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耽误前程

听到这话，死不了像是挖到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就弹到了他的面前。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弹过去的。

        还没有没等蓝玉棠看明白呢，他就已经到了老不死的面前，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道：

        嘿嘿，你这个老不死的鬼东西，怎么到现在才说呀，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和生命，真想揍你一顿。

        听到他如此骂老不死，蓝玉棠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一来呢，是笑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不假思索地就跟着死不了一起朝着山的那一边挖。

        二来呢，是笑死不了，他自己现在都已经差不多有二百多岁了，居然还好意思开口骂人家是老不死的。

        虽然蓝玉棠知道他比老不死小一点儿，可是，终究也已经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唯老不尊，真是一对活宝兄弟呀。

        如果蓝玉棠不是事先知道了他们的底细的话，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对活宝兄弟居然就是江湖中那对传闻的狠毒的嗜毒怪双药奴。

        死不了意犹未尽，还在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大骂，道：嘿嘿，你这个老不死的鬼东西，你说我蠢，难道你比我聪明吗。

        哼，既然你聪明，那你给我找个可以快点儿挖到出口的方向呀，别腰里插着尿壶你在那里装大圣。

        哼，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愿意帮我们，是因为我已经解开了你的浮生三日的毒药，所以，就有点儿不大服气。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呢，可以朝我发泄嘛，没必要向人家小娃娃发泄呀，你这是耽误人家的青春，耽误人家的前程，让人家苦苦地跟死守这见鬼的地藏里。

        哼，我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好使，可是，现在你的肚子里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哼，真是没有一点儿长者风度，没有一点江湖前辈的肚量，我就纳闷了，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齐名呀，真是把脸面都丢尽了。

        你这个老东西，我可告诉你，我非常喜欢这个小娃娃，所以，我一定要帮他，既然我都帮他呢，那你也非帮他不可。

        况且，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二十年，我们已经替主人在这里看守了二十年了，应该已经获得人身自由了。

        而刚才在听这个小娃娃这么一说之后，我也很想见见新近江湖中出现的那个叫什么索命青衣的剑究竟有多快，所以呢，我们一定要赶在十月十五之前，把那个出口挖出来，非挖出来不可。

        死不了虽然这样骂老不死，骂得很难听，可是，老不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晃着脑袋哈哈笑了起来，大声道：

        哈，你这个死不了的老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鬼心眼，我知道，你之所以这样骂我，就是让我生气，让我暴跳，因为你就是喜欢看我生气的样子。

        可是呢，我却偏偏不上你的当，我偏偏不生气，看你把我怎么办？气死你，气死你，我非把你气得翘辫子不可。

        说到这里，他忽然诡秘地笑了一下，然后，冲着蓝玉棠勾了勾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岩壁大声道：小娃娃，过来，你过来呀。

        蓝玉棠不知道他叫自己有什么事，所以，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地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看了看死不不了。

        而死不了呢，仿佛已经知道老不死在打什么鬼主意似的，冲着蓝玉棠歪了歪脑袋，示意他过去聆听教诲。

        蓝玉棠倒提着长剑隐在胳膊肘的后面，然后，带着一脸疑惑走到老不死刚刚所指的那块岩壁面前，四周看了一下，却又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所以，他又看了看一脸疑惑地看着老不死，仿佛不知道他要自己站到这块岩壁面前究竟要干什么。

        而老不死呢，似乎也已经看出了他满心的疑惑似的，便指着那块岩石笑道：哈哈，我说小娃娃呀，你仔细看一看那块岩壁究竟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蓝玉棠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在上面四处敲了敲。

        那岩壁上虽然没有发出中空沉闷的声音，可是，他仍然笑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发现，这块岩壁居然湿湿的，上面长满了厚厚的一层苔藓，而别的岩壁上则干燥无比。

        看到这些，蓝玉棠笑得更灿烂了。

        这下，轮到死不了疑惑了。

        他信步走到那块石壁的面前，伸手在上面左拍拍右拍拍，然后，像是摸到了女人屁股似的忽然就大叫起来，道：

        哎呀，这上面怎么是湿的，是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鬼东西在上面洒的尿呀，嘿，你这鬼东西都他妈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好意思随地大小便，大小便之后居然还他妈的让我们参观瞻仰，你他妈的羞不羞呀？

        老不死不仅没有跟他急，甚至还扯着自己下巴上的那一缕已经干巴巴的黏糊在一起胡子冲着他道：

        哈哈，老东西，你还真他妈的说对了，这还真他妈的是我撒的尿，怎么，不服气吗？不服气的话，你也在上面撒一泡尿给我看看呀。

        死不了立刻摇了摇头，用手指在那湿漉漉的岩壁上沾了沾放到嘴边上尝了尝，突然哇哇大叫起来，道：嘿嘿，我不撒，我才不撒呢，我嫌臭呀，呸，呸，呸，简直臭死我了。

        老不死呢，更绝。

        他将手指在他那乱糟糟的头发里摸了一会儿，然后，两手一拈，好像是摸出了一头肥嘟嘟的虱子吧，然后，连看都没有看便随手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而且，嚼得好像还很起劲呢。

        等他嚼完了，便冲着死不了伸了伸心满意足的舌头，笑嘻嘻地道：哈哈，你个老小子说谎的吧，究竟是我的尿臭呢，还是你的嘴臭，你看，你看，你把嘴巴一张，满天的苍蝇都被熏了下来。

        死不了像是很不服气似的，大声道：嘿嘿，胡扯，胡扯，你才胡扯呢，依我看呀，那些苍蝇恐怕是被你的尿给熏下来的吧。

        说到这里，他居然又把鼻子凑到了那面岩壁上闻了闻，皱了皱眉头，大声道：不信你可以闻闻，这上面的东西简直比你的嘴巴还要臭。

        老不死也连连地摇否认，大笑着道：哈哈，这可真他妈的不是我的尿，我向你保证，这绝对不是我的尿。

        听到这话，死不了冲着他撇了撇嘴，一脸冷静地道：哈哈，既然这不是你的尿，也不是我的尿，

        而这个小娃娃文质彬彬斯文又有礼的，当然也不会是他的尿了，既然这不是我们三个人的尿，那会是谁的尿呢，难道这座大山也会撒尿吗？

        老不死诡秘地笑了一下，道：嘿嘿，大山当然是不会撒尿的了，可是，你会撒尿呀，难道这些尿不是你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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