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人的故事

洛恒星破格几天在家里待着，他怕关璃问他一些关于强子那帮人找来的事情。还好，关璃没有来，许攸在去学校前来过几次，何有歌又被押着去了县城练琴。

        好久没见关璃，终于在开学那天看见了，洛恒星本以为是他应该躲着关璃，没想到关璃看到他还遮遮掩掩的，洛恒星觉得不对劲，也不顾其他要去瞧瞧。

        洛恒星没叫他名字，关璃看到他靠近想逃。洛恒星的脚步快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关璃。”洛恒星本来想问何有歌怎么还不来报名的，但一看关璃的脖颈，上面全是鞭痕，不知作何反正。

        关璃被他盯着说不出一个字，想走却被他拉着了。他只好说：“别看了，没事。”

        洛恒星可不管，追问：“是刘子强吗？”

        关璃摇头，实话实说。

        排除了刘子强，那就只剩下关保国了。

        洛恒星没有办法，脖子上和脸上的伤疤又青又紫，一看就知道有新的有旧的，这几天怕是都在条棍下过来的。

        洛恒星板着一张脸：“为什么不去小黑屋？”

        关璃不说话，洛恒星不了解具体状况，只是后悔这几天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家里，根本就不知道好兄弟经受着什么。

        关璃听到上课铃，挣开他：“好了，先上课吧，等一下你又要罚站了。”

        关璃这么想着，心里盘算这模样肯定也骗不过何有歌，快步走进了教室。

        何有歌是下午来报道的，关璃一直低着头不离座，也不敢看她，何有歌习惯他这样，也没发觉什么异样，直到晚自习，关璃的领子不小心耷拉下来一点。

        何有歌惊呼一声，随即叫了一下关璃，引得全班人关注。

        班长听到以后，转过来瞪了一眼何有歌，然后挑衅一样写上何有歌在本子上，还给她看一眼。何有歌这时候不想和她一般计较，想问关璃发生了什么？可关璃也示意她不要讲话。

        何有歌撕了一张纸条，给他：你脖子怎么了？

        关璃明白不可能瞒过他们，还是坦白了，纸条回到何有歌那里只有三个字：关保国。

        何有歌不淡定了，可也是无可奈何。小学的时候，她就看不惯关璃他爹的做法，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也去了关璃家调查，劝说，警告。但是！最后关保国只是安静了几天，后来又把关璃打得更狠，直接关璃那几天没有来上学。

        按理说，关保国已经好久没有打关璃了，怎么过完年又是这个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关璃被问及的时候，也很坦诚，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他说，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众人都知道，关保国每次叫关璃都是叫杂种。所以事情就是关保国怀疑关璃不是他自己的孩子，是李贝在外面偷的人生的孩子。

        关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在村里听老人嘴碎的时候，了解了当年关保国的“杰作”。他回到村里，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是在村子里散布李贝是婊子的事情，说的似乎有理有据。他说他当时几个月没有见过李贝，之后回到城市，发现李贝的老板对李贝动手动脚，作为李贝的老公，他没有怪罪这个男的，却指责李贝的作风。

        村里的老人还说，李贝当时在村子里也和他解释过，她没有问题，可是关保国这家伙不听。那几个月，关保国闹完以后就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再等几天，关保国的妈妈也来了，对李贝又是打又是骂，要不是村长及时出现，恐怕李贝就被一个老太婆掐死了。

        再后来，就是李贝怀孕了，村子里的流言蜚语更是漫天纷飞，大家都说：“这未免也太巧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关保国在家里也知道外面的情况，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还要养别人家的孩子，直接气急攻心，终于对李贝动了手。

        李贝没有在村里生孩子，她花光了全部的积蓄在城市里生了关璃，并且边工作边带孩子，还好工厂的老板虽见她可怜，但工作能力可以，还愿意加班，于是把她留下来。

        就这样，关璃在那里待了三年，李贝把关璃带回村子里的时候，关保国已经在他妈找好的一家工厂里上班了，看到关璃和李贝，一下就知道关璃是哪里来的。

        李贝对关保国说他姓关，并提议可以带他去做dna鉴定。关保国根本不懂那玩意，扬言说，别让我看到你和这个杂种。

        事情的后来，老人们强大的八卦力量也未能知道。关璃也就这样跟着关保国勉强活了过来，见证了关璃存活的人都不说这孩子命苦，只是说这孩子命大。

        关璃事到如今没有和关保国做过一次亲子鉴定，关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这对他来说，关璃一点都没觉得很重要。

        他想，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话说到这里，村里不能说的禁忌，关璃也告诉了他们。令关璃欣慰的是，他们三个从来没问过他这件事情，不管他的身份，也愿意和他一起玩。

        关璃说完，饭菜都凉了，色泽味香的饭菜失去了食欲，关璃看着三个人沉默不语的样子，想着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

        关璃：“我妈妈要结婚了，和上次那个叔叔，他对我妈妈很好。可能这次她要和关保国离婚了吧，关保国很生气，他在打我的时候，透露出来的。”

        关璃和很多人一样，也不理解为什么关保国这么多年不和李贝离婚，再去找一个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久不离婚，我只记得，妈妈在被他打的最狠的一次后，和我说他以前说过从来不打我的。”

        关璃没想过自己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但事实证明，他长大了，其实他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可以面对磨难，可以揭开伤疤也不喊疼。

        关璃不想看到他们奇怪的眼神：“好了，就是不想要你们这样看着我，不然早告诉你们了。”

        何有歌更是崩溃，她小小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事情。她妈妈告诉她，父母永远是最爱孩子的，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一切她都会支持。此时的她泪流满面，喉咙痒得又咳不了，终于，关璃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才疏通管道，又压抑自己怕声响太大，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最能说会道的洛恒星此时也是沉默，许攸已经的神色更是萎靡。

        这天的中饭以沉默告终，关璃看着他们的背影，思索该不该告诉他们这些？烦恼说出来真的可以消灭一半吗？不要变成多份就行了。

        关璃拉着找不到方向的何有歌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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