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文艺青年害死人

天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走廊上点起了大红的灯笼，房间里红烛高燃。

        虽然比不上富家山庄的珠光宝气，可是，有一样你不得不承认，这里比富家山庄热闹多了，人也很多。

        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

        人来的时候，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会热情地迎上去挽着他们的胳膊，捶他们的胸脯说一些甜腻腻的话。

        走的人同样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十八相送犹如经受一场生离死别，但转眼间就换了一副笑脸去迎合别的男人。

        这里的所有人就像是在演戏。

        凤飞飞指着这些入戏太深的男人和女人教育连湘儿道：“看见没，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险恶人情冷暖。”

        走到一间房门前，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声：“啊，冤家，用力点儿，用力点儿……啊，要死了！！！”

        什么？要死了？

        有人搞谋杀？

        光天化日……

        ——呃，光天化月下居然有人敢在焚香听雨楼里杀人，简直就是藐视王法，藐视路大侠的权威。

        路大侠虽然在前厅招待其他的食客，可是，遇到这种事，我却不能不管。

        呃，我与路大侠交浅言深，但碰到这种要杀她老婆的事我却不能不管，虽然他的这些三妻四妾们看起来一个个很不守妇道。

        想到这里，她和连湘儿嘭的一声将门踢开。

        呃，果然是在行凶。

        一个男人拿着皮鞭，将一个女人正按倒在床上用力地抽着。

        真是岂有此理。

        凤飞飞大喊一声：“你在干什么？！”

        说着，不由分说，飞蹿上去，一脚将拿鞭子的男人隔着窗户踹了出去。

        然后，将那衣服被扒光了女人扶了起来，关心地问：“喂，姑娘，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那姑娘爬起来几乎要吐她一脸的口水了。

        ——老娘差不多就要进入高潮了，你横插一杠子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即使你发春吃了要急着找姑娘发泄也得等姑娘将这个客人打发走了才行，滚出去给老娘排队去。

        她刚想挥手将凤飞飞赶出去，可是一看，嚯，好俊俏的公子哥儿呀，立刻两眼声春，一捏凤飞飞的下巴，道：“公子，你来了。哎哟，还有一位公子呢，怎么着，你们俩等不及了想一起上还是怎么着？”

        凤飞飞和连湘儿虽然涉世未深，可也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了？

        两人吓得立刻夺门而逃。

        只听得刚刚那个被她们一脚踹出来的男人指着她们的背影哇哇大叫道：“喂，你们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王八蛋？有种别跑，看本少爷不将你们的皮扒下来！也不打听打听本少爷是谁就敢踢场子？”

        ——呃，这位是南陵府尹梁正英的独生子梁冠华。

        他正跟相好的玩sm呢，结果被两人这么一闹腾，什么兴趣都没了。

        幸好他老爹对他监管很严，他是一个人偷偷溜来玩的，要不然一声令下带着随从少不得对凤飞飞和连湘儿一顿对打。

        两个人跑得上气不喘下气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小丫头，将两人上大打量了一下，鄙夷地道：“你们俩就是路剑鸣带过来的那俩姑娘？妈妈要见见凤大小姐，你们两个哪位是呀？”

        你是谁？

        还有……妈妈？什么妈妈？又是谁的妈妈？

        转瞬一想，哦，既然这里是路剑鸣路大侠的家，那么，这个女人嘴里所说的妈妈当然是路大侠的妈妈了。

        自己既然和路剑鸣大侠是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的妈妈要见自己，那自己也就没有理由不去拜见一下吧不是。

        吃人家的主人家的，不不拜见也不好意思吧。

        还有……

        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这么不客气？

        哦，明白了，这个女人可能也是路剑鸣大侠的小妾了，可能是从路剑鸣大侠那里知道了我也是女儿身，所以吃醋了。

        哈——

        不过，说到去见路剑鸣大侠的妈妈，怎么觉得怪怪的，有种去拜见公婆的感觉？

        难道那位路剑鸣大侠也爱上了自己，想那我为妾？

        想的美吧他，想我堂堂一个富家山庄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嫁进你的焚香听雨楼当你名不见经传的路剑鸣的小妾？

        要是招我为正室还可以考虑。

        这位路剑鸣大侠仔细一看好像长得还可以的哈。

        想什么呢你凤飞飞。

        人家还等着我的回答呢，到底去见不见呢？

        唉，拜见就拜见，难道路剑鸣的妈妈还能吃了我不成？

        想到这里，凤飞飞道：“我是。”

        那女人道：“既然你是凤大小姐，那就赶紧跟我去见妈妈吧，去晚了，她老人家会生气的。”

        连湘儿道：“姐姐，既然妈妈要见大小姐，那我呢？”

        那女人摇了摇头，道：“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

        凤飞飞道：“哎呀，湘儿，我们是大人之间的见面，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再跟着瞎掺和了，回房间乖乖地等我给你带红枣回来吃吧。”

        连湘儿一脸惊恐地，道：可是大小姐，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你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准会给害怕死的。”

        凤飞飞道：“喂，湘儿，你别在这里乱说话了，如果让别人听到，肯定会说我们没有家教的。好啦，你先回房间乖乖地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乖呀。”

        连湘儿只好很不情愿地回去等了。

        凤飞飞跟着那女人向妈妈的房间走的时候，一路上看见人山人海。

        有的男人和女人还对她指指点点的。

        ——可能是因为来了新人好奇。

        ——也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她刚才勇闯房间做出的傻事。

        凤飞飞忍不住问道：“喂，姐姐，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呀？”

        女人仍然冷冰冰地道：“当然了，这里是妓院嘛。”

        大小姐点了点头，“哦”了一下，像是很内行似的。

        可她随即又问了一句很傻的话，道：“那妓院又是什么？”

        其实，这不能怪凤飞飞的。

        凤飞飞所有的江湖知识都是从那本见鬼的《江湖见闻录》上学来的。

        而这本书的作者解千愁也是一个雅人，所以，撰写的时候在斟词酌句上用的都是文雅的书面语。

        像“妓院”这种不入流的东西通常都是用一些很高雅的词语隐晦代替的，诸如章台、瓦肆、勾栏之类，稍微通俗一点儿才用了“青楼”这个词。

        难怪她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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