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 晚餐

满怀期待的老人，听到郑轲的话后，脸色瞬间冷淡下来，嘟着嘴，整个人显得非常郁闷。

        郑轲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他也想说几句恭维老人的话，但那也得让他知道，这个老头是谁啊？

        “咳咳……我，嗯……我姓戚。”老人脸上的无奈，一览无余。

        “哦，戚老师好。”郑轲点了点头。

        “不要叫我戚老师……额，我已经很久没当老师了。”老人用手摸着胡子，话只说了一半，立刻又改口了。

        “那我叫您……戚老？”郑轲看不透面前的老头。

        “呸呸，这么俗的称呼，我才不要呢？”戚老头连连摇头，X老是他觉得最没品味的称呼。

        “……”郑轲突然觉得面前的戚老头，跟一个小孩差不多，“要不，戚爷？”

        郑轲也被磨得没了脾气，随口给了一个称呼。

        “我有这么老？”戚老头依然不满意。

        郑轲也有了火气，一句话脱口而出，“干脆叫你老戚好了。”

        话刚说出口，郑轲就有些后悔，称一名老人家为“老戚”，确实有些过分。

        “戚老师，我……”

        “老戚……嗯，行吧，就叫这个吧？感觉好像年轻一些。”戚老头摸着胡子，认真地说道。

        “咦？”郑轲眨了眨眼睛，他都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没想到老头竟然没发火，“老师，您……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到。”

        “我说，你叫我老戚就行了，而且，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你叫我老师，我可能就不想赶你回去了。”戚老头直接说道。

        “这怎么能行？您可是长辈……”郑轲解释道，如果有人知道他喊这个老头叫“老戚”，估计会有人以为他不懂礼貌。

        “我说行就行……老师，我可是很长时间没做过了，就‘老戚’了。”老头眯着眼睛，转过身去。

        郑轲也没了脾气，这个老头……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自己和他好像不在一个频道，唔……老戚就老戚吧？

        这一条路，比郑轲来时的路好走，但路途更远。时间刚刚到了五点，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老戚从兜里摸出来一只手电筒，稍微有了一些光亮。

        “老戚，我这算是通过考核了吗？”郑轲提着桶，问向面前的老人，“什么时候可以教我厨艺。”

        “你不是想知道如何进入‘境界’吗？”老戚反问道。

        “是啊。”郑轲连忙上前两步，和老戚只有一步之遥。

        “不急，进入‘境界’，和学习厨艺，还是有些许不同，这个要从长计议。”老戚悠闲的说道。

        从长计议……只怕到时候，他可能要先去巴黎了。

        “那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会都住在茅草屋吧？”郑轲看了一眼前方，茅草屋就在他的面前。

        “不会。”老戚摆了摆手，“你有可能直接返回日本。”

        “为什么？”郑轲惊讶地问道。

        “晚饭之后再告诉你。”老戚得意一笑。

        两个人进了茅草屋，老戚将鱼竿立在衣柜边，郑轲把水桶放在地上。

        老戚在屋内一顿乱找，终于在床下，发现了一盏煤油灯，点着之后，将煤油灯递给了郑轲，“拿着灯，去厨房把这些鱼做成菜品。”

        “哈？”郑轲低头看了一眼桶里的几条鱼，有些无奈，这四条鱼真的不够两个人分。

        老头既然发话，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再看看简易厨房是否还有其他的食材。

        郑轲匆匆来到厨房，下午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检查食材，只是知道调味品齐全，这次仔细检查了一边，发现虽然东西不是太多，但一些常见的辅料，比如辣椒、葱姜等食材，也都还有，面粉也剩下了一些。

        “还可以做两碗面。”郑轲点了点头，这些面算是救命的食物了。

        郑轲拿起厨刀，取出鱼鳞和内脏，将食盐、料酒、白糖等材料，和小鱼放在一起腌制，撒上面粉，接着他又生了火，烧了一壶热水，开始和面。

        老戚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如黄豆一般大小的火苗，眉头微微皱起。

        他也清楚，厨房里的食材，少得可怜，只有一些常用的佐料和调料，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考察一名厨师随机应变的能力。

        既然马库斯这么看中郑轲，那么，老戚也很好奇，这名学生究竟有什么样的天赋？

        击败过阙正卿？那就拿出你的实力来吧。

        老戚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了轻笑，但是很快，脸上的轻笑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愁容。他摸了一些干瘪的肚子，心中无力地说道，真的好饿啊。

        大概等待了半个多小时，郑轲突然推开了门，寒风忽的一下吹了进来。老戚一个机灵，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老戚，来吃鱼。”

        郑轲将盘子放在桌上，立刻又转身离开，甚至连门都忘记关了。就在老戚刚要发牢骚抱怨，郑轲又端着两个瓷碗，走了进来。

        “好了，一人一碗。”郑轲将一个瓷碗放在老戚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白色的小鱼已经被油炸成橙黄色，老戚的口水立刻流了出来。

        浓郁的香味源源不断地逸出，进入鼻孔，最终来到口腔，让他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舒适。

        这道菜品只是一道炸鱼肉，明明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却让老戚感到了一种致命的饥饿感——虽然他本来也真的很饿。

        老戚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面条，是一碗汤面，闻起来味道也很不错。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吃饭吧？”

        郑轲连连点头，赞同老戚的提议。他已经饿了一下午，早就饥肠辘辘，又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甚至不想说话。所以，在老戚说完话后，郑轲二话不说，拿起了筷子，快速的将面条扒进肚里。而老戚却夹起了炸鱼，轻轻咬了一口。

        焦酥的口感触碰着舌苔，让他感到身体都要融化了。

        小鱼经过花生油的浸炸，外酥里嫩，咬破鱼肉的表层，鲜嫩的鱼肉也随之露了出来，几乎入口即化。用料酒除去了鱼肉的腥味后，再在食盐、白糖、味精的腌制下，鱼肉迸发了有人的味道。而沾黏在鱼皮表面的青红尖椒末，也发出惊人的魅力，灼热的辣味刺激着舌苔，激起了食欲。

        好吃啊！

        老戚差一点叫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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