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有人都让她听话

因为这场聚会带来的“无妄之灾”，过敏加感冒让唐笙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期间陈宴并没有联系过唐笙。

        盯着架子上葡萄糖水袋，凉凉的液体嘀嗒嘀嗒落的落下，顺着管子流入纤细脆弱的血管。

        陈宴不找自己很正常，更何况人家都不知道自己住院了。

        唐笙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但是心里涩涩的，眼眶发热的厉害。

        可能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吧。

        唐笙慢慢的环抱住自己，心想。

        害，陈宴又不是真的男朋友，为什么会有让他陪陪自己的冲动呢。

        “糖糖，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我的宝，小心点，别让针头回血啊！”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许念晴领着鸡汤，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小心翼翼扶着唐笙靠在床头。

        “小祖宗嘞，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行吗？你知道我刚刚去拿你的验血报告，医生跟我说了什么吗？低血糖、过敏、风寒感冒，慢性肠胃炎……乖乖，你现在是浑身都是病！你能让我少操点心，成不？”

        许念晴嫌弃的数落，但语气里难掩的关心。

        “念念，你最好啦，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唐笙歪着脑袋撒娇，亮晶晶的猫猫眼弯成一轮银月，原本淡淡樱粉色的嘴唇现在血色全无，透着无声的脆弱，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唐笙一撒娇，许念晴的火气就歇了一半。于是拿起一旁的鸡汤，舀进小碗，递到唐笙没有打针的手边。

        “算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跟你计较。这几天养身体吃的清淡，我给你炖了些鸡汤，改善一下生活水平。”

        “今天是我生日？”

        唐笙有些错愕，生病生的把自己生日也忘了。

        “怎么？真忘了？”

        许念晴笑她把日子过糊涂了，“怎么？叔叔也没提醒你生日快到了，陪你过生日？”

        提到唐父，唐笙眼神一颤，闪过落寞。

        爸爸一向不喜自己，记忆里的唐父不苟言笑，尤其是每年的生日，他的情绪都会格外低沉压抑，怎么会陪自己过生日。

        毕竟自己的生日是妈妈的忌日，好像自己的出声就是一个错误，多余的很。

        注意到唐笙的情绪很低落，响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恨不得撤回，暗骂自己嘴笨，没事提唐父干嘛，这不是给糖糖找堵吗。

        连忙道歉，“抱歉啊，糖糖，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

        唐笙软软的摇摇头，打断许念晴的话，“我想出院，回家过生日，好吗？”

        唐笙的眼中星星点点，像是繁星洒落在其中，眼角微红，藏着一丝哀求。

        “那…好吧。”

        唐笙一撒娇，许念晴就没辙，她一哀求，许念晴就让步，谁叫她还理亏在前，根本拒绝不了唐笙的请求。

        “那你乖乖在家呆着休息别乱跑，就是那个陈宴叫你出去，你也不许去！听到了吗？”

        一说到陈宴，许念晴就来气，愤愤的想，要不是那个陈宴，糖糖怎么可能过敏进医院，都怪自己当时被美色迷住，酒精上头，把糖糖推给了陈宴。

        唐笙乖巧的听着许念晴絮絮叨叨的嘱咐，心底划过一丝暖流，再次笑弯了眼。

        回到家，唐家管家走过来，接住唐笙手中的东西。

        “小姐，刚刚老爷回来一趟，问小姐身体好些了没有，而且嘱咐后厨给您准备一碗长寿面。”

        唐笙没想到唐父竟然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而且惦记着自己的生日。

        果然，生病中的人情绪最容易一点小小的行为所感动。

        “小姐现在先趁热吃长寿面吧。”

        管家笑得和蔼，他是看着唐笙长大的，唐笙从小乖巧懂事，管家是打心眼里心疼小姐。

        “好。”唐笙点点头，走向餐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8点以后。”

        唐笙点点头，回头对身后的管家说道，“下午给我准备下做蛋糕需要的材料和工具。”

        “好的小姐。”

        管家嘴边标准的笑意变浓。因为太太的意外去世，老爷一直对小姐心怀芥蒂，或许这次的生日会让两人之间的僵局有所改善。

        想起太太，管家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惊鸿美丽的身影。太太生前待人温柔，像是一朵太阳花，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温暖着身边的人。

        而管家脑海中的身影渐渐与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重叠。

        小姐很像太太。

        时间飞逝，很快到了晚上。

        疲倦的唐父，染着酒气，慢慢走进屋内，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玄关处。

        唐父皱着眉头，抬头看去，恍惚间，他以为那个温暖他前半生的女人回来了，就站在他的面前。

        “允熙……”

        “爸爸，你回来啦！”

        女孩清脆惊喜的声音响起。

        唐父回神，苦笑一声，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回来。

        然后如海浪般波涛汹涌扑面而来的疲惫浸入心脾。

        唐父走向书房，没有注意到唐笙的欲言又止，淡淡的说，“听说你最近病了，那就回房间休息，爸爸很累，你听话，我就去书房了，没事别打扰我。”

        每当这个日子，唐父都会特别烦躁，他压抑不住心里的戾气，赶紧一个人呆着冷静会。

        “可是……”

        唐笙鼓起勇气，拉住唐父的西装一角。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亲手做了生日蛋糕……”

        “够了！笙笙乖，爸爸说了工作很累，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唐父猛地转身，扬翻了唐笙递过来的蛋糕。

        原本精致的蛋糕可怜的滚落在地上，地板蹭上一道奶油，溅得到处都是，像是在嘲笑唐笙的狼狈。

        唐笙低着头，紧紧的咬着下唇，攥着拳头，颤抖的厉害，怕眼眶里的泪水汹涌，但眼前还是变得一片模糊。

        “对不起，笙笙，爸爸不是故意的。但爸爸太累了，你一向听话，去房间休息。”唐父呼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燥意，僵硬的缓和了口气。

        唐笙没有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她不敢出声，因为她怕一开口就能听到委屈的哽咽声，不出声，便能够藏住内心的委屈。

        “小姐，你还好吗？”

        管家敲了敲门，心疼的问。

        “我没事。”

        唐笙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回答。

        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是亲昵的父女却要相互折磨。

        唐笙缩在被窝里，环抱着自己。

        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低低的呼吸声

        月上柳梢头，月光透过窗子，泻了一地。

        唐笙突然感觉很孤独，白天那个想要陈宴陪陪自己的冲动，在四下无人时，蠢蠢欲动。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点开了陈宴的手机号，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嘟嘟——”

        “喂？”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音乐声和交流声交织不断，陈宴应该是在参加一场宴会。

        他在忙。

        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陈宴，唐笙突然不敢开口了。

        “不说话？那我挂了。”

        “别挂，陈宴，我是唐笙，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唐笙越说底气越不足，最后几个字接近消声。

        “我以为你足够听话。”宴会上的陈宴皱眉，烦闷的揉着眉心，“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挂了。”

        陈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唐笙盯着不到三分钟的通话记录，久久未动。

        他今天太忙了，没空陪她，很正常。

        唐笙放回手机，重新将自己藏进被窝里，轻声哄着自己。

        别这么不争气，以前不也是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好难过的？

        其实有些事唐笙能想通，她也能接受，但她还是很难受。

        唐笙把脸埋进两膝之间，但眼泪还是嘀嗒嘀嗒的流出眼眶，呜咽声细碎的传出。

        有些人连哭都是那么小声，小心翼翼的。

        “果然，晚上容易网抑云什么的最讨厌了。”

        过了一会儿，唐笙再次拿起手机，吐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

        幽幽的手机蓝光照在在小巧的脸上。眼睛和鼻尖都是红彤彤的。

        她捧着手机，吸了吸鼻子，一个一个字，打的很认真，给陈宴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次当小朋友没有经验请问幼儿园是这个点睡觉吗？”

        “晚安。”

        陈宴低头看了看手机里唐笙最后发的两条消息。

        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但是自己暂时察觉不到。

        于是陈宴耐着性子回了句——

        “晚安。”

        “生日快乐，笙笙。”

        一旁的周景州好奇的问，“宴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陈宴收起手机，随意的敷衍。

        今天晚上，陈宴确实不爽极了，望向那个站在人群中央的妇人，穿金戴银，姿态得意的挽着陈父。

        不过是靠身体上位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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