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仰天大笑杀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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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考虑的如何了？”
一个胖胖的中年商贾带着油腻的笑容问道，眉宇间满是奸诈和嘲弄。
这商贾名为王仕，是如今的王家家主。
王家原本就是大户，在他不俗的心机手段操控下这生意是越做越大，其中阴暗之处无需多言。
而他的大儿子王勇，更是毋极守军中的队率。这些年发展下来，王家是有财、有势、有兵、有人，加上如今乱世无人能制，已然成了毋极一霸。
“王兄，何必如此相逼？我甄家同你王家一向相处和睦——”
“和睦？”王仕轻笑，“哪里和睦？你甄家商路遍布河北、积累巨富，这就是视我王家为无物！
你甄家趁着天灾人祸收揽财物，这就是断我王家财路！
你甄家收揽财物还不够，居然还主动开仓放粮去给那些贱民！这是打我王家的脸啊，这叫我怎么能忍？
我王仕若咽了这口气，岂不是会为毋极人所耻笑？”
听闻如此厚颜无耻之语，甄夫人气得有些发抖，一旁甄俨起身道：“您王家高门大户，财势非凡，可我甄家也并非认人拿捏的软柿子。与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如我们寻些折中之策来，也省的刀兵相见。”
甄俨这番话掷地有声，却让王仕大笑不已，“刀兵相见？你甄家可有刀，你甄家可有兵？！
贤侄，你既知两虎相争的道理，又岂不闻一山难容二虎？
事到如今，我也就实话说了吧，不怪你们对我没什么防备，我王仕也都从来没想到自己能行此大事！”
“王勇，你们认得，我当队率的儿子，已经差不多将整个毋极的守备掌握在手里。如今天下大乱，有胆之人才能搏到前程，韩文节无勇无谋，连潘无双都被他搭了进去，注定难以成事，我正欲献城与公孙将军！”
“区区商人，焉敢行此背主之事？”
“哈哈哈！我区区商人，焉有主乎？与其被人攻下，倒不如提前奉上，保得富贵！”
“公孙将军势力距此地尚远，怕你献城是假，自立是真！以区区百十私兵也敢想称王称霸，不怕天下人耻笑吗！”甄俨一眼看破王仕想法，横眉怒斥道。
“有何不同？是献是据，献又献给何人，王某人不都得将毋极握在手里？”
说着，王仕站起身来，浑圆的肚子还在轻颤，“尔等为今之计，便是归从我王家，这几个小姑娘长得倒是都不错，尤其是……洛儿对吧，长大可真要迷死个人呢！
她就留给我儿子了，其他几个——”
“无耻竖子休得胡言！”
甄尧一脚踢翻长案，甄俨拔剑护住众女眷，却见后堂冲出家兵无算。
王府正门，嘈杂一片。
“我要见主母！”
“大公子可在？快将我甄家主人放出来！”
“我警告你们王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这些激动的甄府家丁，王家管家嗤笑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若是我家大公子回来，尔等还敢如此聒噪？”
久久等候不见放人，甄府之人也再难忍耐，只听人群中一声疾呼道:“公子小姐定然被这伙贼人扣住，兄弟们随我破门救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群起响应。一时间几十位持着棍棒的甄家家丁开始朝大门推搡拥挤过去，让这管家也面色微变，场面渐渐失控！
七人七骑，骏马如飞。
“彪叔！”
“少爷何事？”
“我若杀人，会有何代价？”
听到张钰这样问，张彪也是一愣。
张彪本姓徐，年轻时也是这中山附近的草寇，气力过人，善使钢刀，颇有勇名，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虽是匪寇，不过他也只做些劫富济贫的勾当，是以名声还不算恶劣。
只是一次聚众打劫张世平不成，反倒负伤被众人抛下。万念俱灰间，却是张世平救他一命，还劝他莫要作恶，如此大恩，让张彪感激涕零，更愿改姓投效以家奴事之。
如今听自家少爷这般问话，这老土匪心里竟是又燃起当年快意恩仇的豪情，眼中带着火光回道:“若是太平年代，杀人自是死罪，不过如今时节，以我张家势力，若是一时失手杀几个人，料这县令也不会轻动！
实在不成，我们跑回卢奴，凭他一个毋极县令又能奈何？
只是……张彪绝不愿少爷以身犯险，还请少爷于一旁暂歇，我五人定会将甄家小姐救出来！”
“我是说，如果我要灭王家满门呢。”
“啊？！少爷——”
“哈哈哈，钰说笑的，我们走！”
见势不妙，管家早早躲回了府里，将大门插好便去向王仕汇报。
“哼！岂有此理，贱民真敢欺吾儿不在耶？”王仕猛地将茶盏摔碎，走到全都被草绳紧缚的甄家众人面前。
“不愧是官宦世家，这生出来子女也个个好看，你！”
王仕指了指被按跪在地上的甄姜道:“若你陪老爷我一次，我便放了你家人，如何？”
甄姜低头不语，一旁的两兄弟和四姐妹早已破口大骂，甄夫人更是恨得要将银牙咬碎。
“哎呀，贤侄们，侄女们，歇一歇吧。你们越骂，我就越开心啊，哈哈哈哈！”王仕色眯眯走到甄姜身边，一把将她拽起，就要朝门外走去。
“老，老爷……”
“滚！没用的东西，我王家没人了吗！”
“轰隆！”
终于，王家大门被重重推倒在地，一众甄府家丁直接冲了进去，更有些鸡鸣狗盗之徒和不少平民百姓尾随而入，想要趁乱捞些好处。
然而，当他们闯进这极为宽敞的庭院时，却看到——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私兵！
不是拿着棍棒的家丁，而是手持利刃的私兵！
“……王家这是，要造反啊！”
“跑啊！再不跑没命了！”
“我的妈呀，这是王家还是县令家？！”
闯入的乌合之众眼见如此阵势，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散去大半，剩下的甄家家丁也有些慌乱，进退两难。
“你们，你们可是要造反吗！”甄家一人出声问道。
“嘿，你们也够傻的！”这管家又从兵士身后闪现，窜到了最前方耀武扬威：“若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们哪儿敢对你甄家动手呢？等到我家大公子从县令那里回来，便是我王家取得毋极之时！”
“从县令那里回来！”众人心头一惊，看来连这一县之长也要遇险了。
“嘿嘿嘿！尔等不如赶快跪地求饶，待我家老爷享用完你家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之后，再许尔等戴罪立功——”
“立你老母功！”
门外一匹纯白飞马跃起似有数丈之高，从空中奔驰而落，犹如神兵天降！
再看马上之人——白衣白袍，着银翼面具，手中神兵忽现一闪寒光。
马蹄落地，血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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