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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吾将上下而求索


江缔第二日和脉婉惜再见面,是在东市。

        东市自太阳升起之事就已经十分热闹,在其中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话闲言,而人多眼杂点地方往往信息更加多而广,虽然杂乱无章,但已经是有便捷之处。

        这几日的话题,左右都绕不开城东门的富商徐老爷被他的小妾杀死在家中,知道事情真伪的不知有几人,但向来都是议论先到。

        “这徐老爷做买卖从来不讲道理,昨天好谈好的十两黄金到了今天就变成了二十两,要我说这等人死不足惜!”

        “这小妾也是个有本事的,都敢杀了主家老爷了,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然干嘛好好的富贵不要去杀人?”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小妾只是个幌子,真想杀徐老爷的人还在后头哩!”

        “……”

        虽然是饭后闲谈,可到底事情不在自己身上,说起来自然就少了负担,可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整个东市都议论的东西,没道理传不到有心人的耳中。

        江缔和脉婉惜随便找了一处茶楼,二楼的视角很好的避开了下面的人来人往,方向偏僻周边声音吵闹到只能喊话,倒是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问题。也让她们对于那人的一举一动更方便观看。

        江缔抿下一口茶,余光见脉婉惜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也没动一口,大约是脸上带着面纱不方便吧。

        虽然江缔并不知道脉婉惜带面纱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但左右离不开混淆自己的身份,放松对方警惕。

        脉婉惜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来笑着看着江缔,眉眼弯弯,桃花眼中更是风情万种。

        江缔又一次不自在的别开了眼,继续看着楼下的人,只是脉婉惜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身影还在她脑海中浮现。

        真是天仙。

        脉婉惜带面纱自然有所图,只是不知道原来江缔是个容易害羞的,她看着将军好像和画本中不同,但那又怎么样,江缔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将军啊。

        脉婉惜仗着自己带着面纱,不住笑了好几回。

        江缔当然没发现。

        毕竟两个人的目光归属到底还是下面的猪肉铺子。

        老段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只刚刚宰好的猪,大刀砍在案板上,也不要喝也不揽客,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要不是东市的热闹容不下他这样的寡欢,他今日必然一分钱都卖不出去。

        他看上去十分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打探风口,只要保证他的信息属实,当事人情绪什么的,暂时还不用关心。

        “小姐稍等,妾身去去就回。”

        脉婉惜终于喝了一口水润嗓子,转而把面纱又严严实实的带好,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她今日并没有穿颜色明丽的衣裳,而是换上了一身秋色的衣裳,让她整个人朴实不少,也给面纱抹去了许多违和。

        “脉苑主为撷兰名伶,声音腔调恐怕京中人人皆可知,不怕叫他看出端倪么?”江缔在脉婉惜准备离开时拉住了她的手,将人的距离与自己拉近了几分。

        “小姐放心。”

        脉婉惜开玩笑似的与她握了握手,眉眼带笑却还掺杂着几分傲气,在江缔的目光中下了楼。

        江缔看着脉婉惜的身影到了楼下,她方才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虽然对方没有抗拒但江缔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界限划得十分清楚,私情是一方面,利益又是一方面。

        江缔很受用。

        跟一个明事理心思缜密之人谈事情,才叫舒心。

        脉婉惜亦然。

        反之,如果说一个人仅仅因为几天的短暂相处就全身心投入,那到底是痴情,还是愚昧?

        江缔将一只手臂搭在窗子上,目光跟随者脉婉惜到了老段的铺子面前。

        来时她们已经多少打听过了,不会叫老段看出什么异常,现在脉婉惜要做的,就是从他口中挖出一点足以让撷兰苑的最后证词服众的支持,和他,整件案子,李冠女儿的事。

        更有,给他突厥衣服嫁祸于人的幕后黑手。

        想想正常人,怎么会愿意满手血腥呢。

        脉婉惜的一身装扮完全融入了东市,她走到老段面前,不知说了什么,老段像是回神一般开始提刀砍肉。

        江缔看不清脉婉惜面罩下的神情,只能从老段身上的变化来推测脉婉惜做了什么,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脉婉惜就提了肉,消失在了人海里。

        江缔仍旧是看着窗外没有回头,盯着老段,老段明显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仿佛刚刚的脉婉惜对他来说是个什么天煞,非要他的命不可。

        然后,老段依旧是看着眼前的猪肉出神。

        “小姐?”

        是脉婉惜。

        江缔回头,她早已经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在手中叠好走过来坐下。

        江缔把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余光中夹杂了老段颇为复杂的情感,“他神情不对。”

        “是,哪点都不对,”脉婉惜端起茶放在手中,却没有马上入口,只是神情微敛,伸出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道:“从对话开始到结束,妾身只问了他两个问题。”

        “其一,他作为屠户,按照边上人的说法老段每日寅时刚至就在此地,一直到戌时末才离开,他不在的这八日,去做了什么。”

        江缔把目光从老段身上收回来:“他如何回答?”

        脉婉惜用指尖轻蘸一点茶水,在桌子上画出八道水痕,指着其中第一条,看向江缔:“他说,是因为夫人病故,这才耽搁了几日,说这话时,他虽然有伤感,可看妾身的眼神多有躲闪。他夫人于八日前病故,这一点无论是出自他本人还是落丘村村民都无异样,”她接着指向第六道水痕“村里人说,给他夫人办丧两日后,老段就准备重新去东市,第一次出现,也就是在六日前,但这之后,他又消失了一段时间。”

        江缔看着桌上的几道水痕,正准备回话却扫到边上小二的手上带了伤,李冠的尸检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江缔皱了皱眉,用筷子在第三道和第五道之间画了长长一条足以连接起来的水痕:“两日的时间,他能做什么?从大理寺接到报案那一刻开始。”

        江缔目光平静,那人时间算的极好,她头回上朝那一日杀人,第二次朝会运尸嫁祸,真是不给人半分喘息的时间。

        “他是准备帮人,掩护人——”江缔把三,五道水痕用筷子划到一起“还是杀人?”

        脉婉惜摇头,就着这两日继续说道:“他虽然说我案上的猪肉是他当日杀的,但依妾身看,那分明是用窑冰保存几日的猪肉,他一个屠户,如何会犯这种基本的错误?”

        “能让一个屠户抛弃本职也要做到事,看来确实非同一般。”

        “是。妾身的第二个问题,是他对京中的传言有何看法”脉婉惜摊摊手,“他这次反应更大,不光对妾身的眼神躲闪,说话还支支吾吾的,他只说边疆的战士个个豪杰,突厥人进不来。”

        几乎是同时,江缔与脉婉惜一起笑出了声。

        “京中的传言几日换,近日东市无非就是撷兰苑的尸体和徐老爷被小妾杀了的事,他又如何能断言你说的就是撷兰苑的事,还有,突厥。”

        江缔靠在窗边,并不直接去看老段,只是心中暗自想,连他们这些战场之士手上第一次有了人命还要缓和一会儿,更何况是久居京都的普通人,更加是藏不住心思的。

        “不光如此,他左手上有一道淤青,但他明明是惯用右手,只怕是案中留下来的。”

        老段到底是普通百姓,几番下来,几乎已经承认了自己凶手的身份。

        但她们要的不是这个。

        脉婉惜用面纱把中间的水擦去,只留下老段夫人去世前后两天和李冠死的三天“他夫人是因为李冠而死,想要报仇就绝对不会再一次出现在东市惹人非议白白浪费时间,既然放下了却又一次离开恐怕他犯案并非蓄谋已久,而是受了什么人或者是事情的刺激,这才要了李冠的命。”

        还能有什么事呢?

        “徐家堂。”

        两人异口同声。

        放眼京都,唯一一个和老段有那么千丝万缕点联系的,就只有李冠被卖出去的女儿。

        李冠的女儿和老段有什么瓜葛,想要知道这件事不难,只需到村里挨家挨户问一遍,什么事便都藏不住。

        自然也包括,是谁给他出的主意,给了他突厥的服饰去嫁祸。

        大理寺办案向来不会叫外人知道太多,哪怕是这次针对脉婉惜也不过仅仅是顺了死者为外族人的传言,没有一个字眼点名他是突厥人,何况那身衣裳分明就是突厥当地做的,莫说是平民百姓,就是下品官员也没几个认识的,或者有能力拿到。

        有高权,有人手,又针对脉婉惜的身份。

        这样一来,范围就小不少了。

        江缔想起回朝那日撷兰苑出现的人,叫来了小二,塞给他几两银子,要转厢房。

        脉婉惜还没等弄清怎么回事,人就已经在厢房里了。

        不得不说,这里清静多了。

        “他这样做贼心虚的样子,打探他身后的人也不是难事,”江缔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脉婉惜,嘴角似乎带笑“脉苑主可准备好了?”

        脉婉惜才不会傻到到眼前桥还砸了不走,她有些放松的呼了口气,抬眼望着江缔,一眼探进对方眼里:“妾身自然准备好了。”

        她们都该准备好了,那人亦是,车和卒,孰轻孰重?孰浅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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