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59.只是因为太年轻，所以所有的悲伤和

4月1日

        愚人节

        其实对于大多数东大的学生来说，也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周五。

        “唉，本来这节课是工藤老师上还有点盼头，可现在都不知道换成哪路神仙了，真是郁闷。”

        “就是啊，这科本来就冷门，好不容易轮到工藤老师上课，结果还忽然离职了，看来我们又要回到秃头岛本的噩梦中了……”

        “呸呸呸，乌鸦嘴。”

        “岛本老师也还好吧，至少他的课挂科率很低……”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听说，岛本老师的课都排满了，他就是想来，也分身乏术吧。”

        “我现在就求求教务处，可别再分来一个女魔头了，这上学期给我折磨得……”

        “折磨吗？我看达山你明明很享受哦……”

        “喂喂……”

        服部平次和江户川柯南到达东大的时间已经是下午3:55了，根据校长提供的课表来看，他们距离迟到还有五分钟。

        “阿勒？你们是……”

        屋内，刚才围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几个人，注意到了教室后门站着的服部和柯南，面带疑惑地问道。

        “我们……”

        “阿拉阿拉，是学长吧，”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笑着站了起来，把后门打开，示意他们两进来，“是不是听说工藤老师长得漂亮，所以故意选的这一门课？只可惜，工藤老师离职啦，新老师还没到呢，随便坐吧，反正每年选这科的也就我们几个。”

        服部点点头，和柯南一起坐在靠后的位置，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嗨，小弟弟，你是来旁听的吗？”

        还是刚才那位自来熟的女生，她回到座位上还不忘和柯南打招呼。

        “之前我们这门课也有天才高中生来旁听的，结果人家十分钟就把我们一节课的问题给解决了，真的是太太太不可爱了----所以，一会儿无论你是否知道答案，请都不要一口气说完哦~”

        “那个……”

        柯南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一个略显老态的身影匆匆走进教室，紧接着还跟着两位年轻的助教。

        “大家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川佑辅，在这学期将和大家一起进行这门学科的学习……”

        服部和柯南对他所讲的话并不感兴趣，只是仔细打量着这位“失踪”了近十天的田川佑辅。和水原制药提供的员工照一样，头发虽然稀疏但也梳得板板整整，眉毛稀疏，眉头紧蹙，又有些发福了的臃肿，和他最后出现过的监控视频中体态形象都差不多。

        “是他，”柯南小声说道，“在杯户饭店顶楼和水原智夫一起出现过的人，当时他应该是戴了假发，但这个身形不会错。”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回来，接工藤志保的工作，”服部假模假样地看着讲台上讲得有些激动的田川，“如果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吧。工藤志保刚带着这些年研究aptx4869的秘密消失，这个曾经直接接触过aptx4869且因此辞职的田川就又回来了，他到底是想继续a药的研究，还是仅仅是因为水原制药树倒猢狲散，所以另谋出路了呢？”

        “或者两者都有，他重新回到东大，总不见得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吧？”

        “他是知道工藤志保研究a药的人啊，假设他此时此刻不知道他顶替的是工藤志保的位置，那他也会很快知道的。”

        “你是说学生们？”

        “你难道没看出，宫野志保到哪儿都是风云人物吗？田川应该这节课下课就会知道的。”

        “二位请随意，我这儿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怠慢了。”

        在略显杂乱和拥挤的小会议室，田川佑辅打开了窗户，推开了会议桌上随意堆放的大量报告和乱七八糟的旧电线，拿手帕随意擦拭了几下，才勉强整理出来三个座位出来。

        “突然打搅您，是我们抱歉才对。”

        “哪儿有的事，”田川有些拘谨地笑笑，“水原制药的事情越闹越大，我也想到过你们肯定要找我问话……毕竟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您是觉得我们是来问逃税问题的吗？”

        “难道不是吗？”

        田川佑辅依旧是双手交叉紧握放在膝盖上，充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迟疑。

        “工藤志保，这个名字您不陌生吧？”服部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工藤志保的相片，推到田川面前，“毕竟，一切因她而起。确切的说，因为她发现了某种梦幻般的药物，所以才有你们后续的合作。”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我们是为了那个组织而来，”柯南紧盯着他说道，“那个创造了aptx4869的组织。”

        “抱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能理解您的处境，您现在只需要听我们表述就可以了，”服部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我是警察厅警备企划科的理事官服部平次，也是八年前的那次组织围剿任务的负责人。我们现在了解到，您当年从大学辞职后，就服务于这个组织从事研发工作，但随着组织的没落，这个计划也被搁置了。”

        “直到工藤志保找上你们，告诉你们她的发现，您和水原智夫就又重新开始了这个项目；但你心里十分清楚，这个项目是有违人伦纲常的，所以你们借着其他合作的幌子，在私下偷偷进行。”

        “本来你们的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但没想到水原制药的内部资料全部泄露，在网络分析中心过滤文件时，发现了你们的研究资料。”

        “工藤志保也许是看到新闻了吧，要是被监管部门发现这种违背伦常的实验，很可能会导致她身败名裂，索性直接消失，把责任推给你们，出国避风头。”

        屋内开着窗，四月初的天气并不算炎热，田川额头却冒出细细麻麻的汗珠。

        “您不必紧张，我今天并不是要来逮捕你的，田川教授，”服部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一个u盘，“这里是警方从你电脑主机里截取出来的证据，但我今天想用这个跟您做个交易。”

        “请将你手上所有和工藤志保相关的东西，包括你们的来往记录和通话记录，原原本本地交给我们，”柯南紧紧地盯着田川的眼睛，“从现在开始，想活命，就请您毫无保留地配合我们的调查。”

        “…调查什么？”田川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地问着。

        “有关那个组织，以及工藤志保的事情。”

        “……关于第一个问题，”田川的嘴唇忍不住地颤抖着，犹豫了很久，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我能很认真地告诉你们，它不存在了……你们的行动很成功。”

        “可惜漏掉了你和水原智夫。”服部轻轻敲了下桌面。

        “我们两个人…构不成什么威胁的……和组织最开始的规模相比，就是成百上千个水原制药，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可你也感觉到了吧，工藤志保的野心。她现在的存在，就如同一枚定【】时】炸【】弹一般，你我都无法保证她会何时爆炸，也无法保证在那之后我们各自的安全。”

        “呵……”田川不知为何苦笑了一声，停顿了半天，才继续说道，“我问你们，你们八年前阻止了组织进行强化端粒酶的实验，现在阻止了水原制药，然后又要去阻止工藤志保----那再然后呢？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断地提出这个假设，接着反复进行这个实验，最后会得出和现在我们得出的一模一样的结果----到时候你们要怎么阻止？是威胁？还是杀人？”

        服部平次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正在努力压抑着愤怒的男人，就连左边口袋的手机提示灯闪了闪都未能注意到。

        “…科研方面的事情我不懂，”服部平次缓缓开口，“但我知道，一切实验，都要建立在社会的伦常之下。也许某一天，当它身上的价值能被真正合理开发的时候，就是我们解脱的时候。”

        【明晚，福冈舞鹤城天守台见。】

        服部平次坐在地铁空港线内，身边满满都是去参加樱花节最后一天活动的人们。广播提示大濠公园站到了，大家混着人群急匆匆地下了车，服部仅仅是在路牌前驻足了一下，就又被人群裹挟着向前移动。

        现在是下午17:20，服部走出地铁口的时候，正赶上日落。霞光下的舞鹤城人头攒动，穿着浴服的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似乎到处都充满着节日的的气息，好不热闹。

        服部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慢慢向着舞鹤城内走着。他已经完全没有半个月前约越水来这边时的那种心情，但他知道，在18:00的时候天守台这边会有灯光秀的节目，人们都涌着向那边去了，拍照或者逛夜景，总之都是凑热闹的活动。他对这些没兴趣，只是奇怪，为什么越水会约在这种地方。

        根据从田中幸一那儿听来的消息，服部分析过，越水其实对这个她口中的“老家”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或者感情才对。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最近思绪似乎太发散了些，也许越水只是最近在这边有任务不方便离开而已。

        18:00，灯光准时照亮了舞鹤城，人们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是小范围的骚动。

        服部站在天守台下的一棵樱花树下，静静地望着天守台的方向。

        19:00，正是樱花节人气最高的时候，天守台附近人满为患。

        服部跟着人流上了天守台。

        20:00，樱树下的男男女女们还在叽叽喳喳，举着啤酒，放肆地笑着。

        服部靠坐在长椅上，漫无目的地看着来往的人们。

        21:00，舞鹤城内的人流慢慢减少，樱树下只剩几对情侣还在窃窃私语。

        服部从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罐黑咖啡，缓慢的脚步终是停在了天守台下的楼梯。

        21:55，距离灯光秀结束还有五分钟，因为主办方在园内发出公告说会在上之桥附近的护城河边燃放烟花，所以天守台附近也仅剩寥寥几人，一下子空寂了下来。

        服部一步一顿地走了上去，他已经大概明白了，只是在迎来这一晚的谜底之时，又会有一丝忐忑。

        天守台上，一个盘着传统法发式、穿着浅粉色印花和服的女人，她脖子上规规矩矩地系着纯色的丝巾，就连脸上的端庄雅致的妆容也处理得一丝不苟。她背对着烟花绽放的古城，偏头望向福冈城区的方向。

        “你终于来了。”

        “骗过了你，说明今天的伪装还不错。”

        借着打在城楼上的灯光，他看见女人眉目清亮，似乎心情不错。

        “七槻……”

        服部的脚步停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他轻轻抬起手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好像隔着什么一般无法进行下去。

        “…田中的调动，你知道了么？”

        犹豫了很久，他才憋出这么一句，却听她轻笑一声，靠在城墙上，用着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声音说：

        “我以为你会问我宫野志保的事情。”

        微风吹过，树枝随其微微晃动，枝头娇俏的樱花随之掉落，发出零星的声响。她捋了捋未盘起的碎发掖在耳后，挺直了身子，双手在腹前相握。

        “我说我不知道，你和工藤新一会相信吗？”

        “我……”

        服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身后的黑夜瞬间被点亮，绽放出耀眼的金色。

        “我不会害她，也不会伤害你，”越水依旧眺望着繁华的街区，像是自言自语，“至少这点，你应该相信我。”

        “工藤志保消失前，最后一个见过的人是你，”服部伸出的手，最终仅仅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我想知道，她的离开，到底和水原制药、和组织、和你、和降谷，到底有什么关系？”

        “大概半年前，她来找过我，说英国有一个大学的研究所邀请她去那边任教，开出的条件非常优越，她本人也比较倾向于出国深造；我总体考量下来也觉得不错，便答应下来。我当时是给她安排的3月17号中午出发的飞机，假】证【】件和机票也都是我一手操办的。”

        “你明知道，田中幸一不可能同意她出去，你难道不怕激怒他吗？”

        “她只是一枚棋子，一个在当时可以用来制衡我的棋子。”越水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慵懒缱绻。在接连不断的爆破声中，他听她说道：

        “但，我不会让他掌控我们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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