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那个陪我过生日的人（上）

孙莉莉带着一种神秘的激情在2号傍晚回到了深圳。这妞这次似乎是遇到真爱了，竟有了闪婚的想法。当我看到她大眼睛里迷离的光芒时，竟觉得心慌慌。要是连她都结婚了，在这世上我是不是真成孤家寡人了？

        我为我的想法感到惭愧，当朋友想结婚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竟完全忘了要恭喜她。更重要的是，我甚至忘了要掩饰，而是把这露骨的想法直接表露出来。

        “你结婚了，我怎么办？”完全是不满的口气。

        孙莉莉还沉浸在幸福的漩涡中，也不在意我的不快，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帅哥，要是他看中了你，到时我们一起结婚。”

        我几乎哭笑不得，擦，他看中我就结婚啊，也不问问我的意愿。难不成我胡蝶现在真成了大甩卖商品，只要有人肯买就卖？

        “哼，我未必能看中他。”我冷哼一声，偶尔也要表示一下清高嘛。

        “是是是，你未必能看中他。”这女人不带半点诚意的糊弄着我，有点举棋不定的问我，“小蝶，你说我是10月10号结婚好呢，还是再等两个月，等到2012年12月12日？”

        这次我着实吓了一跳，摸一下孙莉莉的额头，说：“没发烧啊，怎么脑子坏掉了呢？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啊，就要10月10号结婚？”

        孙莉莉一把打掉我的手，笑得那个甜蜜幸福啊，仿佛我就是她的情郎。她用一种幽幽的似乎能穿透人灵魂的声音说：“我们是9月20号认识的，到现在为止，一共12天，不过我却觉得好像已经在一起了一生一世。我想和他一起分享所有世俗的快乐，结婚，生娃，一起慢慢变老。”她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很轻很轻，就像一根羽毛飘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把我的心都撩拨出一份幸福来。

        我没作声，空气里似乎还留着她说话的尾音。我能想到最幸福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个我一直以为在感情上缺心少肺的女人，真的找到真爱了。不同于以往的风风火火、惊天骇浪，这次她爱得宁静、爱得痴迷，爱到了世俗红尘里，要找一份烟火的温暖。

        良久，那片羽毛终于慢慢地落了地，我问出一个非常想问又着实有点残忍的问题：“他向你求婚了？”

        孙莉莉回过神来，带着几分迷惑，说：“求婚？哦，没有，我是在来你家路上决定和他结婚的，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是一对夫妻。”

        真是霸气啊，连结婚都单方面决定就可以了。孙莉莉，我是该嘲笑你少根筋，还是该佩服你非比寻常的自信？我正要委婉地给她这份爱情降降温，她却拿起手机，说：“你提醒了我，我得问问他什么时候结婚好？”

        这？不是要先问问他愿不愿意结婚么？女人，我知道你天生丽质、貌美如花，但是，自信心不要这么爆棚好么？要是人家压根没这想法，你要怎么收场？

        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而可笑的，世上是有心有灵犀的，奇葩是注定要走到一起的，孙莉莉还没开始拨号，电话就响了起来，手机那头是一个男人兴奋而激动的声音：“莉莉，我们结婚吧！”即便她没有开免提，但是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我还是把这句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好！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孙莉莉欣喜欲狂，完全没有顾及旁边的我，开始倾诉分开这几个小时的相思之苦。

        我默默的退到卧室，默默的打开电脑，不去听他们让人脸红耳热心跳加快的情话。闻木樨香否，知游鱼乐乎，不是帅哥美女，又焉知帅哥美女的思维？没有庖丁解牛的技巧，我看不到他们的大脑构造，尽管我很好奇。

        孙莉莉打完电话就跟我拜拜了，这个本来计划陪我过生日，和我一起出去HIGH的女人，从头到尾都忘记祝我生日快乐。我看着茶几上她送的那个硕大的生日蛋糕，一种欲哭无泪的寂寥。我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然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高兴，为这妞的幸福，但我就是高兴不了。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损友，不能乐朋友之乐。唉，改天再检讨自己好了，现在，先让我悲伤一会。

        一个人孤独的坐了很久，朋友们生日快乐的祝福早已收过了，爸妈生日快乐的电话也接过了，现在，我的生日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和其它人没有干系了。可是，你知道么，我今天从睁眼到现在还只看到孙莉莉一个活物，可这活物晃了一圈就闪人了，你说我能不悲伤么？

        不过，怨尤的情绪不能让它发酵太久，我顾影自怜了一会，终于打起精神气，打开电脑，放了一首《生日快乐》的歌，又洗了一大盘水果，装了一大盘零食，把一张《新天生一对》的碟片放到DVD里面，然后在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插27根是不是太残忍了点，而且也没有这么多蜡烛啊，只好意思一下），最后，我关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准备吹蜡烛许愿。我一定要许一个豪华的愿——2013年生日前找到每年都能陪我过生日的人。无关爱情，只因寂寞！

        屋子里只有蜡烛小小的淡黄光圈（电视还没打开，电脑显示器是关的），《生日快乐》的歌曲在轻快的流淌，我看着一滴粉红的蜡泪滴到蛋糕上，心里微微一动，正要闭上眼睛许愿，屋外却响起了敲门声，是谁，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是阮臻，他抱了一束粉红的百合，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我心里一暖，飞快地打开门，扑到他的怀里。我承认，此时的我，感动得近乎失态。

        他用力抱我一下，再亲一下我的面颊，说：“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从你身份证上看到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今天会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回来？不过还好，赶上了这趟航班，再晚点的班次，到深圳都3号了。”

        “要是我不在家怎么办？”

        “是啊，要是你不在家怎么办？我记得你还有个相亲对象今天也回深圳。”阮臻看着我促狭的笑。

        我脸一红，继续问：“要是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就打道回府了？”

        “这个，嗯，我还没想过，直觉你会在家啊。”

        “可是……”我还待再说，阮臻把食指竖到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说：“宝贝，我们先进屋再说，你看，蜡烛都快燃完了。”

        啊，光顾上发问，忘记我们还站在门口，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他手里的百合，他把行李提了进来，一边关门一边催我：“快许愿啊，蜡烛只一点儿了。”

        我走到茶几旁，换了一个心愿许下，然后赶在蜡烛自行熄灭前吹熄了它。阮臻走到我身边坐下，说：“傻瓜，要是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个人过生日。”

        可不就是一个人过生日，不过我不想他觉得我可怜，便嘻嘻笑道：“一个人过生日也不错啊，清静、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阮臻扫了一眼茶几上的零食，牛肉干、豆腐干、饼干……没一样他认为健康的。

        “你动作蛮快的啊，这才几天功夫，就搬了这么多玩意儿回来。”

        我讪讪地笑了，如果一个人看碟片的时候吃他买的那些红枣核桃会不会看起来太傻?

        不过这个男人有时候很霸道啊，完全不征求我的意见，直接把那盘零食端走。然后，也不管我抗议的目光，递过蛋糕刀，说：“寿星，切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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