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分道扬镳

慕衍看着楚晏眼底的黑色，深沉的有些压抑，不觉上前看着他道“这件事一定大有蹊跷，那些人的死定与那个黑衣人有关，他假扮你杀人定是有什么阴谋。”

        云若听到慕衍的话不觉一怔，她想告诉他们那些人都是关西四煞杀的，可是这样一来，他定会知道是她爹与他们合谋起来陷害算计他，在奇门那日，她爹就差一点命丧在他的手上，若是被他知道，那么······

        可是他只身前来救她，若不是他，自己现在哪还有命？一时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看着他半晌，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楚晏目光扫过这些人，眼眸漆黑冷寂无比，可是眼里的黑色却始终不见波澜，一如既往的凛冽。

        “都给我滚，若他日再在江湖上遇见你们，我手中的剑可不会认人，还有这寨子，明日之后若还存在这山上，你们······”

        “不会不会，我们这就滚，明日之后，不今夜我们就烧了这寨子。”

        楚晏不再搭理这些人径直走到云若面前看着她调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吓得魂不附体了？”

        第一次，云若看着他眼里的笑说不出话来，良久扯出一抹笑意看着他道“墨大哥怎么样了？”

        楚晏看着她还是一脸不羁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我救了你反倒是惦记着别人，云若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呀。”

        楚晏话中并无恶意却不想触动云若紧绷的弦，泪吟吟的看着他“你说的对，我真的是忘恩负义，我是忘恩负义，”说着转身便向寨门走去，楚晏眼中似有疑惑却没追出去，转头看着慕衍说道“她大抵是受了惊吓心情不好，你上去看看免得再节外生枝。”

        慕衍也似意外，随即便想大概姑娘家的都是这样性情善变，迟疑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楚晏转头看着那熊熊的火光，一瞬之间这里便旷野寂静，月光如水他的眸缓缓低垂，他眼底的黑色却有些深得看不清，那些人慌里慌张的向门口奔去，那胖子转头看着大汉说道“大哥，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一声说我们要烧寨子了，让他早早离开？”

        那大汉一边疾步向外一边看了楚晏正立不动的身影一眼厉声喝道“笨蛋，你觉得凭他的本事我们能伤的了他吗？不要多事了快走罢，若他后悔了放过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不多时整个火光照映在楚晏的周围，他抬眸看着四下霍霍燃烧着的火焰，火势猛烈，他的眼底却是满目的疮痍，一如当年回到百草谷看到那两具冰冷的尸体一样，眼底带着凄厉、带着绝望，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入心入骨的悲伤······

        ······楚晏为墨冰解了毒，不多时墨冰便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寻着云若的身影，眼中难掩担忧，昨日的事是他疏忽了才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眼下看着她坐在床边流露出热切盼望的神色，心上顿时舒缓了一口气，看着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的慕衍和楚晏，欲要起身云若眼疾手快地扶着他。

        墨冰起身看着楚晏、慕衍神色极为沉稳，“多谢你们，还有，顿了顿说道，无情剑和夺情剑······虽是师命难为但我已尽力，今日后咱们就此别过，这两把剑就当从未见过。”

        楚晏沉黑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他，忽然笑道，眼里满是邪肆张狂“墨冰，难不成因我救了你的红颜知己便良心发现，你师父让你下山寻剑你若是空手而归，你觉得心胸狭隘的墨尘子会放过你吗？”

        云若看着他们默不作声，脸上却难掩担忧之色，良久道“是啊墨大哥，楚晏说的对，你若是现在回去他们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楚晏倾身坐在桌子上，径直倒了杯茶，唇角微弯笑道“云若，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墨冰是你大哥我们就直呼名字，不要忘了昨夜是谁救得你哦？”

        慕衍看着楚晏一脸戏谑的样子却不似面上云淡风轻，昨夜那人的话犹在耳畔，顿了顿看着墨冰说道“有件事需你相助，然后便将昨晚那人的话大致说了一遍，现下江湖上有人冒充楚晏到处滥杀无辜，挑衅四大门派，这样下去不出数日我们在这江湖上便寸步难行，你们去追查冒充楚晏之人，我们去查黑衣人的下落，这样才不会处处受人牵制。”

        三人齐齐地看向楚晏，修长的手指慵懒的抚着杯沿，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眼底是满不在乎的无畏，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他微微瞥头，那双眼睛沉静如水、眸光轻敛看着他们“那就这么决定了，能查的出固然是好，查不出也无所谓，我不在乎多背几条人命。”

        说完便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拿起剑径直走了出去，慕衍看着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看了墨冰一眼说道“我们也走吧。”

        慕衍向这户农家道谢之后，便随着墨冰、云若走出一段路后，三人看着楚晏站在山口处看着乌云寨滚滚的浓烟，看着他萧索挺直的背影，无论何时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好似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傲然地神色为之屈服。

        云若看着楚晏环剑在胸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一阵苦涩，这个人心如玄铁般坚硬，可是看着他站在风口处飘零的样子心里不觉闪过一丝心疼，他的确狂傲不羁、恣意妄为，可终究是一个坦坦荡荡的英雄，她还有这江湖上的许多人都亏欠了他，这偌大的江湖，人人都憎他恨他，即使武功盖世又怎样？漂泊江湖如一缕浮萍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慕衍看着他们道“你们先去刀门和枪门打探，那人既然先选择对这两个门派下手，定会有迹可循，不过切记要注意安全，既然有胆量同时挑战四大门派，他的武功定是不弱。”

        墨冰看着他眸色沉静的点点头，转身欲走，却不想云若怔在原地看着楚晏愣愣的发呆，墨冰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恍惚的看着慕衍嘴唇张张合合，良久缓缓说道“你们小心。”

        随即便转身跟着墨冰从山下走去，墨冰看着云若一脸忧色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云若看着他强扯出一抹笑意“没有，墨大哥，若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会不会很讨厌我？”“怎么这么说？”墨冰不解道。

        云若看着他讪讪一笑道“没什么了，我们快些走吧，终于就我们两个人了。”墨冰看着她眼里也是淡淡的笑意，并未在意她眼底的一抹佯装。

        慕衍走近看着楚晏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上扬好似心情不错，楚晏眸色凝着远方却开口说道，一字一字说的清晰“慕衍，你若是想离开，随时，强人所难的事虽然做了不少，但你确实尽心竭力地帮了我，剩下的也该由我自己去完成。”

        慕衍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大片的烟雾弥漫，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沉吟不语、神情肃穆，楚晏一手拿着剑一手负在身后，他的眸色太深，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和决绝，任谁看了都会徒然一惊。

        怔了怔道“楚晏，你为什么不难过？”嗓音低沉平静，神情中却带着一丝怜悯。

        楚晏眸色始终看着远处，并未因慕衍的话有所游移，察觉到他的目光淡笑说道“为什么难过？我说过多背几条人命而已，我不在乎。”

        “即使与整个江湖为敌你也不在乎？”楚晏神情一凝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无尽的凛冽和深沉，“对，只要能报仇，在所不惜。”

        慕衍怔住，看着远山巍峨，这风雨飘摇的江湖刀光剑影、刀口舔血的生涯到处充斥着血腥味，这样一个人牵动着整个江湖，藏经宝鉴和他有关，无情剑在他身上，多少条人命背在心里，所有人、所有事皆因他而起。

        可在他的江湖里却只有“仇恨”二字，两条人命就将这江湖弄得腥风血雨，人人自危，生死悬而未决而他却负手而立看这大好山河，当真是······“无心而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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