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3，越堕落，越快乐

按照王勃的要求，罗琳去到国际法商学院，找到了曾经负责张雨和李静萌那一级的年级辅导员。

        如果是其他普通学生来打听消息，肯定会被问一大堆问题，费一般波折，最后人家告不告诉他还得打一个问号。

        但是，当罗琳暗示这是学校的大名人王勃王子安想打听两人的联系方式后，那辅导员，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热情洋溢，喜笑颜开，积极的帮罗琳翻箱倒柜的找起资料来。

        最后，她不仅得到了两人具体的家庭地址，还得到了两人的手机号。

        不过，在对着通讯录抄写张雨和李静萌联系方式的时候，罗琳却意外的发现了她们竟然和郑燕是同学，和郑燕一个班。这让她大吃一惊的同时又恍然大悟：

        “莫非，王学长找张雨和李静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找郑师姐？”

        向辅导员道了谢，兜里揣着张雨和李静萌二女的联系方式，罗琳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步调，缓慢的朝王勃的公寓踱着步。女孩神色犹豫，表情纠结，仿佛心头有着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似的。

        自从成为王勃的秘书以来，罗琳对自己的生活是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对自己当初的选择庆幸不已。现在的她，不仅拿着堪比年级辅导员的工资，每天吃香喝辣，而且走到那里，都受人尊重。如果和学长出差，还有不菲的出差补助，外面的住宿，也全是高档，奢华的五星酒店，每天的伙食，则是当地的美味，所以，与其说是去出差，还不如说是跟着学长去旅游。

        每个月固定几大千的收入，让罗琳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脱离了学生应有的样子。她的着装变得越来越正式，越来越成熟，脸蛋，在高级化妆品的修饰和养护下，也变得越来越清新，越来越水润，犹如一个才出炉的精美瓷娃娃，无可挑剔。她平时的出行，也开始越来越讲究，开始动不动的招手打车。对于去跟形形色色的普罗大众挤又热又闷的公交车，她已经越来越不适应了。

        除此之外，对于以前让她兴趣盎然的学习和功课，她也感觉越来越烦闷，越来越不当一回事。自从开始工作，接触了大量的上班族之后，罗琳再看学校学的这些东西，她才恍然明白这些几十年不变的教材，有多么的脱离时代，有多么的牛头不对马嘴，一些上课的老师，一本教参一用几十年，也就哄哄没什么见识的学生，真把他们放到残酷而现实的社会中去竞争，结局只有一个，淘汰！

        见识一广，眼界一开，对于以前认为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现在想来，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物质条件的宽松，优渥让她得意，而寝室同学，班上和系上同学的羡慕，对她无形中的讨好更是让她自豪。

        而她也深深的知道，她目前拥有的这一切，都是谁给的，她现在具有的优越感，又都是谁成全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罗琳也不例外。有些东西，有些享受，有些地位，一旦拥有之后，就很难干脆的舍弃，就想一直拥有下去。学校学生会里面的那些干事，部长，并没多大实际的利益，都能让无数学生抢破头，心向往之。

        然而，现在，从王勃试图联系郑燕同学的举动中，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危机。罗琳明白，她固然不错，在年级上两三百个学生中也算聪明和优秀，不论是长相还是才能。而且，随着她现在将更多的精力和金钱投资到自己的身上和脸蛋上，和几个月之前的她相比，现在的她，更加卓越，更加的耀眼，更加的惹人注目。

        但是，那也要看跟谁比！

        她有信心跟很多人比，认为自己不比她们差，她们能做的，她也能做，她们不能做，做不来的，她依然可以做好。她们努力，刻苦，她可以比她们更努力，更刻苦。只要不是先天决定的东西，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学习，去成长，最后变得光芒万丈，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除了郑燕。

        面对郑燕，这个被上帝，被老天爷亲口勿过的女人，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完全涌不起去跟对方一较长短的想法。

        她也深深的明白，如果郑燕要回来继续当王勃的秘书，她根本争不赢，也没得争！对方除了那国色天香的姿容，风情万种的魅力，更跟王勃有着千丝万缕的其他关系，她拿什么去争？

        “难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将被打回原形？每个月守着父母给的500元生活费，继续回到班级，课堂，每天枯坐几个小时，去看那些已经完全看不下去的老古董文章，去听那些不知道被重复了多少遍的，毫无新意的陈词滥调？”今天天气很暖和，阳光普照，罗琳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要不，自己待会儿告诉学长，就说……就说没要到张雨和李静萌的联系方式？”一个念头在罗琳的脑海中闪现，她立刻激动起来，禁不住全身颤抖。

        然后下一刻，就像被人突然放了气的皮球，罗琳一下子又蔫瘪了下去。先不说王勃要张雨和李静萌的联系方式是不是为了寻找郑燕，哪怕是，她也不敢去阻止，在私底下去搞什么小动作。她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坏，还没到为了利益，就不折手段的地步。

        她又想到了张馨月，一个她以前心头颇有些鄙视的女人。最近这几个月，她感觉张馨月的变化好大，不仅用上了高级化妆品，还穿上了对她来说她绝对负担不起的衣服。但张馨月却并没有像她，像陈香一样帮王勃做事，也就没有工资，那么，她买衣服，买化妆品的钱是哪来的？

        “不用说，肯定是王学长给的了！”她多少有些不平的想。

        然后，她又想，如果她也像张馨月一样，是不是即使郑燕回来，王勃也不会将她打回原形了？

        “呀呀呀，罗琳呀罗琳，你怎么能那样想啊？你可不能变成你曾经讨厌过的那种人！钱是好东西，但是得凭本事赚，不能出卖色相呐！”一个声音说。

        但马上，另一个声音却开始无情的反驳：

        “现在这社会，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所以挣钱才是最重要！再说，什么出卖色相呀？你自己不是也喜欢，也仰慕王学长嘛？当初王学长的同学大帅哥黄亮喜欢你，向你表白，你其实一开始也喜欢黄亮的，但是跟王学长接触后，才发现黄亮徒有其表，好幼稚，好天真，然后深深的迷上了王学长，想法设防的去接近王学长，成为他的朋友，进入他的圈子。既然已经走了这么多的路，那么，和王学长更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她张馨月都敢没脸没皮的去和王学长做那种事，比张馨月更漂亮的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不行呀，张馨月是张馨月，你是你！你不能见人堕落，你也跟着堕落哟！”

        “你不知道越堕落越快乐么？道德，规则，都是束缚一般人的，你看金字塔最顶上的那些人，哪里在乎过什么道德，规则？法律都不放在眼里，都是屁，知法犯法如同喝白开水！”

        “什么歪理邪说哟！不可以的，你真的不可以的。再说，王学长已经和梁学姐和好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张馨月，如果郑师姐回归，哪有你的位子？”

        “即使当不了老大，老二，也可以当老三呀！争不过梁学姐和郑师姐，你难道还争不过张馨月？你现在和王学长还只是朋友，还只是他的下属，他都对你那么好，如果……如果你成了王学长的人，他肯定十倍，百倍的对你好呢！”

        “呀呀呀，神圣的爱情，不可玷污的感情，在你眼里都成什么了？交易么？罗琳，你是有大志向，更是有自尊，有自爱的女孩儿，你可千万别被现在社会上的歪风邪气给带坏喽！”

        “……”

        两个声音，一直在罗琳的脑海中纠缠，搏斗，试图说服对方，击倒对方，但是，纠缠搏斗了半天，直到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王勃公寓的门口，也没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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