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已失清白

“是，小姐。”丫鬟低声应道，便转身向着大厅的方向行去。

        燕楚莹秀眉微蹙，心中仍是感到不安，若是被燕昀发觉，依着自己哥哥的性子，她怕是免不了责罚，且从此以后也再难抬起头。

        一时间，燕楚莹不由得心烦意乱，待回到房间，心中仍然久久不能平静。

        没过多久，云珠便敲门走了进来，笑道：“小姐，燕世子过来了。”

        闻言，燕楚莹心中一惊，面上不禁有慌乱之色闪现，轻颤着声音问道：“哥哥来了？他在哪？”

        语罢，云珠正欲说话，燕楚莹便听闻门外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心更是跳得厉害，似乎连呼吸都感觉有些不畅。

        “莹儿。”不多时，燕昀已是走进了房间，轻轻唤了燕楚莹一声。

        陡然听闻燕昀低沉的声音响起，燕楚莹心中紧了紧，忙笑着道：“哥哥怎地突然过来了？”

        “方才我在大厅等莹儿，却迟迟不见你过来，后来丫鬟才说你回府之后，感到有些累了，已是回了房间，我这便过来找你了。”燕昀宠溺一笑，轻声道。

        燕楚莹闻言，一双美眸细细打量着燕昀的脸色，但见他面上并无丝毫异样，也没有发怒的征兆，心中顿时便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是多想了，毕竟他之前被赵煜强要了身子这件事，一直便很隐秘，没有人知晓。

        且如今这事情已是过去了好几个月，燕昀若是知道，必定早已兴师问罪了，又如何会等到现在？思来想去，燕楚莹心中依然觉得，燕昀应是不会知道自己与赵煜发生了关系才对。

        “哥哥，你来找我可是因为何事？方才莹儿回府之后，的确是感觉有些累了，这才没有前去大厅，原先还想着晚些时候再过去找你，却不曾想哥哥突然便过来了。”燕楚莹浅笑盈盈，柔声道。

        燕昀笑了笑，眸光深深凝视着燕楚莹，却是没有言语，心中似乎在沉思，良久都不曾开口说话。

        一时间，室内静默无声，燕楚莹被燕昀如此深沉的眸光盯了许久，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慌乱，然而面上依然强自镇定，没有表露出丝毫异样的情绪。

        “哥哥，你这般盯着我看，可是为何？”燕楚莹似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心中却感到不安。

        燕昀淡淡一笑，轻声道：“莹儿，哥哥有话与你说。”

        “哥哥有话直说便是。”燕楚莹浅笑，神色很是温顺。

        燕昀微微抿了抿唇，便又抬头看向燕楚莹，询问道：“莹儿，你今日出府，可是去了哪里？”

        闻言，燕楚莹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燕楚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因着怕自己说去了太子府，燕昀便会顺藤摸瓜将之前的事都给查出来，便说谎道：“莹儿与好姐妹一道去游湖了。”

        燕昀俊眉微皱，淡淡道：“莹儿，你不用骗我，哥哥知道你是去了太子府。”

        燕楚莹心中陡然一惊，便连脸上的笑容都不禁僵了僵，忙解释道：“哥哥说错了，莹儿与太子殿下也不熟识，如何会去太子府呢？”

        却是燕昀，似乎根本便没有听到燕楚莹说的一番话，轻叹道：“莹儿，赵煜为人过于阴沉，又极好女色，且他虽然贵为太子，却整日里不学无术，行事极是荒唐，你少与他接触罢。”

        燕楚莹面色变了变，强笑道：“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昀淡淡一笑，却是并没有说破，温声道：“莹儿，哥哥没别的意思，只是刚刚却是知晓你去了太子府，想要提醒你一番而已，离着赵煜远点儿。”

        闻言，燕楚莹这才放下心，刚刚她还以为燕昀发现了，不禁心中紧了紧。

        “哥哥不必担忧，太子殿下他……他人倒是挺好。”

        燕昀皱眉，眸光似乎含了几分冷意，淡淡道：“莹儿，记住哥哥所说的话，万不可任性，少于太子殿下接触。”

        燕楚莹浅笑，以为燕昀与赵煜生了嫌隙，又想起方才自己好不容易攀上了赵煜，能成为尊贵的太子妃，怕是再过不久，便会被赵煜纳入府中，为了不让此事发生得太过于突兀，还是觉得有必要先与燕昀说一说。

        沉默了片刻，燕楚莹便抬头直视着燕昀，娇声道：“哥哥，我想嫁给太子殿下。”

        闻言，燕昀脸色一冷，便连眉目间也越发凌厉，似是不可相信般，忙问道：“莹儿，你可知自己方才说的什么话？”

        陡然见到燕昀沉下来的脸色，燕楚莹心中紧了紧，但仍是倔强道：“哥哥，我想嫁给太子殿下。”

        燕昀神色冰冷，似如六月飘雪，沉声道：“糊涂！”

        燕楚莹咬了咬唇，轻声道：“哥哥，莹儿是认真的，太子殿下说过，只要莹儿嫁给她，便能成为尊贵的太子妃。”

        闻言，燕昀冷笑一声，复杂的眸光看向燕楚莹，心中自是知晓自己这个妹妹，怕是因为失了清白，以后难以嫁人，便趁机去找赵煜，以此为自己寻得个出路。

        毕竟燕楚莹是被赵煜毁了清白，若是嫁给他，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赵煜人品太差，行事又极是荒诞，若是燕楚莹嫁给他，保不准倒是件祸事。

        一时间，房间内又变得沉寂，燕楚莹一双美眸瞧着燕昀冷寒的脸色，竟也不敢开口说话。

        良久，燕昀方才缓和了脸色，尽量让自己不动怒，温声道：“莹儿，你太天真了，当真以为自己嫁给赵煜便是尊贵的太子妃？以及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语罢，燕楚莹被燕昀说中了心思，神色竟有些不自然，却是浅笑道：“哥哥，太子殿下已是承诺了会将莹儿纳入府中，待表明皇上以后，便去八抬大轿迎娶莹儿，成为太子妃。”

        燕昀神色冷了冷，嗤道：“莹儿，便是你嫁给了赵煜，成为了太子妃又当如何？这便是你想要的么？赵煜是什么人，你不明白，难道哥哥还不清楚？”

        “哥哥，你想太多了，太子殿下既然承诺莹儿为太子妃，应是不会食言，且他将来便会登基为皇，莹儿自然也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难道不是好事一桩么？若莹儿是皇后，武安侯府必定荣耀更甚。”

        燕楚莹娇俏一笑，虽然心中对赵煜感到很是害怕，尤其是床笫之间，更是变着法子折磨自己，但想着自己若是成为了太子妃，那么将来必定便是尊贵的皇后，便也没作多想。

        “莹儿，你当真以为太子以后会顺利成为帝王么？”燕昀嗤笑，不以为意的道：“赵煜不过是因为皇上对已故的孝敏皇后深厚的感情，方才对他很是看重；但这些年来，赵煜却毫无治国之才，整日里不学无术，且为人又过于阴沉暴戾，行事极为荒唐，朝中很多元老级大臣对他都很是不满，怕是皇上废太子不过是迟早的事。”

        闻言，燕楚莹心中一惊，面色似是感到不可置信，继而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忍受着赵煜对自己的侮辱，方才有机会成为尊贵的太子妃，且赵煜如今也没被废，心中便对燕昀所说的话存了些怀疑，浅笑道：“哥哥，皇上既是对已故的孝敏皇后如此深情，便是不会轻易废了太子，你定然是多虑了。”

        语罢，燕昀脸色变得越发冷厉，凌厉的眸光看向燕楚莹，沉声道：“莹儿，你这是连哥哥的话都不相信么？”

        陡然接触到燕昀如刀子般凌厉的眼神，燕楚莹不禁身子颤了颤，但仍是坚持道：“哥哥，你不必再劝莹儿，太子殿下很快便会表明皇上，届时旨意传出，莹儿便非嫁不可了。”

        闻言，燕昀俊脸含怒，斥道：“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便是想嫁于赵煜，为何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且这件事父亲与母亲也不知情，真是糊涂！”

        “哥哥，莹儿已是打定了主意，你不用再劝，且若是皇上下了旨意，应是不日便会成婚。”燕楚莹笑了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嫁给赵煜有什么不妥，反正清白已失，倒不如就嫁给赵煜，且还能成为太子妃，于她来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燕昀皱眉，怒喝道：“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唯独这件事关乎到你终生幸福，绝对不可以嫁给赵煜，明日你便去往太子府，与赵煜说清楚，趁早断了念想，不要再想太子妃的名头。”

        “不行。”燕楚莹摇头拒绝，旋即美眸看向燕昀铁青的脸色，心中不免感到害怕，但仍是坚持道：“哥哥，莹儿已经决定要嫁给太子殿下了，这事便不会改变，你别再劝莹儿了。”

        闻言，燕昀脸色更冷，眸光盯着燕楚莹，良久，方才沉声道：“莹儿，你当真不肯听我的话？”

        “哥哥又何必要强迫莹儿。”燕楚莹神色认真，低声道。

        “你可知自己这是在往火坑里跳？”燕昀眉头蹙得更深，轻叹道：“赵煜不是什么好人，你又何必为了太子妃的名头，便将自己一生的幸福都给搭进去？”

        燕楚莹摇了摇头，神色间似有些凄然，幽声道：“哥哥，我已经决定嫁给太子殿下了，还请哥哥不要再阻止，且我若是不嫁于太子殿下，怕是也嫁不了别人了。”

        闻言，燕昀身体猛然一僵，复杂的眸光看向燕楚莹，但见她美眸中似有泪光闪烁，衣袖中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自是知道燕楚莹方才所说的一番话隐含的意思，但此时心中除了怒火，燕昀更多的是对于燕楚莹的愧疚与自责。

        但燕昀即便知道燕楚莹心中的挣扎与痛苦，还是不希望她嫁给赵煜，燕楚莹从小便是自己唯一疼爱的妹妹；燕昀几乎事事都宠着她，小时候更是将她保护得极好，因着燕楚莹又是武安侯府的掌上明珠，从小便极是受宠，这才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

        “莹儿，你当真考虑清楚了么？”燕昀心中竟感到难过，语气有些艰难的额开口。

        “哥哥，我已经想好了。”燕楚莹凄然一笑，低头道：“不论嫁给太子殿下是福是祸，我总也要试试，或许赢了，便是尊贵的太子妃以及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燕昀眉头紧皱，却是没有言语，良久，方才抬头看向燕楚莹，语气坚定道：“莹儿，即便你已经决定要嫁给赵煜，但这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

        语罢，还不待燕楚莹说话，燕昀转身便要离开。

        闻言，燕楚莹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便连忙追了上去，挡在燕昀面前。

        “莹儿，让开。”燕昀神色冷淡，语气也透着森凉之感。

        燕楚莹倔强的摇了摇头，一双美眸看向燕昀，似氤氲着淡淡雾气，她心中自是知晓燕昀怕是没这么容易同意自己与赵煜的婚事；但燕楚莹早在之前太子府，决定成为太子妃，便主动在床上使尽全身解数让赵煜欢愉时，便已经下定决心了。

        既然已经被赵煜毁去了清白，那么太子妃的名头，燕楚莹一定便不会罢手，然而燕昀此时的态度又如此明确，这让燕楚莹心中竟感到不安，她怕燕昀真的会想方设法阻止自己嫁给赵煜，一时间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哥哥，无论如何，莹儿是一定要嫁给太子殿下的。”燕楚莹眸光闪了闪，语气很是坚定，良久，似乎打定了主意般，方才艰难开口道：“莹儿已是失身于太子殿下，即便不嫁于太子殿下，以后怕是也难以嫁人。”

        燕楚莹神色凄然，一双美眸看向燕昀，眸中泪水盈盈，极是楚楚可怜，她原先极怕燕昀发现这件事，但此时却不得不说，因为燕楚莹知晓燕昀从小便疼爱她，或许只有这样，燕昀才不会再阻止自己嫁给赵煜。

        闻言，燕昀心中一痛，眸中寒光闪了闪，如利刃般凌厉，袖中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面上气怒交加；然而眸光却看见燕楚莹娇美的脸蛋上满是泪痕，不禁很是心疼，连忙便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莹儿不哭。”燕昀强颜欢笑，声音极是温柔。

        燕楚莹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燕昀竟会如此温柔，原本她还以为燕昀虽然疼爱自己，但自己失了清白，至少也会动怒，却没想到燕昀竟然并没有怪她。

        “哥哥，你能不再阻止莹儿嫁于太子殿下么？如今莹儿已非完璧之身，唯有嫁给太子殿下才能寻得好的出路。”燕楚莹神色认真，依然坚定道。

        燕昀没有言语，一时间，房间内是极致的静默。

        良久，燕昀轻轻叹了口气，眸光看向燕楚莹时，依然满是心疼与宠溺，缓缓道：“莹儿，虽然你如今已非清白之身，但你是这武安侯府嫡出大小姐，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即便你不嫁给太子殿下，也依然有人会愿意娶你。”

        却是燕楚莹摇了摇头，神色凄然道：“哥哥，即便我嫁于别人，怕是也不是世家贵族，若是身份低了，武安侯府又有何脸面？怕是莹儿也会遭人笑话，且既然莹儿已经成为了太子殿下的女人，倒不如便嫁给他，到时候太子殿下迎娶莹儿入府，武安侯府也只会更加荣耀。”

        燕昀沉默，半晌没有开口说话，他心中自是知晓燕楚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他身为兄长，又很是了解赵煜暴戾阴沉的性子，又岂能眼见着燕楚莹往火坑里跳？

        “莹儿，你在乎太子妃的名头，但你可想过这关乎到你的终生幸福？赵煜若真是对你好倒也罢了，可逆自己好好想想，赵煜是否是真心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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