸，自然也不会被带走。参与灵修研究的人员从故纸堆里捡起那些传承的时候，发现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一部分已经散落无踪，就算保存比较完好的，记载的那些东西哪怕是非常重要的功法在那一批在当时科学素养极高的现代人眼中看过去，也有着无数的错漏和故弄玄虚之处，如果不加以改进，直接拿来修炼，那当真是事倍功半，不但收效甚微，还可能要留下无数隐患，甚至当场扑街。
  遇到这种情况，别无他法的先行者们只能一边修改，一边修炼，其中艰辛之处真是难以言喻，而且还充满了危险，很多时候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和性命来趟雷。张正义和张夫人小白作为第二代灵能力者，初中毕业之后，就被家长抓去当了壮丁，一边学习功课，一边参与了灵修功法还原改良的工作，当时虽然条件已经比父辈要好了很多，依旧是艰辛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两人被父辈定了娃娃亲，小两口互相激励着，根本坚持不下去。
  张正义两口子前半生一直致力于灵修功法的恢复和改良工作，两人凭借着过人的天赋才能取得了无与伦比的成就，也为华国灵能力者开拓了道路，是华国成为灵修世界第一大国的最重要的奠基人和建设者之一。只是两人早年修炼和改良那些古人传承下来的功法，终究也是伤了身体，直到成就了s级之后才修复过来，可是那时年纪已长，精力下滑得厉害，已经再难以更进一步了，两人天赋上来说其实并不比桔梗弱多少，只是日后的成就恐怕会大有不如。
  “啊，爷爷奶奶，你们当年竟然这么辛苦啊，我，我不知道，爷爷奶奶对不起。”张筠竹听的如痴如醉，对于太爷爷和爷爷奶奶筚路蓝缕，创造出华国灵修盛世的事情，以前也有听闻，可只是一鳞半爪，这时详细听来，心中充满了崇敬，对于自己的幼稚感到很后悔，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好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的艰辛不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孩子能够过得好一点，”张正义把孙女从地上拉起来，爱抚着小孙女的头发，感慨不已：“我和你奶奶虽然困难了一点，在灵修一道上回报也很丰厚，当今世界大部分s级强者都出自于我们这一辈。比较可惜的是你爹这一代。经过两代人的改良，他们修炼的功法已经比较完备，让他们拥有了现在成就之余也形成了一种障碍，让他们无力或者说没有必要跳出现有的框架，因为他们所修炼的基本上就能够解决他们所有的疑问和困难，这便是他们在创新一途上成就有限，个人实力上也难以突破s级这道天堑。再者，我们的教育方式也有问题，他们在修炼过程中未尝没有创新和改良的念头，只是无论怎么创新都有更加完善的功法在等着，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东西换来的往往是师长的嘲笑，那你还有什么劲头。
  桔梗小姐传承不足之余却也没了任何限制，对于她来说，任何创新改良都是一种新的惊喜和进步，这样反而更有动力，形成一种良性循环。当然啦，到了你们这一代，现在有了网络，把所有人都能够即时联系在一起，这种局面可以得到极大的改观，无论有什么创意都可以在网上和人讨论，不足之处可以得到众人的帮助补充，不够成熟不够完美的作品也可以用来发表低端论文，赚取收益，哎呀，你们年轻人啊，真是遇到了网络这个好时代，日后s级强者数量应该会有一个很大的增长。好好努力，跟在桔梗小姐身边会有更多的机会，更高的成就才行。”说着，张正义还是忍不住地叹息，旁边的张夫人小白也有些唏嘘，以他们两人的天赋，如果在这个时代可以获得高很多的成就吧，可惜年华不再，只能空留遗憾了。
  “我会的，爷爷奶奶。”张筠竹双手握拳，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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