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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纯情


颜梓充分显露恶像,没兴趣欣赏惨败者或怒或怜的表状,做起眼前这种没什么分量却足够解气的事,在她眼里不过是家常便饭。

        睚眦必报不是说着玩的,家境优渥且学业攀前足以吊打整年级,多多少少有些狂妄,以牙还牙看起来见义勇为的事,她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恶”。

        酣畅淋漓,不该欺软怕硬,加上她闲得慌,见不得心思深重的人故作可怜诱人,楚嫣不过是,运气不好。

        碰上了她这么个,小坏蛋。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颜梓顺了顺衣服,脸上笑意同天空中久聚的白云一道散开,又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

        寻了一个方位,才不过走出了十来米,傅子安双手交叉倚在一棵树上,脸上因为剧烈运动的原因微微带着红晕,像一个无所事事的观众,碰巧撞见了真相之后的另一个真相。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他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吗?颜梓不清楚。

        转瞬间她已经来到傅子安面前,身后楚嫣的声音渐渐远了,似是什么不重要的信息被成功过滤掉了。

        距离傅子安还有半米距离,始终倚树自息的傅子安低阖双眼,这动作就像是不愿意看到她。

        虽说他立马视线回笼,还是被颜梓捕捉到了,这一次她并不能睁眼说白话。

        颜梓也低眸,拒绝和他对视,垂在身侧的右手大拇指指尖在无名指指腹上来回摩擦,“我不是好人啊,我又没说我是好人。”

        所以你看的一切都是真的,合情合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特意挪开视线。

        “说什么胡话呢,谁又惹你了。”说着,傅子安拿出一张湿巾纸,左脚向前迈了一步,紧接着蹲了下去,右腿膝盖离地面只差毫厘。

        他在擦拭小黑靴上被楚嫣摔倒时踩出来的脚印,这是他低眸的原因,起初视线在她,走近后注意到了鞋。

        散开的白云忽又聚集,一整片一整片地白,一整片一整片地蓝,点缀着美丽的校园景色,平添几分温情浪漫。

        楚嫣四处扬言说颜梓伸出脚绊她导致她摔倒,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是楚嫣自己重心不稳,如果说脚的边距的话,楚嫣更像是使坏的那个,但是仍然不乏易被蛊惑者,各种传言混合在一起,倒是让颜梓小火了一把。

        只是当事人不管不顾,心大着呢,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甜妹苏棠站上讲台,说她跳舞的时候旁边确实有人伸出了脚,这是颜梓没想到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棠怎么看都不像是爱管闲事的人,故事主人公是颜梓,就算苏棠哑口无言,哪怕她发表言论,都算符合情理。

        此话一出,是非曲直已经明显。

        经左娴分析,苏棠可能是对傅子安有点什么想法,开学第一天没能如愿成为同桌,现在想帮帮他同桌,留下个印象之类的。

        颜梓赞叹学霸逻辑严谨,并没有做出评论,只是说左娴有当娱记的天赋。

        唐瑶对颜梓的敌意似乎小了不少,以前是那种擦肩而过都要瞪一下的,左娴笑着调侃说:“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不过中间隔着傅子安,我断言,你们绝不会成为朋友。”

        日积月累之下,庄盈和左娴已经成为颜梓在一班最好的两个朋友,两人也获悉了颜梓同学的青春萌动。

        “左娴此话有理。”庄盈附和。

        有些奇特,在喜欢和讨厌之间竟然也可以对消。后来听说唐瑶闭关了,一门心思投到了学习上。

        颜梓认为后者才是重点,见面的频率小了,互瞪的次数自然会少。她本身懒得搭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也大眼瞪小眼似的和唐瑶玩起了三岁小孩的游戏。

        傅子安将帮扶放在了心上,抽空就逮着她看书写题,上课还不许她睡觉,真的很烦。

        “不许睡。”

        “我不。”

        “不听话?”

        “嗯~”一个“嗯”字山路十八弯,“别掐我腰,痒。”

        可她还是乖乖听话了,过程掺杂着咬牙切齿,但是结果让两个人都很满意。

        “听话吗?”

        “听,我听。”

        随后在心里谩骂,混蛋傅子安。

        周末还会拉着她去图书馆,竟然还是强制性的,颜梓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管过,短时间里手足无措。

        傅子安去她家的频次高了很多,他没食言,确实当着她的面叫外公,越来越熟练越来越亲切,让她不禁恍惚,自己妈妈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多想,倘若何颜再婚,也是件好事吧,总不能不让她往前走,几番思索下来,她倒是巴不得收到她妈妈的婚礼请帖,虽说可能会泪洒当场,可是总觉得这四个字会成为一种束缚。

        拉着人的脚步,要么往下坠,要么停在原地。

        这日,正是好睡不止的周六,颜梓听到有人在敲房门。

        比上次带她游凉城的江梦希还要早。

        催魂似的。

        “进。”她没睡醒,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气若游丝的,没个起伏,可见神智并不清醒。

        门外敲门的手一滞,颜梓的这个“进”是在间隙中发出的,轻飘飘传进了傅子安的耳朵里,莫名旖旎,他感觉自己的指尖比提了一路的包子烫,不排除包子凉了这种情况,至少没有出笼时滚烫。

        敲,还是不敲?

        在他迟疑期间,房里的人炸了,隔着一扇门都能被起床气伤到。

        “进进进!房门没锁!”里面的人做了一个不知道是翻身还是扯起被子往脑袋上盖的动作,声音微怂,“外婆对不起,”想了想,又补了句,“外公也对不起。”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傅子安敲门,外婆开门,外公去忙了,“小梓在房间里呢,估计快醒了,你去敲敲看。”

        “这不太好吧。”傅子安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的,她上学时赖床,我一敲她就起来了,”外婆还说,“她睡觉很安分,只露出个脑袋,别担心,包子凉了就不好了。”

        在外婆炙热的眼神里傅子安敲了门。

        在颜梓允许的话语里傅子安进了门。

        睡觉很安分?

        一条腿勾着外层被子,另一条腿还在扑棱,两只手将脑袋遮得严严实实,最关键的是,她穿的是睡裙,在不想起床的魔咒中经历一番折腾,两条白得晃眼的腿毫不避讳的送进了傅子安眼睛里,似乎还很光滑,锁骨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傅子安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畅了,下意识转身,平复了几秒后倒退着步伐,其实他耳朵已经红透了,纯情得不能再纯情,却还是装作静定自若。

        退到一定距离,他用余光将奶黄包放在床头,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也不管床上的人听没听见,说完后就落荒而逃。

        他特地上门,就是为了送奶黄包,告诉她等他。

        “等什么?”这是一句介于半睡半醒间的梦话,她没彻底睡着,也没彻底清醒。

        卧室门被轻轻关上,藏起了早寒秋霜里发烫的耳尖以及滚烫的灵魂。

        心跳砸进耳朵,一个不留意,就会让捂了很久的心事一跃而出。

        似水流年店前,巷尾的那只花猫慵懒地偎在门口花草旁,摇着尾巴“喵”了一声。

        一连几天,傅子安都没有拉颜梓学习,其实也不算是帮扶,他没有布置什么任务,教她什么知识,反而有时候还会像左娴一样问她问题。有几次她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你是不是玩我呢?”

        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傅子安安静做题时或者问题时的脸太有蛊惑性,颜梓下不了嘴去凶他。

        互怼的时候除外,掐腰的时候也除外。

        说左娴左娴到。

        学霸玩起了颜梓从家里带来的折扇,由于技艺不精,始终未能成功转一个周角,屡次失败后气急败坏,扯过卷子试图寻求平衡,又遇上难题卡壳了,庄盈在一旁乐着。

        乐完后看向颜梓,“唐瑶参加竞赛去了,诺,”她敲着傅子安的桌子,“和你同桌一样,两人现在估计正一起上课呢,”庄盈大胆猜测道:“有可能也是同桌哦。”

        左娴:“庄大画家……”

        话被打断,“左大学霸,还是要适度娱乐娱乐的,劳逸结合嘛。”

        “也对。”然后加入了这场八卦中。

        “小蔫梓。”左娴和庄盈异口同声,她们听到了江梦希对颜梓的称呼。

        “干嘛。”她头都未抬。

        “你蔫了。”左娴一针见血。

        “困的吧。”颜梓撒了个极为敷衍的谎。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庄盈笑。

        两人来时如风匆匆,走时也如风匆匆,瞬间没了人影。

        颜梓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焉焉不兴样,十月流光照在她脸上,探出一个微妙又悸动的阴影。

        她的同桌又没有回到教室,里面的桌子空空如也,冷冷清清的。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一整天无所事事,还怪犯困的。左娴和庄盈的调侃回荡在她脑海中,颜梓顶着一脸的烦躁,谁要是惹她,她会破口大骂。

        下课铃声响了,脚步声轻轻缓缓地,她的桌前突然多了一个橘子,外表诱人的甜橘正在匀速前进,“困成这样,吃个橘子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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