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腊月二十九的演出

周学文哈哈笑着说：“我在法国跟谁去学熬这中药啊？是队长亲自教我的。”

        冯建都非常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你！让你为我熬这药。”

        周学文说：“嗨，还说什么对不起啊！……对了，你可以起来了，我给咱出去买肉，咱们好包饺子啊。”

        冯建都高兴地说：“那好。我就沾光了！”

        ……

        当天晚上，周学文在垛肉，冯建都在檫萝卜丝。

        李队长进来了。看着他们忙活，笑了起来：“哈哈，你们还有点肉？”

        冯建都说：“那是小周的肉票！”

        李队长呵呵笑了：“我知道。明天咱们队也准备杀一头猪呢，给大家分一些。一年四季，就这么一回。过年吗，歪好要有点肉嘛。再说生产队里养着几头猪呢。……我来这和你们商量。明天是腊月29了。队里回来许多人，要杀猪，要分点钱——平均一家三五十块钱，虽然不多，可是也算不错了。另外想让你们两个和我们队里的年轻人学生娃娃们，为咱们队的人演一场节目——这里有他们的节目表，你把你们的加上，够一晚上的就行。”

        冯建都很抱歉地说：“我？我的嗓子还哑着呢！”

        周学文说：“明天你就四天了，把药吃完，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也可以试着唱唱歌。”

        冯建都说：“好吧！我们试试！”

        周学文又问李队长：“那明天我们就试试？队里还有谁会唱，明天咱们试试！可是咱们在哪里？”

        队长说：“在饲养室院子里。那里避风。……”

        周学文问：“那我们演什么？”

        李队长说：“唱歌，跳舞，样板戏都可以，反正你们看着怎么好，怎么来。”

        周学文说：“那我们的乐队——”

        李队长说：“这里有几个人会一点。”

        冯建都说周学文：“你不是学过几天京胡，明早练练。”

        周学文挠头：“啊，就我拉京胡的那水平？嗨，连我自己都哄不过。”

        众人笑了起来。

        冯建都说：“那会儿这里的山民很是朴实。而且哪个时候，农村虽然缺医少药，没有什么大学毕业的医生，可是就这样土生土长的大夫救了许多山民的性命。这次我生病开的药，只花了一块五分钱，三天就基本好了，四天后，我已经痊愈了。

        周老师看见我好了，别提多高兴了。

        我也觉得高兴，又可可以唱歌了。那是个四九天了。

        也就是腊月二十九晚，我们就在小队里面的饲养室的院子里演出了。

        我和周老师正在同台一起演出《老两口学毛选》——冯建都唱：“收了工，吃罢了饭。

        老两口儿坐在了窗前，咱们两个学毛选。

        老头子——”

        周选文：“哎——！老婆子——”

        冯建都：“哎——！老头子——”

        周学文：“哎，你看咱们两个学那篇？”

        ……

        有几个社员用胡琴和梆子伴奏着。

        两盏汽灯挂在饲养室门外的一块空地上的两棵树上，照的门口一片灯火辉煌。

        全村不到一百五十个，大大小小的人，全来了。

        其他小队的人，闻听消息，也来了不少。四周围人声熙熙攘攘的。

        因为天冷，许多母亲把孩子搂进怀里；也有许多大人孩子提着一个个各种各样的小手炉——陶制的，小铁桶桶的，弄的四周围云烟缭绕。

        周学文冯建都演完，下了台。

        几个年轻社员敲着梆子，拉着胡琴，一个青年大声唱起了秦腔《智取威虎山》参谋长的一大段唱腔来了：“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

        山河壮丽，万千气象，怎容忍虎去狼来再受创伤！

        党中央指引着前进方向，革命的烈焰势不可当。

        解放军转战千里，肩负着人民的希望，要把红旗插遍祖国四方。

        哪怕它美蒋勾结、假谈真打、明枪暗箭、百般花样，怎禁我正义在手、仇恨在胸、以一当十，誓把（那）反动派一扫光！”

        在他演唱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四周围的山峦，梯田，在冬天冰雪夜幕之中的美丽风光——真美。

        演出还在继续。

        一个个节目演出完了，下面人鼓掌。

        下来是冯建都的独唱《再见吧，阿妈妮！》，这是志愿军回国时著名的一首歌，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非常盛行。

        在周学文的小提琴伴奏下，冯建都很有节奏地唱道：“再见吧，阿妈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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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尽快就要离开这里。

        阿妈妮顶着行李，送了一里又送一里！

        阿妈妮顶着行李，送了一里又送一里！

        请回吧，阿妈妮，山高路远就送到这里，阿妈妮，含着泪，站在那里难舍又难离，阿妈妮，含着泪，她的白发随风飘起。

        “再见吧，阿妈妮！

        我们尽快就要离开这里。

        为了你阿妈妮，我们走向新的阵地。

        为了你阿妈妮，我们走向新的阵地。”

        ……

        她唱完，众人都说：“好听，好听！”

        下来是两个农村女学生的迷糊，在村里年轻人的板胡梆子伴奏下，两个女孩边跳边唱：“漫天雪飘送喜信，锣鼓喧天紧相迎，毛泽东思想凯歌传，贫下中农心里暖洋洋。

        ……”

        周学文听着她们的唱，对冯建都说：“咦，不错啊！调子好听，她们的舞蹈动作也挺好啊。”

        又对李队长说：“真是不错啊。看来农村人才真不少啊。”

        李队长说：“哎，那是他们自己瞎唱呢。”

        这时，女孩们的节目结束了。

        在众人的拉扯推搡下，李队长站在了台上，亲自唱起来了京剧《《智取威虎山》里的一段：“几天来摸敌情收获不小，细分析把作战计划反复推敲。

        威虎山倚仗着地堡暗道，看起来欲制胜以智取为高。

        选能手扮土匪钻进敌心窍，方能够里应外合捣匪巢。

        这任务重千斤派谁最好？（思考）

        杨子荣有条件把这副担子挑！

        他出身雇农本质好，从小在生死线上受煎熬。

        满怀着深仇把救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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