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辛苦的工作

“这不科学！”唐剑对着房子主人所说的房间以屋主都没法听清的声音轻声喝了一句，然后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咒，又烧了一道符纸，做足了一副高人的模样，然后才转头对着女主人说道，“好了，大姐，一直打扰你的鬼已经被我驱散了，你可以放心了。”
  “这样就好了，才两分钟呢，你不是在骗我吧？”有些肥胖的中年大妈满脸不信地看着唐剑这个年轻小伙，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个骗子，虽然他承诺不成功不收钱，可是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你进去试试就知道了，我保证您不会再看到那个鬼了。”唐剑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做出个请的手势。
  女主人搓了搓肥厚的手掌，看了唐剑一眼，稍微提起了胆子，踏入自家的房间，经常在房间里看到的狰狞面容和怪声不见了，那股阴郁的感觉也一扫而空，反而觉得房间中有股勃勃的生气，呆在里面心情似乎都变得开朗起来。女主人打量着房间，满意地不住点头：“果然看不见那些东西了，也没有不停喊着要钱的怪声，小伙子，没想到你真有两手啊，这么快就搞定了，哎呀，真是太厉害了。”
  “你过奖了，过奖了，呵呵。”唐剑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自家这一喝，别说是这家稍微成型的精神执念体，就是一尊邪神蹲在这里，也会在喝声中陨落当场，完全是杀鸡用牛刀了，至于喝声之后的咒语和符纸都是应付客人用的障眼法。事务所刚开业的时候，唐剑和桔梗都没想那么多，每次都是轻描淡写把事情搞定了，然而他们得到的不是称赞，更多的却是对他们年龄和能力的质疑，桔梗还好些，毕竟是个美人，美人在哪都会得到优待嘛，又穿着巫女服这样颇有些神秘感的服饰，也就得到一些碎碎念，还能顺利拿到报酬，唐剑就比较惨了，看起来如此年轻，如此普通，来了只是喝了一声，一点仪式没有，结果好几次差点被赶出门，挨了社会的毒打之后，两人研究发现多一点装神弄鬼的糊弄，更容易让顾客满意，也就加上了咒语和符纸这样糊弄人的玩意。
  等女主人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唐剑掏出数据终端看了一眼时间，带着有些讨好的笑容：“这位大姐，这个事情呢就算解决了，你看这个钱能够付一下吗？”
  “好，我微信付给你。”女主人掏出手机，在唐剑的数据终端上一扫，将报酬付了过来，唐剑看着数据终端上的数字，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这位大姐，您这钱数字不对吧，不是四百而是八百百，我们桔梗灵侦事务所的收费标准是您月收入的10%，我们这个收费标准不算高，您不要坑我们。”
  “我每个月收入只有四千，哪有八千那么多啊，你就这么喊一声就要八百，不觉得过分啊？你们的营业执照到底有没有通过工商局的验收啊，我工商局可是有熟人的！”女主人已经换了一副嘴脸，见到唐剑这么简单就驱鬼成功，她觉得自己被杀猪了，浑然忘记了自己找道士和尚过来驱鬼就没有一个成功的，那些骗子每一个的价格都远远不止八百，至少也要翻上两三倍的。
  “大姐，我们光凭您的身份证和地址，就能够知道您一个月明面收入是多少，也知道您实际收入到底是多少，其实远不止八千，不是吗？不要把我当做傻子，我能够知道您这样一个普通客户的资料，你以为我们真的只是一家普通事务所吗？大家和气生财不好吗，撕破脸您损失的绝对不止八百，相信我，大姐！”唐剑脸上还是带着笑，可是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笑意，盯着女主人的目光凌厉如刀。
  女主人被唐剑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觉得对方说的没错，对方只凭自己的姓名住址就能准确知道自己的收入，要知道她做的行当不是很正规，收入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这小年轻可能不好惹，还是没有必要为了四百块钱惹到不该惹的人，哼了一声，又用手机多打了四百块过去，然后就把唐剑赶出了家门。
  “好冷，好冷。”现在是十二月末，快要到圣诞节了，正是魔都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从开着空调的温暖房间里出来，被迎面的寒风一吹，唐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尽管穿的很厚，可是在这南方冬天最冷的日子里，那湿湿的寒意仿佛来自骨髓里，怎么都挡不住。
  搓了搓手，带上手套，带上口罩，小心翼翼地坐到电动车的座椅上，屁股被冻得一个哆嗦，小心翼翼把屁股放到座椅上，唐剑不由苦叹了一声：“唉，为人民服务，真是好说，好听，唯独不好做啊。”
  唐剑自六月和桔梗一起来到魔都，租了灵修部位于魔都市中心的一栋小楼开起了灵侦事务所，名字用的就是桔梗的名字，事务所刚开始阶段承接的主要业务是灵侦科和其他事务所转交过来的驱鬼方面的，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事务所的佣金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按雇主的月收入的10%。这个定价很微妙，如果有几单富人业务，那样事务所的收入绝对非常可观，可惜的是，无论是灵侦科还是其他事务所转交过来的业务，雇主都是社会中下层，收入相对微薄的人群，如果遇到低保户，那几乎就是打白工了。

  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对于魔都官方灵侦科的人来说，富人的事务可以扩展人脉，对于其他私人事务所来说，富人的业务不然可以拓展人脉，还可以挣大钱，中上层人家的业务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怎么可能转交给桔梗事务所，让他们破坏了市场规矩，要知道在魔都做这方面生意的每一单开价最低是两千以上，桔梗和唐剑一来把最低价格直接拉到了五分之一不到，这几乎是惹了众怒了。
  虽然桔梗是灵修界的大众偶像，梦中女神，虽然两位都是灵修界的大佬，都是横压当世的恐怖存在，可是偶像的魅力，大佬的威严，强者的恐怖就算加起来都比不上金钱和利益的魔力啊！如果换一家敢这样破坏市场价格，早就被在魔都开店的同行们以各种阴毒手段放倒，打个七荤八素丢出魔都去了，可是唐剑和桔梗是什么人？就算是掌管整个魔都灵修界的分部长s级强者长宁道人也不是这两位的对手，何况开事务所的那群家伙，把他们全都绑到一块儿，也不够唐剑和桔梗两人打的。
  不能正面对抗，也不是没办法了，那些人倒是想出了主意，将自家事务所中那些数量巨大积压严重可是收益却是最低的那部分，为社会中下层人士驱除所遭遇的精神执念体的业务全都转包给了桔梗事务所，打算用用海量的业务淹没他们，让他们一天到晚忙个不停，以他们两位尊贵的身份，应该吃不了多久的苦，就会放弃的。
  这么一来桔梗事务所每天从其他事务所转包过来的的单子多的两个人都忙不过来，每天从早跑到晚，比跑快递的还忙几分，可是收入就不如人意了，毛收入其实也不少，毕竟两个人跑得勤快，队员们偶尔也会帮忙，完成的委托远比一般的事务所要多得多，因此一个月下来也有个五六万。然而这里可是魔都啊，是整个华国消费水平排在前几名的地方，不说别的，事务所租住的小楼地段好，房子也好，价格嘛，那是更好，灵修部看在两人的身份上已经是良心半价出租，可事务所还是大半收入填进了房租里面。当然了，灵修部不是没有考虑过将房子直接赠送给这两位或是免租金，但是被桔梗和唐剑严词拒绝了。
  事务所庞大的开支除去了房租，就是伙食费，高的离谱，倒不是说桔梗和唐剑两个人吃的有多高档，过得有多奢华，而是因为张筠竹等人天天来蹭饭，其实不应该叫蹭饭，那是根本就把事务所当食堂和宿舍了，不但当食堂，还从来不给钱，只是偶尔帮忙做些单子当作饭钱。
  是的，由于作为队长和核心的桔梗和唐剑两位现在住在魔都，天雷小队的主基地也自然从帝都搬到了魔都，周阳宇几名队员每天都在魔都郊区的主基地里进行高强度训练。作为高阶灵能力者的他们一个个食量大的惊人，还全都要牛羊肉等高价货才能满足他们日常大运动量训练的消耗，他们可全靠食物补充，不像桔梗，能够完美控制身体，只要不出手食量就和常人无异。他们几人晚上不在基地食堂里就餐，而是每天都回事务所吃饭，这样事务所每个月的餐费都将近两万元。
  巨额的伙食费水电费和房租就将每个月的收入消耗了九成以上，为了多跑几单，为了在和自家老婆接单竞赛中获胜，唐剑连地铁和公交都不敢坐了，每天都骑着电动车，跟个快递员一样，顶着风吹日晒，转遍了魔都的大街小巷。没买普通家用车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没钱，张筠竹等人的车子都停在事务所外，他们想要用，随时可以取用，再说两人的数据终端的账户都可以无限透支的，唐剑这么做单纯是为了追求快捷罢了。
  普通家用车哪有电动车见缝就能钻的方便，要知道事务所的业务基本上来自社会中下层，所居住的地方多半是不很方便的老旧小区，电动车比普通家用车可就快捷多了。只是干过快递的都知道，长时间骑电动车的舒适度就别提了，夏天最热的那几个月，唐剑在路上感觉自己要被烤熟了，现在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寒风吹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真是冰冷刺骨。
  这份工作挣钱不多工作辛苦也就罢了，毕竟还有不少工作比起自家更辛苦的，进行政委学习的时候，更辛苦的活儿也干过，这样想想也就没什么了，可是还容易遇到刚刚遇到的那种货色，看到唐剑只是烧了一道符，念了几句咒就能挣几百块，难免就会有客户觉得不值，临时变卦想少给钱的，甚至想不给钱的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毕竟灵修相关事务现在还处于灰色地带，业务多了，见识的人多了，真是什么五花八门的奇怪情况都遇到过，唐剑作为男人还好，顶多受点气，可是桔梗甚至还遇到过想要动手动脚的，出言调戏的更是家常便饭，桔梗自己倒是看得很开，调戏的就当没听见，动手动脚的家伙还没来得及做更多，就没有了想法，可是唐剑可就花了好大心力才忍住将那些敢调戏自家老婆的人渣统统干掉的冲动。
  按照数据终端上的地址，唐剑陆续又完成了两个单子，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五点，马上要进入一天中交通最繁忙的时段，唐剑感觉自己都要被冻成傻狗了，预定的单子已经完成了，可以提前下班，顺便还能避过交通繁忙期，一路开着小电动往家赶，回到事务所小楼，进入一楼的事务所前厅，空调的暖风吹来，唐剑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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