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采药遇老者

　　刚开始，寂家里的人，都只允许寂雪融在规定的时间里，去采集草药并回来。后来，时间就不再固定了，只要在白天里来回就行。

　　寂欢看着被允许，独自去山里采集草药的妹妹，会露出羡慕的表情。当然也带有希冀之色，众人看在眼里，可都不放心，所以就没有允许寂欢也能独自一人去山里。

　　有一次，寂欢对自己的父亲与爷爷说起，自己也想像妹妹那样，独自进山里采一趟草药。

　　爷爷寂开泰道着：“小欢啊，你说，遇到猛兽时，你是打得过还是跑得过呐？不小心在悬崖边上踩空时，你是能跃的起来，还是能毫发无损地落到底再上来呐？”

　　寂萧寒听着父亲对自己儿子的问话，看着寂欢满脸惊讶的表情，也清楚，自己的父亲其实是言过其实了。

　　不是说在山里就没有这样的时候，只是，很多时候这样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只不过，不常遇见与出现，却不能放松警惕。以寂欢现在的武艺修为的确很难应对，况且他上山的经验，积累的还不够多。等他的经验足够之后，以这样的武艺修炼独自进山采药等，也是可以轻松应对的。故而，自己的父亲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带有些惊吓意味的话语。

　　“孙儿现在，的确还没能做到爷爷您所说的那样子。”寂欢回答地道着，接着又问道：“那，孙儿能与妹妹一同去吗？”

　　寂开泰还是笑道着：“小欢呐，要是你们兄妹两，同时遇到刚刚说的那些情况，你是让你妹妹那样的小身板，怎么把你解救出来呢？”

　　寂欢听着自己爷爷的笑说之辞，不由的一顿，接着好像满心失落地道着：“我知道了，爷爷。”

　　“好了，阿欢也不必失望，只要你练得经验够，长到让你爷爷放心的年纪，你也是可以独自去山里，或别的地方采药的。”寂萧寒含笑地劝慰着自己的儿子。“阿欢若想进山里采药，或游历都可告诉为父，父亲与你一同去。”

　　“嗯，来找爷爷同你一起去也是行的。”寂开泰看着被自己拒绝的，想独自一人要到山里去采药的，有些失落小神情的孙儿，接过自己儿子的话头道着。

　　“谢谢父亲，谢谢爷爷。”寂欢行着礼回说道着。

　　于是，寂萧寒抽空带自己儿子，进山里采药的时候多了些，有时也会带上自己的女儿一起。这样，可以观察一番自己这个女儿，在独自进山采药时的表现，与遇不太寻常发生之事的反应等。也可以让自己的儿子亲眼看一番，体验一番，他妹妹能被独自允许进山里采药的原因。

　　而更主要的是，可以感受同为小孩在遇见这样，或那样的出现的反应，从而加深自己的经验体验等。

　　父亲与两个儿女，一同进山采药之时，寂欢的确可以在看着，自己妹妹遇到较为危险时的处理方法等，感触到很多，经验的获得也很多。

　　而在寂雪融被允许独自上山采药之时，寂雪融采到过很多较为珍稀的药材，也遇见过一些危险的情况，不过，这样的情况都被她一一地化解了。

　　不过，在此期间，寂雪融却遇见了一件较为奇异的事情。

　　一天，寂雪融与往常一样背着小药筐上山里采药。她的小身影飞掠在茂密的丛林中，如同一只在飞翔的小鸟一样。来到深山里时才在落下脚，在地上一步步地走着，小脑袋这边转转，那边转转地看着周围的地形，判断着这里面的环境，适宜草药生长的地方等。

　　小半天过去后，她采到了不少草药，便打算今天早些回谷里，便提气飞掠在丛林之上。却在回到谷里附近之时，发现了一处特别的地方。那里不长茂密的深林，只有稀疏低矮的一些树木附着于满是石块的山上。

　　山势高峻，顶峰突兀，山腰却平缓，山底如选平常山地一样平坦。于山腰下有一道薄薄的小瀑布，缓缓地流淌下去。在小瀑布的下方，有一浅潭盛装着流下来的水。

　　寂雪融奇怪自己所看见的景象，于是便飞掠了过去，于那一方浅潭前面停了下来。她看着外边缘清澈见底的浅潭，一群鱼儿正在欢快的游着。寂雪融往浅潭里伸着小手，在手伸进去水里的时候，只感觉水清凉无比，沁人心肺。

　　寂雪融把小药筐放于一旁，双手勺起水，欢快地向那些鱼洒去。那些鱼在感受到了在水面上晕开的圈圈涟漪，便猛地调转头，往山根处，小瀑布落下的地方游了进去，隐藏在了瀑布落下时翻起的白色雪浪底下。

　　寂雪融在此戏玩了一会儿后，便准备提起小药筐离开。却在转身抬头往瀑布另外一侧看时，看到了几块石头奇怪地摆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几块石头摆成了迷惑掩盖本来事物的阵法。

　　寂雪融有些想查看一番这个阵法是否存在，便按照解此阵法的步骤，移动了其中两块石头。只见山这边，在石头移动之时，显现出了一道入口，入口无门，有些像山上天然存在的石洞一样。只是，这个入口仿佛经打磨过的，似乎它存在的时间也有些久远了。

　　寂雪融怀着好奇之心，背着小药筐，一跃上了那个入口处，她在入口处似乎看到了一些痕迹。于是，寂雪融蹲了下来，细细地查看一番，发现入口的地上有些浅浅的新痕迹，仿佛是有人或动物走动过的样子。寂雪融猜测这地上的痕迹应该是人留下的。若是动物不小心碰开了那个阵法，在地上留下痕迹，它们也不可能把这个入口恢复阵法在启动着的状态。

　　在入口往里看，除了光线能投进的地方能看清外，别的地方一片漆黑。寂雪融从小药筐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烛台，并用火折子把小烛台上的灯芯点燃。

　　于是，在小烛台微弱跳动的灯光照耀下，寂雪融带着好奇与满身的警惕，开始往入口的深处走去。在离入口约一丈处，洞里变得宽敞了起来，接着出现了人居住时用过的桌椅等，石壁墙边上还有不少的烛台。

　　寂雪融用自己的烛台点亮了墙壁上其中的几个烛台，于是这一石室的景象便清晰地呈现在了寂雪融的眼前。只见石室正对着那面放了一个炕榻，榻上摆了一个榻上用的小桌，而石室的两旁靠墙的地方，都各摆着一桌两椅子，桌子在两椅子的中间，那是一个会客厅样式的摆布。

　　只是，桌上，椅子上，满是灰尘，像是很久未曾有人来过一样。不过地上依稀能看见有人走动的痕迹。寂雪融挥手灭掉刚刚点亮的墙上的烛台，只留其中的两个，寂雪融随手拿起了其中一个，便抬步往更深处走去。在那条能容三人一同通行的洞穴通道里，每隔半丈远的墙壁上，都有烛台被固定在其上，两旁的墙壁上的烛台不是相对的固定的，而是彼此相互错开了约一尺半。

　　寂雪融没有沿途把烛台点亮，而是端着手中的烛台，快步地穿行于其中。不知过了多久，寂雪融又发现了一处，与刚刚见过的布局一样的客厅。只见此会客厅，墙壁上的烛台数量完好。不是绕回了刚刚的那间会客厅，寂雪融在心底里想着。

　　终于，再走了约一丈之时，仿佛来到了一个尽头，来到了一个出口样子的地方。不过此时，这个出口像是被一堵无形之墙遮住一样，看不见外面。

　　寂雪融细细看了一下这个出口附近的墙上、地上的一些特别之处与多余的物件等，发现右墙根有一小块微微凸出的石块。寂雪融轻轻触碰着那块石块，只一轻摁，那堵无形之墙便消失了。

　　光从外面射了进来，突然显现的光，刺眼的让寂雪融几乎有片刻时间，看不见外面的样子。她轻眨了几下眼睛，缓缓再看见较为强烈的光时的不适应感。

　　只见外面天光正烈，景物清明可观，一片开阔的平地上长满了青草，偶尔有几棵高树长在上面。一泓清澈的溪流在缓缓的流淌着，不知从何处来，只是流道在里山根处便消失了。

　　山根处一个小弯月样子的浅池，溪流汇流到这个浅池中，池水边早已是将溢未溢出的样子。寂雪融想起了，刚刚进来这个通道之前，看到的那一道薄薄的瀑布，或许瀑布的源头之水，来自于此处。

　　寂雪融转移看溪流汇聚在浅池的视线，而往更远处看去，依稀可见几间小木屋坐落在那。寂雪融也熟悉药宗谷所在的附近的景物，却从未看见过眼前这一幕。

　　她抬脚便往前面走过去，越走近去，越发现这里与药宗谷有几分相似的模样，仿佛这里的构建是与药宗谷是一体的。几间屋子样式典雅别致，却又显得很陈旧，寂雪融来到屋子的前面驻足看了一会儿。

　　突然，鼻尖上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药香。这里些房子里有炼制药的屋子？寂雪融猜想着。她循着药香飘过来的地方走过去，来到其中的一座屋子，一个药香最为清晰浓烈的地方。只见屋子前门虚掩着，门前的痕迹显示着这里经常有人走动，痕迹单一且重复，仿佛像是一个人在活动时所留下的。

　　寂雪融抬步走近屋门处，抬手轻敲了几下那道虚掩的门，并问道：“有人在吗？”

　　连续敲问了三遍，里面却没有应答之声传出来。寂雪融环看了一下屋子的周围，也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估计着，这个屋里的人可能外出了。由于好奇，药宗谷附近有这样一个地方，寂雪融便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她没有犹豫，轻轻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只见，屋里的摆设简单明了，一眼就能把这个屋子，这个，一个厅室样子的房间看全。这个房间里，只简单地摆放着几个桌椅，一个小茶壶放在了桌上，旁边放在两个茶杯，一个装满了茶水，另一个却是空的，或是被喝光了的。

　　这个厅室样子的屋子里的，两旁各有一个寝室样子的房间，沿着房间处还有两道过道，仿佛直通后面，而房间的门用灰蓝色的垂帘布分隔开来。

　　寂雪融没有在这里驻足很长时间，只是稍稍的环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景物摆设之后，就往右边房间所在的过道，径直地往后面走去。越往后面走，越能闻到刚刚在外面闻到的那股熟悉的药香味道，仿佛，还能听到碳在燃烧之时发出的声音。有药正在熬制？寂雪融在心中猜想道。

　　此时，寂雪融来到了分叉道上，碳燃烧发出的声音，在右边响着。于是，寂雪融便往右转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间小屋的门轻掩着，屋顶上弥漫一丝淡淡的木材碳燃烧时烟气，浓浓的药香味正是是从里面飘散出来的。

　　寂雪融抬步往那屋子走了过去，走到门外处，停住了片刻。接着抬起手轻敲一下门，正打算问有没有人在的时候，那扇门在手刚碰触到时就自动打开了。

　　屋内的大致情形便显露在了寂雪融眼里，屋子里面没有人在，只有一个药炉在碳火上，药炉里熬制着的药不沸腾，只慢慢的冒着水汽。炉子中的碳火此时不是很烧的很旺盛，只有一丝红中带黄光的光隐隐能看见。

　　看着碳火燃烧的程度，闻着那药香，似乎快要熬制好了。而熬制药的人却不知是何时离开的，看那碳火的样子，估计这个熬制药的人，离开药炉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寂雪融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有猜想在浮了起来。

　　寂雪融往炉子所在处，走了过去，在炉子前的小凳子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用来拨弄碳火的棍子，轻轻的把碳火上，已经燃烧尽了的附在上面的白色碳灰，拂了一些下来，露出红红的那层燃烧着的碳。

　　等她拨弄好把棍子放回原处时，却在地上发现了很多划痕，像是用自己刚刚拿过的那根棍子画出来的。混乱不清的图案，痕迹有些深有些浅，还有些急有些缓，这些痕迹不一的划痕，仿佛显示着当时画下它们的人的心绪。

　　寂雪融看着，想起自己有时候熬制药的时候，有时想练武招式想的太入神时，都会不自觉的拿起手的棍子就舞动着。只是，痕迹不会留在地上，而是在空气中滑过之后就消失无踪。寂雪融对着地下的痕迹，不太确定地想着。

　　此时，一个老者带着一个破旧的药筐，正走到寂雪融刚刚驻足看的那弘浅池的地方，发现入口开着。老者先是一顿，却又在心间想着，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找寻到的呀。可眼前开着的入口却显示着有人来过。

　　老者看了一下自己的屋子所在，接着便抬步往屋子处走。等走到屋子附近时，自己熬制的药，传出来的药香，似乎比往常更醇厚怡人了。

　　老者知道，这是火候控制得好时，才有的味道。可是按自己所添的材碳，此时应该燃烧的差不多，而且碳上面覆盖的那层燃烧尽了的碳灰，不可能让碳火露出那样适宜的火候。有人在帮自己照看炉火？而且是懂药物医术之人？老者不太确定地想着。

　　开着的门，显示着有人来过。前屋子一如往常的样子，说明来人没有在此多逗留。

　　于是，老者便往后面的药房走去。在老者刚刚来到通往药房的分叉道上之时，寂雪融听到了脚步声，来者脚步声既不沉重也不轻巧，如寻常人在走路一般。是炼制药的人回来了？寂雪融不太确定地想着。

　　而此时，一句，“来客何人？”肯定地回答着寂雪融刚刚的猜想。声音雄厚却显苍老，说明此屋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听着他的声音，估计年龄与自己的太爷爷差不多。

　　寂雪融听到问话时，便站了起来，对走向此屋的老者回话道：“前辈见谅，小辈打扰了。”

　　是个小女娃？老者听到寂雪融的回话，从那稚嫩清脆的声音判断中，有些被惊讶到了。照说，这里不是武力修为达到一定程度，都不可能来得到的呐。况且，她帮自己拨弄碳火熬制药的那手法，是个懂医术之人呐。

　　寂雪融迎了出门外，只见屋那头走来者一个满头银发，脸上略显苍老，眼睛却炯炯有神，身穿一袭灰白色衣袍的老者。其年龄单单看他的样子，像是比自己的太爷爷还要年长一些。

　　“见过前辈。小辈无意打扰，还望见谅。”寂雪融对老者行着礼并说着。

　　老者看着从自己药房里走出的那个小女孩，约七岁左右，只见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袍，背上有一个小药筐，药筐里采摘有一些不太常见的草药。

　　草药新鲜无损的样子，显示着这些草药采下来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而且都保护的很好。看样子，这个女娃是个修炼医术的高手。寻常众人不可能会对这些药材采集的那么彻底，保护的那么完好。

　　是药宗谷里的人？或在药宗谷学医修炼之人？老者不太确定地想着，外面的尘世自己已经很久没踏出过了。故而，不是很清楚尘世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按说，寂家人里的好像没出生过女娃呐。老者在心底里想着，不太能确定眼前这个小女娃的身份。

　　“小女娃，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老者问着，同时观察着女娃的神情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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