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抉择

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

        运送二十亿弃儿回去已经不需要那么久了。

        如果，全力开动的话，海空一体尤其是空运，巨龙那么多，几百万只，每只可以驼动十个就是几千万，三十个就将近一亿。

        还有海运呢，还有魔空船呢。

        所以算来算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运完。

        尤其还只是运人，其他所有物资财产全部不许带走。

        韩弃就平静呆在海边看着。

        没人会怪他，因为哪怕二十亿弃儿也都知道，金太软被韩弃大人养大至今，最后连她都背叛了韩弃大人，那么最难过的，最受伤的，应该是韩弃大人才对。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让所有人失望过。他给予大家的从来都是幸福。而牺牲自己。即便这一次，也是因为他而换来可以安然退去的条件。否则即便不杀他们，弃儿也会留在堕落大陆，被魔族奴役。

        只是终归二十亿弃儿大多数是接触不到上层状况的民众。

        之前没多久才听说弃儿压着魔族打。还爆了一颗核弹在异次元，金太软还跪地给韩弃大人求情来着。

        怎么转眼间就是魔族开始驱赶弃儿如同奴隶一般？

        强弱对比还能这么转换的吗？

        都说弃儿崛起快，也用了几十年才追赶甚至超越，却不敢说可以碾压神赐大陆所有势力种族的程度。

        到底是为什么前后没多久发生两个极端的变化，一边被驱赶离开，一边还忍不住暗自思考。

        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一样，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想法。

        哪怕这些民众，才是大多数。

        “弃王。”

        盘盘魔帅走过来在韩弃身后，看了好久了。

        他不信他是察觉不到，只是，也许心思真的不在周围，而是神游天外了。

        于是，他不得不开口打断他的遐想。

        果然，韩弃一愣，茫然回头看着盘盘魔帅。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扯起嘴角点头：“说吧。她又想怎么样。”

        盘盘魔帅一顿，指着他腰间：“重银之精。”

        韩弃低头看着腰间缠着的重银之精，盘盘魔帅开口：“如果你留下，这些都是你的。”

        韩弃笑了笑，将重银之精摘下递过去。

        如果没有弃儿的内功，这东西就是软的。

        盘盘魔帅接过，转身回去了。

        类似的情况，这几天发生了很多。

        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

        后天签署个割地赔款，大后天又一个卖身条约。

        盘盘魔帅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弃儿被运送的弃王，暗自摇头。

        魔族只有交配没有爱情。

        魔族只有整体没有个人。

        所以魔族才可以战无不胜，哪怕万年前也没谁承认是魔族输了。

        魔皇不是在最后时刻下令停战并破开空间远走他乡送走魔族众，其实已经打入神赐大陆本土，龙岛都已经推平。

        只是今天龙族没人记得而已。

        为什么龙族即便生育能力低下，也不至于万年过去才几百万只。

        有了爱情，或者情感。

        就被动，就不再战无不胜。

        如今他们的殿下收回真身，才是他们真正的魔族殿下。

        可明显她对这位弃王的感情，已经超越曾经她对魔族的爱。

        她就被动，她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他。

        她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就是想他留下。

        但盘盘魔帅旁观者清，不抱希望。

        恐怕殿下当局者也未必迷，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然不会随着弃儿渐渐运送完，就越来越急躁。

        她知道，距离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也不远了。

        ——

        “殿下。”

        盘盘魔帅来到一片悬崖边，正好可以眺望到海边，那里有几百万全部动员的巨龙运输弃儿，还有魔空船，以及运输船只。

        小短身背手站在那里只是看着。

        风吹白裙飘荡，秀发波动。

        盘盘魔帅没有得到回应，跪地行礼，随即，将重银之精放在地上。

        转身就要走。

        “还有一截。”

        在盘盘魔帅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发出声音。

        盘盘魔帅一顿，转身回头：“殿下……”

        小短身还是背对他：“还有一截，短的。”

        盘盘魔帅抿起嘴角，随即还是行礼。没多久，就离开了。

        又是一会，盘盘魔帅回来，拿着一截短的，放在重银之精旁边。

        小短身终于转过头，看到地上的长短重银之精，抿起嘴角，神色冰冷看着他：“还有我母亲的骨灰，也留下。”

        盘盘魔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要开口……

        “闭嘴。”

        小短身滋的一声，放射热线将盘盘魔帅打飞，手臂有一个看穿前后的洞。

        盘盘魔帅起身捂着手臂，犹豫一下，转身再次离开。

        许久之后，盘盘魔帅回来，却空着手。

        小短身嘴角弯起，看着盘盘魔帅。

        “弃王说……”

        盘盘魔帅沉默片刻，小短身也不催促。

        盘盘魔帅吸了口气：“他说知道你的意思了。他会做出决定的。但不是现在。”

        小短身恩了一声，再次转头，半响看着不远处：“弃儿还有多久全部运送完。”

        盘盘魔帅一顿，开口道：“大概还有三天。”

        小短身没再说话，盘盘魔帅也转身离去。

        风继续吹。

        小短身坐在那里，摩挲着那只短棍。

        看着前面，还在忙碌运送的海边，出神。

        ——

        “我们可以走了吗？”

        终于三天过去后，只剩下这些滞留在这里的人了。据说龙岛对面，精灵森林那里，已经集结了各国的联军。

        而神族的大军也已经下届，驻扎在龙岛。只等待这边的情况。

        这么大的事发生，魔族也从来不会封锁消息。

        早就人尽皆知了。此刻基本上如果再不告诉各国民众如今发生了什么，到时候真正面临战争就会被动。

        物资保留口粮，已经上缴。

        不管民用还是军用的工厂，如今全都整改成军用。

        日夜不停加班加点的打造武器。

        神族天界那里，也已经开始全力开动。

        可以说战争不是一触即发，而是已经发生的程度。

        只是等着魔族对那些扣押的首脑态度，还有怎么动手的问题。

        学士城和圣庭学校已经无限期放假，等待战争过去之后，将恢复学业，或者是魔族决定。

        毕竟胜负未知。

        至于学士城和圣庭学校的导师们，大多数是剑圣法神。即便不是，也都有着战力。

        法师的能力此刻体现出来就是。

        如果说弃儿产品物美价廉。那么武器方面，就未必一定碾压法师的研究。比如禁咒。

        因为弃儿的武器说到底是能量和破坏为主。

        但法师的禁咒除了大范围杀伤之外，还可以是死灵系，虽然失传很久。这只是个例子，但不乏还有其他变化。

        法师公会也在全力研发增幅类和破坏力等等可以辅助以及攻击的魔法产品武器。

        都在等。

        此刻又是看着韩弃。

        因为都知道，如果对方是魔族是小短身莫名成为魔族的殿下和话事人那么，她不会看任何谁的面子或者受任何谁的影响做决定。

        只会，有一个人可以。

        就是他。

        今天，就是决定的日子。

        “我们可以走了吧？”

        盘盘魔帅跟着小短身一起，过来看他们。

        飞弦苏格蕾已经醒了，因为再让她昏迷也没必要。

        但艾格妮丝询问小短身，小短身却只看着韩弃。

        “母亲的骨灰呢？”

        小短身询问韩弃，韩弃扯起嘴角，拍拍胸口：“这我怀里。”

        小短身一顿，弯起嘴角，带着小得意，转身离开。

        “我在都城遗址等你。”

        盘盘魔帅挥挥手，即便最后都有过挣扎和焦虑，但此刻还是松了口气。

        魔空船启动，韩弃下船。

        目送所有人离开，但是松了口气又提起，韩弃居然留在这里。

        那以后，怎么办？

        虽然他是被迫的，虽然他是为了所有人才留下。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笑容还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我留下陪你。”

        飞弦苏格蕾在魔空船起飞的一刻，突然跳下来。

        盘盘魔帅一愣，但是看着已经起飞的魔空船，又看看走到韩弃身旁的飞弦苏格蕾，想了想，没有多说。

        谁偷着走不行，但谁留下来，好像无所谓。

        韩弃看看飞弦苏格蕾，笑了笑，没多说。

        “你去等我。”

        韩弃直视飞弦苏格蕾，飞弦苏格蕾亮晶晶别过头发，转身离开。

        而盘盘魔帅示意两个魔族跟上。

        这边，韩弃已经一个人，朝着小短身约定的地点，而去。

        ——

        “你不是想知道我父母是谁吗？”

        当韩弃到达的时候，小短身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轻声开口笑着。

        韩弃点点头，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

        小短身一愣，认出那是娜塔莉的骨灰。

        “有机会再说吧。”

        韩弃将小罐子丢过去：“我来……是要还你这个的。”

        小短身接过小罐子，脸色一变，突然对着盘盘魔帅开口：“把魔空船轰下来！！”

        韩弃平静摇头，再次丢在地上一个什么东东。

        但小短身认识，曾经陪着韩弃闯罗曼帝国圣庭的时候，在那里就是一个空间传送装置的简化版。

        “咔咔咔！！”

        空间传送装置变化打开。韩弃走上去，最后看了小短身一眼。

        笑着挥挥手，消失在上面。

        小短身瞬间移过去踩上，但已经没有反应并且直接爆开。

        小短身愣愣看着，盘盘魔帅已经去而复返，跪地行礼：“殿下……”

        看看小短身发呆的身形，盘盘魔帅犹豫片刻，低头开口：“魔空船……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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