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泪雨纷纷弟子情

 : : : :　　众人明白了。

         : : : :　　何常歌也只得点点头。

         : : : :　　李道长说得这里。精疲力尽，伤口的疼痛已经麻木了，他咬咬牙说：“何常歌，我今天的话你可要记得，如果有一句不听，我得在天之灵是不会饶你的。”

         : : : :　　吓得何常歌连忙跪倒磕头：“师傅的话，徒儿我记住了。”

         : : : :　　李道长点点头说：“我再送你几句话：‘国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苟就，害不苟去，惟义所在。仁者必久在。德不孤，必有邻。’”

         : : : :　　说完松口气，李道长闭上眼睛轻轻说：“常歌，你带着你的这个陈义父和你的兄长小栓子他们下去吧啊？好好休息吧！"苏应天明白李道长要对自己身后的西云山青云观做安排，忙给众人使眼色，一起退了出来。

         : : : :　　何常歌看着师傅，不想离开他。

         : : : :　　李道长看看他，说：“孩子，你也去吧啊。”

         : : : :　　何常歌只得施了一礼，退了出来，和陈义父等人一起来到自己的小院子，看看天色已黑，想起众人上山来，一路劳动，一定也饿坏了，忙带着小栓子来到厨房里。看见晚饭已经安顿好了，那个哑巴小道童却坐在灶火跟前落泪。

         : : : :　　这个小道童今天只有十六岁，长得眉清目秀，却是个天生的聋哑人，五岁被家人抛弃在路边，被李道长捡了回来，在山上抚育他长大成人。山上众人可怜他是个小哑巴，对他如同自家亲兄弟，只因他哑巴，所以他从来也不曾下过山一次，没有要他干吃力的活。他不愿意白吃白喝，自己主动担任起山上众人做饭的活计。

         : : : :　　见他诚实，李道长林道长也不说什么，只是常常派人给他帮忙。

         : : : :　　他自幼儿知道自己是李道长救回来的，所以对李道长格外亲近，今天看见李道长病危，自己听不见别人说什么，只好躲在厨房里哭泣。何常歌见他伤心，把一只手放在他背上，另一只手比划着安慰他，又和小栓子帮他烧火做饭。饭好后，先给李道长他们端去。

         : : : :　　站在门口的林道长看见他端来饭，摇摇头长叹一声：“咳——”

         : : : :　　他走进去，李道长看见他端来饭，惨淡地笑笑：“我——不想吃了，”

         : : : :　　何常歌说：“师傅，你吃上两口，心里会舒服些的。”

         : : : :　　李道长说：“你放这里吧。”

         : : : :　　何常歌：“好的。”

         : : : :　　李道长说：“你给你义父他们吃饭吧，还有你苏老伯他们，一路辛苦了。”

         : : : :　　何常歌点头：“是。”

         : : : :　　何常歌退了出来，服侍陈义父吃饭，又给苏老伯，自己的大哥，小栓子和那两个士兵都打来饭，请他们用饭，可是自己喝了两口粥就没有胃口了。

         : : : :　　他跪在几位亡灵前，合掌胸前，心中暗念：上天啊太上老君，我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的师傅闯过这一关哪。

         : : : :　　他心神难宁，看看门外的月牙洒下的寒光，不由地想起那个玉镯玉锁，想起李道长的出自肺腑的安顿，不由地泪如雨下：想起太子没了，虽然相处没有多少日子，但是太子那天真单纯的话语，总在自己耳边响起——他才十三岁啊，就早早地没有了。

         : : : :　　又想起了白白荷花，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想起自己要出家，那她日后的一生怎么办？真真恨自己怎么那么冲动？这不就耽误她的终身了？

         : : : :　　还有王师兄，为了自己被人害死了，还死的那么凄惨，自己曾经发誓要为他在山上呆一辈子，李道长要自己下山，可是自己曾经为王师兄发的誓言又怎么办呢？……

         : : : :　　何常歌他的心中开始茫然起来了。

         : : : :　　正在此时，何常海为了宽他心，过来说：“何常歌，你是不是有件什么事情没有给我们说？所以我要问你一句话！”

         : : : :　　何常歌忙问哥哥：“你要问我什么事情？”

         : : : :　　常海笑笑说：“是这样，你在京城和你的那一个……”

         : : : :　　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得观中的那口钟发出了悲凉的嗡嗡声，何常歌一怔，忙奔出了院子，直接要冲到李道长的病榻跟前去了，但看师兄师弟已经跪了一地，一个个嚎啕大哭。

         : : : :　　林道长看见何常歌进来，便说：“你的师傅他……他已经走了！”

         : : : :　　何常歌两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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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陈义父、苏应天和何常海忙赶到李道长屋里，只见李道长面带一丝笑容，安详地停在了病榻上了。

         : : : :　　林道长、李道姑、红尘子等跪在地上痛哭。

         : : : :　　看见如此，小栓子和他带来的那两个士兵也跪下了。常海也跪下了，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 : : :　　苏应天看看李道长，说一声：“好我的兄弟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 : : :　　两腿一软，也就跪下了，老泪纵横。

         : : : :　　只有那个陈义父满含着热泪深施一礼后，看看众人，缓缓退了出去，他站在西云山之巅，看着月光下的群山峻岭，长叹着。

         : : : :　　李道长他走了，他带着自己一生的秘密，一生的遗憾，走了，回他的大唐王室去了。

         : : : :　　不，他是乘着秋风仙鹤，直上九重天，做了太上老君的忠实门徒弟子了。

         : : : :　　林道长奉师兄的遗命，掌起了西云山青云观的主事道长。

         : : : :　　一阵痛哭后，他忍住眼泪，站起身来安排李道长的后事：设灵棚、备棺木、安排弟子们守灵。

         : : : :　　苏应天和常海将带来的银两全部施舍给道观，作李道长德安葬用度。

         : : : :　　何常歌哭着要给李道长守灵，林道长含着眼泪说他：“你这里有客人还需要你招呼呢，你可一定要招呼好啊。你和客人们都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我还有话给你说呢。”

         : : : :　　第二天一早，何常歌带着小栓子又来要守灵。

         : : : :　　林道长看了他许久，长叹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来到后院大殿，那哑巴道童随后捧来了一个布包裹。

         : : : :　　林道长打开那个包裹说：“黑尘子，好徒儿。你本是李道长的俗家弟子，所以你守灵，就得先换上这身衣服。”

         : : : :　　王小栓跟着过来，接过那衣服一看，知道是一身崭新的儒士衣衫。

         : : : :　　何常歌看见那衣服怎么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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