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叔叔，我想帮你

小石头摸摸他的那许多针眼：“疼吗？”

        小山说：“疼啊，不过比起在古河医院强多了。那会儿，我住了二十天医院，就打了六十四瓶吊针，整整打了二十四天。就是出了医院头四天，我还得每天回医院去打一瓶吊针。”

        吴经理听了便说他：“那就是说，你离开舞厅的前几天的白天里你还打吊针来着？”小山点点头：“住一天医院就得五十块钱呢，我哪那么多钱？”

        吴经理说他：“啊，这么大的事，你就瞒着我们大家？”

        小山说：“说了也没用，只能给大伙添麻烦！”

        孟明华说道：“怪不得你两胳膊和两手腕上满都是针眼。”

        小山既无可奈何又垂头丧气地说：“是啊，有些还是实习护士，打针就象纳鞋底，乱戳乱扎。唉呀，那个滋味可真不好受。打的我一看见吊针，就从心里往外害怕地乱哆嗦，就腻味就恨的咬牙切齿两眼直冒金星，一看见护士我…我就想躲就想逃跑。”

        孟明华早忘了忌讳：“你怎不早说呢？你知道吗？有人在报纸上说你吸毒，说你胳膊上的针眼是打毒品打的。有人还说在那个戒毒所里见过你。”

        小山惊讶之极：“啊？吸毒？戒毒所？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毒品是什么样子的呢。”

        本就已是满身的病痛，满心的凄楚，使得小山怎么也忍受不了这种恶语的打击，捂住脸哭了。

        哭的十分伤心。

        众人忙劝他。

        女记者王玉菲急忙给他解释说：“这几天古河报上已经都澄清了。”

        小山哭着说：“假如我不遇小石头，我到死就都得背黑锅吗？我老也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把我老想的那么恶心那么坏？……”

        刘大东忙说：“哎，不是想的坏不坏的事，是因为是新闻嘛，常有不确定的时候，也就有失真的时候。”

        钟师傅说记者：“你们那小报什么时候又不失真过？是不是让我们天天在过愚人节哪？”又劝小山，“小周别哭，身体不好可不敢这么哭啊。你把他们的话全能当真？我给你说，这些小报我从来都不看。你也别当回事。”

        朱师傅也劝：“别听他们胡说，你可得注意自己身体啊。”又推小石头，“你不赶快劝劝你周叔叔？”

        小石头此时被小山这么一哭怔住了，听妈妈这么一说，忙摇着小山胳膊劝：“不要哭了，周叔叔，你的伤会疼的。”

        小山依旧泪水满脸地哭。

        他还没有完全缓解的疾病，还十分虚弱的身体经不起这刺激，一时间面色煞白，浑身又战栗起来，孟明华忙扶他躺下了。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按照医院日常护理惯例，小护士送来了体温计，因见小山满脸泪地在哭，忙问：“怎么了？”又说众人：“你们不要惹他生气好吗？他病的经不起刺激。”

        众人见小山情况不好，也都不好言语了。

        那小石头想劝小山，又不知道怎么才好，小眼珠一转，忙爬在他耳边悄悄说：“周叔叔，要不这样，我陪你咱们一块哭好吗？”

        说完真的裂开了嘴就哭开了。

        小山忙拉住了小石头小手：“你哭什么？”

        小石头笑了：“哪你也不要哭了好吗？我还想听你说话呢。”

        小山被小石头的顽皮逗笑了：“你？你还想听我说什么？”

        小石头便问：“周叔叔，你有病的时候，你最想谁？”

        小山反问他：“你被哪伙人逮住的时候，你最想的是谁？”

        小石头噘着嘴说：“我最想爸爸妈妈了。”

        小山便说：“我和你一样啊。”

        小石头又问：“那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小山又反问他：“那你生病的时候最想干什么呢？”

        小石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最想钻到妈妈怀里睡觉。”

        小山笑了，说道：“我也一样啊。我小的时候，一生病就爱躺在妈妈怀里看着爸爸为我忙着弄药。为了解我自己的那种心愿，就在离开古河之前，我曾躺在爸爸妈妈的墓前，整整睡了一个上午。唉，就是现在，我也好想能在妈妈身边靠一靠。”

        小石头忙挠挠头说：“我也是的。不过…不过，我想问的是，我是…我想…我老想帮你，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才好，你能告诉我吗？”

        小山听他这话十分感动，摸着他的小脑袋瓜揣摸着他乌黑的头发，想了许久才说：“其实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我听护士长说，那天你一直跟着我看着我到医院进病房，又守在病房外边不肯走，在走廊里绻了一晚上。这几天又陪我打扑克，陪我说话，——不过啊，还得让我给你补裤头！哎，忘了问你了，你的裤头是怎么弄烂的？”

        小石头给他耳语：“我的裤子是爬到树上的时候，让树枝挂烂的！”

        小山“啊？”了一声，吓的小石头忙捂住他的嘴：“千万别告诉他们！”

        小山哭笑不得：“你这是帮我哪？还是让我帮你呢？”

        小石头拍着自己小胸膛说：“这个你得帮我，其余的我全帮你！”

        小山说：“是吗？我现在还真想让你帮我。”

        小石头忙问他：“是吗？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小山故意斜眼瞧着他说：“我要你帮的，你都能办到。就怕你不肯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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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忙摇着他的胳膊说：“我办我一定办。周叔叔，你就告诉我好吗？”

        小山说：“那好吧。第一件，等事情完了以后回去可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可不要想跑就跑，你看这次多危险呀？要是被坏蛋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那你还能见到你爸爸妈妈吗？还不把你爸爸妈妈给急坏了。……”

        小石头忙给爸爸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说：“我知道了。”

        小山又说：“第二件事，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习。其实你很聪明，就是太贪玩了。当然玩是要玩，可学习也得要弄好啊。要不，不论学唱歌，还是学什么别的，你都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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