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未曾多想的小约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未曾多想的小约定

　　楚家在几天前接到消息说：三少爷出现在中陆沙漠中，正向着狮城徒步行去。思儿心切，许兰亭带着楚云云低调地来到狮城等待一行人的到来，却先等来了邹朝和罗明两人，再等来了柳青剑和柳回柳老爷子，前两人还好，可柳老爷子从虹岛特意赶回来，许兰亭也只好进入柳府拜访老爷子，这一待似就出不来了，老爷子爱沏茶，动作慢而细，一壶水喝下来就是一个半天过去了，话虽不多但乐在享受。明明喝茶时时间过得颇慢，但晃眼间三天过去，许兰亭是个急性子，坐在席上如坐针毡，完全坐不住，但碍于老爷子在场，又不敢多动。

　　楚家大儿媳的性子但凡熟悉一点的谁人不知？不知是不是恶趣味，柳老爷子唯独和许兰亭喝的茶最多，而且很喜欢这个茶友，很对胃口，也对许兰亭不耐而忍的反应视为人间乐事，再说许家家教极好，举止轻淑优雅，和他喝茶这么多年下来，对茶的品赏也极为讲究，老爷子恨恨当年那窝囊儿子怎么没娶这么个媳妇，为此柳老爷子有意思没意识地没少在俩儿子面前摆臭脸。

　　“兰亭啊，这新茶你尝尝，滋味可好？这茶出自北陆寒地边缘，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因为红矿的地热而变成一方世外桃源，一年覆雪但收成极好，我拿到块地种茶，这茶种取自中北陆江春龙井清，有点道理的话，以后郎楼啊，添这么款新品也不是不可啊。”柳回夹杯倒茶，倒完后抬手让许兰亭给品品。

　　许兰亭三指捻杯，手掌举杯轻抿小口，闭眼咽喉下肚，然后微微笑道：“有点道理，但还是那点道理。”

　　柳回听罢哈哈大笑道：“小妮子还是这么毒舌，我喜欢。云云觉得呢？”

　　楚云云跟着喝上一口，刚一入口小丫头皱起眉头扁嘴巴把茶杯砰的一声放回桌上，但突然回过神来不是在家，又正襟危坐起来，微笑回道：“有点道理！但柳爷爷，我还是喜欢喝花茶！”

　　又觉这俩母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柳老爷大笑起来，大声调侃起云云还是这般不留情面，楚云云连声说哪有，狡辩起来。

　　许兰亭也不阻拦，只是注意到一件事情，略带小怨出声询问道：“老爷，您平时作茶都会往里放两三片小叶，就算是紧张时也会有一片半片，怎么今天没有了？不成老爷是看我兰亭和女儿云云好招待不成？”

　　柳老爷连连摆手，急地喝口茶叹道：“嗨，你又不是不知道，邹朝那臭小子不是提前换班了嘛？我们柳家没换啊，柳青山那色痞看到人姑娘，眼睛都直了，就是块木头棒子，那小姑娘又是出了名的抠搜，你不厚脸主动提，哪有便宜让你占？”

　　许兰亭轻笑道：“青山中白天下皆知，这桩情义互相都有，老爷就当是让两孩子增进彼此情愫嘛。再说了，两口子之间互不吃亏才是理，开门说正事一板一眼，关门说私事你侬我侬。老爷你啊，就是看不得人小山好，要我说啊人家跟您讨个好孙媳妇，您该笑地合不拢嘴才是！而且邹白那丫头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也知道她抠搜，还让青山去谈生意，那您不是自己吃自己亏吗？啊！老爷您是在打着板子，唱着鼠来宝，让俩人快点成事儿吧！老爷子真是高明，要不说怎么是是第一算盘嘛！”

　　柳回老脸一板，缩着脖子摆手吼道：“丫头说什么呢！这柳青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该敲打一番，还有心情谈情说爱，成何体统？下次要他好看！”

　　“要他好看？老爷是要给小山准备礼服了吗？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啊！到时候老爷可别忘了请咱们啊！哈哈哈！”许兰亭的笑声响彻柳府正堂。

　　正堂准备着一场说大不大的晚宴，没有张灯结彩，宾客也不多，但却摆在正堂，说明不是友宴或家宴，而是节宴或要人来时的邀宴。

　　柳青清、关信、柳青剑三人在城关上空等候多时，待看到一行人六皆从天上飞来时，打开直升碟上方开口，将六人请进来。

　　柳家三人皆知这一行人的核心人物是谁，带众人站稳，先微躬身齐声喊了声小大人；禾二刀不认识三人是谁，但也学着微微躬身，便是打过招呼，然后邹朝一人一人介绍起来：关信，柳家千万军统大将军；柳青剑，曾和邹朝一起在虹岛上过学，闯过祸，受过罚，共患难的兄弟，柳家二少爷。

　　柳青清则由柳青剑介绍道：“舍妹青清，是个小混蛋，望小大人以后多担待。”

　　柳青清听罢，为了在她持哥哥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向前侧身微笑着一拳绕过众人视线打在她哥腰部，这个角度楚持正好看不到。柳青剑吃痛，伸手勾起手指顶了下他妹，两人暗自较起劲来。

　　禾二刀一头雾水，哪有这么介绍自己亲妹的。邹朝听到却是哈哈大笑，小声说起两人欢喜冤家般的兄妹关系。

　　而张梁两人也被邹朝介绍着，可说他很适合做这种事，措辞恰当，毕竟当年也是交际一朵花，再说少有上层人士不知这两北陆五子后裔身份的，所以介绍起来很简单，说了梁川川是山先生令郎，而刻意没说张蒜是黑先生儿子，毕竟张蒜现在还没正式亮相于天下，张聪也隐于市井中，身份比较敏感，只介绍说是禾二刀发小。

　　要说最尴尬的当属罗明和关信两位大人，不过都是见过场面事的人，所以在一群孩子中间还算轻松。

　　待得直升碟降落稳当，众人鱼涌而出，便看到正堂赫然在眼前，两个三人抱的朱红柱子伫立两边，托起青色砖瓦悬挑顶，往里看去门前还有一人抱的四根柱子排开，正门大开，白纸木栏窗紧闭，还勾勒着古式花纹，大门上方有一大匾，上描着几个柔顺却硬朗的四个大字：古去今来。

　　众人走进正堂，已经摆置好一桌大席。菜未上全，但也放上几盘凉菜，皆是开胃爽口的佳肴。桌前站立三人，正是柳回，楚家两母女。

　　见到柳回，亲自站在桌前迎接，客人们皆是抱拳躬身喊着柳老爷，禾二刀也看出这人应该和楚西航老爷子差不多，也跟着做着动作，只是嘴上慢了点。

　　柳老爷子向众人打过招呼说着客气，又独自向禾二刀抱拳喊了声：“小大人，寒舍招待不周可得见谅。”

　　想起从白城走时，丹淳对自己礼仪举止的提醒，禾二刀躬身道：“老爷子客气，我等风餐露宿多日，老爷子愿意让我等借宿还给吃食，算是我等之幸运，感激不尽，若来日有要我等帮忙的，在所不辞。”

　　了解禾二刀的人，可说很惊喜，何时我们二刀变得如此有礼貌了，但又暗呼过头了。

　　但柳老爷子知道轻重，占谁的便宜也不敢占这位小大人的便宜，说道：“小大人才客气，光临寒舍，这里可是蓬荜生辉，沾到一点光，是我的荣幸，再说全世界都没做到的事，被柳某先做到了，我算是有的吹了。”

　　听到到后面张蒜心声提醒，禾二刀不再言语，微笑躬身算是感谢这份赞誉。

　　“话不多说啦，站了这么久，好好吃菜喝酒吧！哈哈哈。”柳回招呼众人落座，算是开始了宴席。

　　虽是只得一桌的宴席，但也有人生百态。

　　三个混账青年坐在一桌窃窃私语说着以前或现在的事，对话有时极度混沌，三人都是极要好的朋友，遗憾着说就差王、许、楚三人，当年的六人组就凑齐了，其中邹梁两人都跟着禾二刀走过黎渊，邹朝更是得到过禾二刀倾囊相授过黎渊情报的人，提醒着柳青剑一些需要注意的事。

　　柳回老爷子和几个大人说着话，多是些无关痛痒的闲话，老爷子虽话不多，但却聊得起来，关信和许兰亭倒多是附和，罗明却在闷头吃饭，被问到怎么看时，多是说些含糊至极的话，罗明可说看起来是这桌餐宴中最格格不入的人，就只有梁川川和邹朝会和他多说几句话。

　　三个男孩都在闷头吃饭，平时楚持会参与到三个青年中间，但现在却看着颜色，因为他母亲一直在用余光扫着他；张蒜和禾二刀则很兴奋地讨论着哪道菜有滋味，不亦乐乎，可说是最没心没肺的两个，尽管有时邹朝会小声和禾二刀说些问题，但也打扰不到两人吃饭的雅兴。

　　两女孩坐在一起小声说着闺房话，两人也是好朋友，而且都很聪明，动作也很整齐，喜欢偷瞄，还会惊慌刨饭，把脸埋碗里，并且双方都一眼看出对方心思，然后对着对方偷笑，学着说些不知羞的小话。

　　待得席间进入后半段，正是磨耐心的时候，禾二刀站起身叨扰退出席位，没人阻拦，毕竟这位小祖宗就是突然消失，也没人会说什么，只会叹道：高啊！

　　进到院子里，禾二刀沿墙走转了个弯，而后盘坐在台阶上，抬头看去，穿过屋檐和高墙正好看到有虹流划过夜空，很是醒目，而且感觉比平时更近些，但虹流还是的很远，并没有划开天空的感觉，而像是过客，一点点地从门口经过再离开。

　　“传说虹流好像也是一轮太阳。”禾二刀身后有位甜甜的女孩再说话。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少女眼睛，笑问道：“为什么说是一轮太阳呢？”

　　楚云云看到那双燃着蓝火的眼睛，心中激荡不已，表面平静笑着坐到他身边反问道：“可以坐这里吗？”

　　禾二刀让开一点位子，但不知少女心思，下意识歪头答应着：“当然，如果可以继续说下去的话。”

　　楚云云小心地接近在他，靠又不靠，但感觉很贴近，于是抬头避开他眼睛的注视，假装望着天空等待下次虹流，然后轻声说起一个传说：

　　在很久以前，红虹星还不叫红虹星时，天上有两轮太阳，一大一小，当两日同时出现时，会一左一右挂在同一片天空。有一天，天开始变红，那轮大太阳慢慢变小，整个世界开始变得动荡不安，无数天灾降世，世界呈现似是快要毁灭的事态；太阳小时不久后，天空出现了一道虹流，每隔一时便会滑过天空，时间慢慢过去，不仅是天空，大地和海洋也开始变成红色；传说以前的人们要比现在高得多，但不知是何原因，世界变重了，经过一代代的繁衍，才有了现在的红虹人。

　　短短的传说，勾起了禾二刀的兴趣，“你是说，以前的小孩儿可能都像我现在这般高吗？”

　　楚云云点点头，发现他盯着自己，有点害羞地说道：“对啊，传说中很久以前的世界就和现在的天蓝黎渊一样，蓝天白云，不是红色的土地，海水也像海黎渊中的一般，捧起来无色，放下去能是各种蓝，以前的世界充满了各种颜色，而不是只有红绿色，我们觉得稀松平常的天空是以前天气极好时才会在黄昏时出现的火烧云，那个世界不仅是我们比现在长得高得多，动物也是，但那时候的人或动物没有现在那么强壮。”

　　禾二刀认真听着，想到丹淳曾经发出过得感叹，于是说道：“黎渊深处似乎也存在着那样的世界，甚至还要怪奇、神秘的世界，充满各种色彩的世界。”

　　楚云云听到这话，心跳加快不少，不自觉地回头看向旁边的他，再次看到那双跳动这蓝色火焰的眼睛，和令她着迷的微笑，脑袋一热说道：“那你能带我去看看那样的世界吗？”

　　禾二刀一愣，没多想便呆呆地答应下来：“当然，要是有机会的话。”

　　楚云云说出来来这局自己都不信，说话张嘴都忘了闭上，也看起来呆呆的。

　　“会的啊！谁教的？不愧是我兄弟！”贴在墙上的张蒜尽力压着声音喊道。

　　后面跟着邹朝、梁川川和柳青剑，三人整个身子都贴在墙上或窗上阵型很是滑稽。

　　邹朝装模作样叹道：“嗯！有我当年一半的风采。”

　　后面柳青剑没忍住直接笑喷，尽管动作声音很小，邹朝回身龇牙咧嘴一拳一拳轻打在柳青剑胳膊上，后者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边被打一边在笑。

　　梁川川这时发话了，还是那般死板但温柔，学着他俩兄弟小声道：“我看二刀根本没那意思啊。”

　　瞬间场间冷清下来，良久张蒜瞪大眼看起来很狠地说道：“还要你说！”

　　邹朝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梁川川板着脸反驳道：“怎么骂起人来了？”

　　邹朝正要继续骂，一阵震动的声音出现了。

　　梁川川从怀中掏出了电讯仪，看完内容后眉头紧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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