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 新来小女

 : : : :　　梁通保高兴地：“玲玲啊，呆会儿你姐姐哥哥就回来了！你嫂嫂在下院正看磨来！”

         : : : :　　王宁州又将玲玲拉到李秀月跟前：“这是你妈！快叫啊！”

         : : : :　　玲玲看看秀月一脸慈爱的笑容，叫了声：“妈！”

         : : : :　　李秀月答应着：“哎！”

         : : : :　　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瘦小的脊背，泪水已下来了。

         : : : :　　那玲玲两三岁上没有了亲娘，再没有过谁这样抱过自己疼爱过自己，此时此刻在李秀月怀里忽然感到了有过的温暖和依恋，也哭了起来。

         : : : :　　这一下子，大奶奶也心酸地抹起了眼泪。

         : : : :　　那王宁州也落下了一行行热泪。

         : : : :　　炕上坐着的梁润昌忙说：“这是怎么了？”

         : : : :　　又让着王宁州：“你上炕上暖和些，让娃娃也上炕上暖些。就在这吃饭吧！”

         : : : :　　梁润昌又吩咐说李秀月：“看娃娃冻的，快给娃娃找条棉裤裤暖鞋鞋穿！”

         : : : :　　李秀月到后窑门箱里找出一身衣裤，布袜暖鞋放在炕上给玲玲说：“这都是给你准备好的，等吃罢饭我给你收拾一下就换上！”

         : : : :　　玲玲抱过衣裳看着，衣裳虽半旧，看就觉得暖和；而那双暖鞋鞋，可是新个铮铮家，鞋头头上还绣着几朵花花！当然她不知道，这鞋是李秀月做的，准备让人在年前集市上去卖的几十双中的一双。玲玲瞅着这一大堆衣裤鞋袜，真不敢想信，这些是自己的？

         : : : :　　王宁州一看见这些衣裳，就哭开了：“嫂子，我没看走眼，没找错人。玲玲就托付给你了！你们可真是好人家，玲玲会托你们的福，过的好好的。”

         : : : :　　王宁洲又抹着泪叮咛女儿，“玲玲，以后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听你这爸爸妈妈的话。给你妈相和（帮忙）着做些什么。你妈针线可好了，你要好好的学！这你妈的本事呀你要能学上一半，……唉，长大了啊，你保准不吃亏！”

         : : : :　　梁润昌要留他吃饭，可那王宁州羞愧地哭着硬是告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 : : :　　梁通保一直送他到外面坡上。

         : : : :　　站在二郎庙坡上，王宁洲连连地给梁通保作揖：“拜托了，我得好哥哥！娃娃就交给你们了，娃娃做错了事情，你只管打啊！只要能给她一口饭吃就是了！”

         : : : :　　梁通保说：“兄弟你就放心，我们会好好待娃娃的！”

         : : : :　　王宁洲抹了一把眼泪，告辞走了。

         : : : :　　……

         : : : :　　这里，一家人都在看那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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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玉静玉海回来了，瞧见了坐在炕圪崂的玲玲，笑了。

         : : : :　　吃完饭以后。就在后窑李秀月的窑里，李秀月烧了一锅热水，给玲玲洗了头，洗了澡。尤其是她的那个小黑手，硬是搓着洗着，疼的玲玲直喊叫。慢慢地露出了原本白白的模样，李秀月问她：“你看看，白个生生的娃娃吗，这才好看吧。”

         : : : :　　玲玲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的脸，说：“我好像俊了！”

         : : : :　　李秀月说：“是啊！好俊的娃娃！”

         : : : :　　李秀月又给她脸上手上抹了一点油，然后给她换上了新衣裤鞋袜。

         : : : :　　玲玲高兴地直跳：“妈，真暖活！”

         : : : :　　玲玲变了个模样，尤其穿上那双新鞋，简直高兴的不会走路了。

         : : : :　　四奶奶早过来看那玲玲几回了，跟大奶奶为娃娃不知掉了多少泪了。

         : : : :　　几个婆姨泪水汪汪地议论：“哎，可怜没有娘的娃娃，这么小点人——就——”

         : : : :　　这会儿见玲玲换好了衣裳，便拉着这个玲玲到前院认众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那搔虱大概在衣裳上嗅觉了秀月的味道，也不叫了，摇着尾巴在梁家院各门上跟前跟后地跟着玲玲。

         : : : :　　就在此时，听见坡下有吹手瓦巷里人都出去看了。

         : : : :　　这个二郎庙前的路，是一条官道，所以许多人家的红白喜事，都从这里走，所以消息很灵通的。而且这城太小了，很快就知道是谁家的事情了。

         : : : :　　心底善良的四奶奶回来给秀月叹气说道：“春英娘的殁下了，今儿埋了！”

         : : : :　　众人都叹气：“可怜，三个女女，可怎办呀！”

         : : : :　　自从玲玲进了梁家，尤如小鸟飞进了树林，整天叽叽喳喳的说呀笑呀。与风仙玉静玉海们玩耍，与母亲学针线，相和着笼火做饭，喂鸡喂狗。众人也格外地照看。玉静玉海两又争着给她起大名。最后大伙商议，梁润昌润昌定夺，起名叫梁玉玲。

         : : : :　　第二年春，在玉海的煽火动员下，秀月送这位梁玉玲也到女校读书去了。

         : : : :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清晨玉静给玲玲梳头，给她背上了书包。

         : : : :　　玉静拉着梁玉玲手，一起走进了龙泉女校的大门。

         : : : :　　梁玉玲那教室是在一窑洞里。

         : : : :　　窑洞不大，但很深。门口右边的窗户上挂了一个大黑板，前面是讲台。

         : : : :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歌声。还是秋瑾那首《勉女权》：旧习最堪羞，女子竟同牛马偶。

         : : : :　　曙光新放文明候，独占头筹。

         : : : :　　原奴隶根除，智识学问历练就，责任上肩头，国民女杰期无负。”

         : : : :　　……

         : : : :　　说起这会儿的玉海不过才十三四岁，还在上高小。可已不再是先前那个挑三拣四的娃娃了，不但能吃能喝，模样更俊了，而且个子也个冒冒地长。

         : : : :　　高兴的润昌见人就说。可是没多久，润昌心里暗暗害怕起了这个宝贝孙子了：因为他不但不再守着洋烟锅锅要烤枣吃了，竟然动员爷爷将那洋烟和洋烟锅锅扔灶火里烧了！

         : : : :　　吓的润昌心里暗骂一声：“鬼孙子的，竟管起爷爷的来了！”

         : : : :　　梁润昌一阵将这一堆宝贝藏的深深的，不敢露出半点来。这还不算，这个玉海还常常和一群学生包括玉静在内，聚在二郎庙戏台上演说抗日呢一一这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而最担心的是他要是成了共产党，那可不就麻烦了？

         : : : :　　二郎庙的戏台上经常有红军的传单贴在哪里。梁润昌看看，也没有管那么多，可是那些宪兵队的人天天在庙坡上转悠。

         : : : :　　……

         : : : :　　转眼又到三月二十八了，二郎庙上的戏台，又在演戏。

         : : : :　　玉静玉海和他们的同学在一起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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