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果没有灵力潮汐

第二天整个天雷就两人一组开始了对神灵影响的后续调研工作，一开始袋鼠国政府如预料一般是很不乐意的，华国和袋鼠国关系并不好，袋鼠国是阿美利戈的铁杆盟友，而华国是阿美利戈现在最危险的对手，因此第一时间选择了拒绝，不过艾伯特·比尔知道了之后，气得暴跳如雷，要知道在这一次邪神事件中，市民里有相当一部分意志薄弱者受到了颇为严重的精神伤害，需要精神治疗，可是袋鼠国精神能力者少得可怜，普通人里的心理医生数量也是不多，靠着自己的人手哪里能够忙得过来，而天雷由于桔梗这位当世最强的精神能力大师的存在，对于精神能力的修炼那是相当重视，因此这么多人除了唐剑，都对于精神法术有颇高的造诣，哪怕最弱的李秀婧帮助普通人也绰绰有余。
  天雷诸位既然愿意帮忙，袋鼠国灵修部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布里斯班的糟糕情况，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有这种强力外援，当真是喜出望外，政府部门竟然不同意，比尔当即一个电话打到总理那里，一阵咆哮，喷得总理差点下不来台，甚至发出了死亡威胁，袋鼠国总理总算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当即开具了证明。
  唐剑和桔梗一组治疗的都是精神受创比较严重的市民们，每一个接受治疗的市民都会在桔梗的精神法术中回顾接触邪教的一切经历，并且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了那虚幻愉悦的泥潭，治疗之后不但精神恢复正常，甚至心灵更加圆满，能够更好应对日后的生活。
  其他小队自然做不到桔梗这样让市民完美渡过难关，好在他们治疗和安抚的都是症状很轻的市民，精神法术和一定的心理辅导也足够应付了，只是工作过程中唐剑和安妮两个人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唐剑的能力能够驱散神灵的影响，可是却没法治疗市民精神受创后遗症，安妮是一个体修，对于精神能力几乎没有涉猎，因此他们两个人主要工作是进行记录和分类，将市民们各个阶段受到的精神影响详细记录下来。
  两个礼拜过去了，城市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正常，受创的市民们也基本上都恢复了正常，天雷也收集了足够的数据和信息，大家一起将数据和信息简单做了总结和归纳，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发回了国内，随着数据和报告的发送，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有这一份报告，国内对于邪神炸弹的认知和防御能上好几个层次，防下第一波邪神炸弹的希望可以大增了。这口气松下来，大家都感觉好累啊，比在事务所和训练场都累，本来打算过来休假的，怎么变成了做义工。
  对于天雷各位的援手和帮助，作为本地人的安妮心中的感激自然不需要多说，很想做些什么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是却发现自己拥有的，似乎都拿不出手，只能把不停地表示感激，并把这恩情放在心中，以待日后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各位，真的非常感谢各位，非常感谢。”
  “这是应该的，何况帮助你们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唐剑不在意地摆摆手，“安妮，你要真那么想要感谢我们，那就给我们当向导，让我们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玩玩。”
  “嗯，我会做好的。”安妮重重地点点头。
  原计划三周的旅游就此变成了一周，一下从悠闲的饱览风光，变成了重点考察，最后两天，大家来到了袋鼠国的东部浅海，准备游览袋鼠国独有的风景珊瑚礁。
  在桔梗的心目中，大海虽然风景很优美，但是印象里感受更多的却是黑暗、狂暴以及吞噬一切的可怕，当然这些印象并不只是来自于亲身体会，她是一个内陆村中长大的巫女，只在周游列国的时候为了除妖在海边呆过不长的时间，这些印象绝大多数来自于沿海的渔民们叙述，对于那个时代底层渔民们来说，对于大海的心理是非常矛盾的，又爱又恨，恨甚至大于爱，对于他们来说，大海是他们的田地，是他们的粮仓，是最重要的食物来源之处，是生存的基础，可同时也是随时可能狂暴起来摧毁他们房屋田地，吞噬了他们的父兄妻子的怪物，因此对于大海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好印象。
  当然了古时文献当中，赞美大海的文字远远多过恐惧厌恶，其中关键之处在于写诗作文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老爷，能够享受到大海的美景和美食，却少有体会到大海的恐怖之处，就像现代人对于大海也只有向往，少有恐惧是一个道理。
  桔梗对于大海的印象通过网络图片和魔都的半年生活，已经大有改观，不复当年的刻板印象，然而她从来没想到过大海能够如此美丽，如此绚烂，如此色彩缤纷，清澈透明的海水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宛如碧蓝的宝石一般美丽，五彩斑斓、形态各异一群群的小鱼一点都不怕人，在人的身边自在游过，还有调皮的小鱼轻轻吻着指尖，最震撼的是那五颜六色的珊瑚，一从丛的红色，紫色，黄色的珊瑚组成各种造型，难以想象这一切的美景竟然在海底，桔梗彻底为这大自然的奇迹心醉，徜徉其中，不愿意醒来。

  这时有人点了点桔梗的肩膀，桔梗转头，唐剑穿着一身潜水服，带着氧气罩的模样引入眼帘，唐剑指了指上面，桔梗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伸手搭在唐剑的肩头，带着他向上游去，虽然无法使用灵力，但是桔梗身体素质依然极强，体力充沛，又没有装备压身，轻易带着唐剑露出水面。
  桔梗放开唐剑，轻声问道：“兄长，你累了吗？那我们一起回船上休息吧。”
  “嗯，你先送我上船吧，我的体力可比不上你们这些超人呢。”唐剑扯掉了头上的面罩，喘了几口气，他第一次潜水，带了那么久面罩，游了大半个小时下来，体力各方面已经到了极限。
  “兄长，稍等。”桔梗点点头，远离唐剑游了三四米，然后海水微动，将她托了起来，除了一身紧身潜水服，她并没有带任何装备，毕竟稍微改变一下自身，她便能让自己在水下自由呼吸行动，装备什么的对于她这样的s级强者来说，没有任何必要。
  桔梗踏水而行，如履平地，在水波的推送下，几个呼吸便跨越了数百米距离，来到停在一艘中型豪华游艇下方的小快艇边上，这艘船原本是属于阿利克旗下的旅游公司，袋鼠国灵修部将它借给天雷两天，船上一个袋鼠国驾驶员，看着如同凌波仙子一般踏水而行的美丽女子，看得目眩神迷，好不容易才咽了口口水保持住冷静，桔梗向驾驶员笑笑打了个招呼，站到船头，拉起船锚，不等驾驶员开船，小艇便在海浪的推动下，以不逊于原本的速度飞驶而去，一直到唐剑身边。
  桔梗把唐剑拉上船，这才跟驾驶员打了个招呼，驾驶员便启动小艇，带着两人回到中型豪华游艇边上，沿着舷梯登上游艇的甲板，唐剑在桔梗的帮助下洗了个澡，冲去了身上的海水残留，坐到甲板上的凳子上，这时一个女孩拿着两杯饮料放到桌上。
  “谢谢，秀婧。”唐剑向李秀婧点点头，表示感谢，转头对一旁的桔梗笑道：“桔梗，你肯定很想继续看看这水下的美景吧，我们过明天就要回国了，也不知道多久才有机会再来，你再去玩玩吧。”
  桔梗看看自家兄长，看看那如同明镜的海面，想继续看看美丽大海，又想陪在兄长身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嗯，那好，我就再去看看，兄长，你休息一下，我顺便把那些家伙也都带回来。”向李秀婧也打了个招呼，走到船边，捏了个法诀，一道水柱从海里升起，升到桔梗的脚边，桔梗回头向唐剑绽开一个笑颜，向前跨了一步，站到水柱上，那道水柱便托着她缓缓下降前移，最后带着她沉入海中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秀婧作为一个灵能力者，自然知道有多难，更不用说桔梗这般轻松自然，不带丝毫烟火气，她知道对于桔梗来说，这并不是炫耀，而是一种习惯，只是用法术和能力优化生活的习惯而已，眼中泛起迷醉之色，叹息道：“桔梗老师的实力，真是让人敬佩啊。”
  唐剑眼中也满是羡慕，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摇头感慨：“如果不是为了能够和桔梗并肩作战，我真的挺愿意成为灵能力者的，尤其是我国的灵修，强大又不受太多限制，比咱这个政委强多了。可惜，我知道灵修时间太晚，不过就算我像筠竹那样从小接触灵修，也不可能和桔梗并肩啊，她实在是太强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政委好了。”
  李秀婧坐到桌子的另一头，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唐剑，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我倒是对政委挺好奇的，政委到底为什么能够化解一切灵能力者的超自然效果啊，老板你的精神力在灵能力者之中也只能算是普通，竟然可以轻易化解掉桔梗老师召唤出来的雷云，这两者差距也太大了吧，我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唐剑哈哈一笑：“哈哈，政委力量的秘密我不能跟你说，当然了，有些也是能说的，我能做到这一点，依靠的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依靠的人民的力量，任何灵能力者精神力都不可能跟人民大众的合力相比，不是吗？”
  “用的是人民的力量，”李秀婧蹙眉沉思，她原本就生的清丽绝俗，这皱眉之态看起来也是绝美，唐剑转头看到，暗自点头，这女孩儿比起自家妻子，容貌真不稍逊，只是气质差的有点多了。
  “老板，那这政委的力量倒是有点像神灵的力量形式啊？”思考的半晌，李秀婧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问题，当年我刚开始学习的时候，也问过。”唐剑点点头，双手抱胸，似乎想起来当年刚开始学习成为政委的时候，有些怀念地道，“真要说的话，政委这一脉确实应该算得上特殊的修神灵能力者。只不过政委侍奉的不是神灵，而是人民。人民不希望超自然力量出现，因此政委的最强能力就是让任何超自然力量都在眼前无效的能力。当然政委能够得到其他的力量，只不过那必须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才行，非常难以做到，因此政委最常见的力量表现形式，一般都是你们所知道的这不科学大法。”

  李秀婧睁大了眼睛，很难想象能够让任何神灵陨落的政委，能够让任何超自然现象化解消散的政委实质上是修神者，细想了想之前对政委的一些了解，确实有点相像，不禁又问道：“可是为什么人民并不希望超自然力量出现呢，我觉得大家更希望像咱们灵修这样超自然力量出现吧，至少，至少我跟商圈官场打交道以及这大半年跟客户们打交道的经历来看，他们还是很希望的啊。”
  唐剑摇摇头一声叹息：“秀婧，你所见到的这些只能算人民之中感性的一面，神灵们主要利用的就是这些，政委不同，政委利用的是人民理性的力量。你觉得对于占据人类绝大多数的人民真的希望超自然力量出现吗？就像现在的灵气复苏，达到预想的峰值之后，不再有灵力潮汐，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确实就如同小说里面所写的那样，其中一些幸运儿确实可以依靠着运气和天赋脱颖而出，打破出身和阶级的限制，成为人上人，可是绝大多数人民会得到什么？得到的更多的恐怕是强者战斗余波里挂掉的炮灰，得到的是掌握着高阶超自然力量的统治阶级永远压在头上的暗无天日，得到的是完全不再需要顾忌底层利益的超人集团的肆无忌惮，你觉得我所说的可能性是大还是小呢，你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吧。”
  李秀婧沉默了下来，娱乐圈是个极为特殊的社交圈，在这个圈子里人性冲突之激烈，人性下限之低，在这个和平年代也就比政治高层稍逊一筹半筹了，在娱乐圈中混迹了几年，还当过几年当红明星，李秀婧对于人性能够丑恶到什么地步，怎么可能不心知肚明呢？稍微细一思量，如果真的不再有灵力潮汐，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底层的民众会有什么样悲惨的生活，社会上层会怎样的肆无忌惮，其中的黑暗让她感到深深恐惧，在炽热的阳光下都不禁阵阵发冷。
  看见李秀婧沉默的表情，唐剑脸上露出嘲讽且无奈的笑意：“其实，都不用超自然力量，当今世界的统治集团都已经有这种趋势了，掌握着高端科技力量的他们已经开始因为当初那个国家而做下的妥协进行反攻倒算了，各种肆无忌惮的行为在我国在外国已经开始层出不穷，只是掌握了媒体，掌握了网络的他们能够轻易把各种混账事情压下来而已。算了，不说这个了，这方面的事情说多了，除了让大家都不痛快，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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