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她闷头急匆匆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向漓，我改天再来看你，记得我们说的事情啊！”

        话音落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影子。

        向漓一直看着任小雅两人，她唾弃曾经那个傻到相信任何人的自己，但当看到任小雅这样单纯的女人时，又会禁不住羡慕。

        她抿抿唇，收回目光，结果无意间瞥到贺津帆的时候，才发现他好像看了她许久，此时，欲言又止。

        向漓皱了皱眉，脊背不知何时绷得笔直，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地面。

        她神色与往日无异，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全身每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不是因为被喜欢的人注视而紧张，而是和兔子一样，在狼这种生物面前不敢有半分懈怠。

        “向漓。”贺津帆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向漓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呈警惕姿态，“嗯。”

        “你……”贺津帆看着她如刺猬般火力全开的样子，话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出来时已经变了，“给我倒杯茶。”

        向漓低着头，眸底浮现一抹讥讽，淡淡道：“抱歉贺总，这里是医院，没有茶水。”

        跑到医院来使唤她，呵，为了折辱她，他还真是敬业。

        “……给我倒杯……”贺津帆顿了一下才开口，说到一半便又停了下来，“不用了。”

        他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端起喝了小半杯，然后放下杯子，杯子外壁沾了一层他手心的汗水。

        向漓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然后低着头坐回到病床上。

        她觉得贺津帆最近对她的态度很……诡异，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如同千万只蚂蚁一般，顺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攀爬，让她全身每个细胞都觉得不舒服。

        贺津帆放下杯子后便一直看着她，偶尔眉头几不可见皱起，然后很快便展开，神色晦暗不明。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病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尴尬中带着几分诡异。

        “贺总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向漓一直低着头，但还是能感觉到贺津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她后背汗毛林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贺津帆走几步，到了椅子边坐下，几次张嘴后，才问道：“两年前……”

        刚开了个口便停下了，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他只说了三个字而已，向漓脸上的血色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两年前？

        贺津帆想追究她撞断江清然腿的事情？还是想跟她计较向家已经跟她断绝关系，哥哥嫂子却一直跟她有联系的事情？

        “你觉得一个人该相信自己看到的吗？”贺津帆右手放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向漓不知他问这句话什么意思，低着头说道：“不知道。”

        “该或者不该，回答我。”贺津帆掀起眸子看着她，声音微沉。

        又是命令的语气！向漓紧紧攥着拳头，眼底藏着不甘和厌恶。

        她嗤了一声，抬头看着他，“贺总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还用问我这种问题吗？”

        “……再聪明的人，也是人。”贺津帆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加了一句，“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向漓觉得他突如其来的感慨简直可笑，她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压着心底的恨意，“贺总说自己是个人，真是太谦虚了，除了不能长生不老，您还有哪件事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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