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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可笑的爱情


啪!

        昏暗的房间里,猛地一声响将我惊醒,抬起头来,我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我面前的案桌后面,其中一个年轻人面色不善地盯着我,刚才的动静就是他弄出来的,在他面前,一个文件夹已经被他翻开。另外一人打开灯,强烈的灯光照向我,我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拿胳膊挡了挡。

        “下手可真狠呐,中度脑震荡,头骨骨裂,现在还昏迷不醒。小子,你这是冲着杀人去的吧?”摔桌子的警察冷漠道,目光像带刺一样审视着我。

        我慢慢适应了环境之后,平静地跟他对视着,答道:“差不多吧,当时的确有杀人的冲动。”

        “哟呵,嘴还挺硬,说说吧,你和受害者什么关系,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痛下杀手的?”警察的语气带着调侃,或许是职业原因让他见多了这类事情,他表现的十分漠然。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解释的,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被法外开恩,在这件事情里,袁弘已经被定义为受害者,而行凶者自然就是我,尽管我们一开始的角色是颠倒的,可我们之间的区别是,他的所作所为比我可恶一百倍,却没有触犯法律,而我蛮横的行为让我被关进了派出所。

        回想昨晚,如果不是罗素及时拉住我,或许我真的会杀了袁弘,那时的我早就失去了判断能力,所有一切都是被愤怒所驱使,除了发泄,我完全想不起其他。

        我记得罗素把我拉开之后推着我让我赶紧走,但我没听他的,我进了房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舒夏,舒夏确实喝醉了,她身上穿着的还是自己的衣服,这让我松了口气,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坐在床边,我看着她熟睡中的脸,让罗素拨打了120,我就这么等着警察过来,然后便被带到了这里。

        从警察口中得知袁弘的情况,我并没有后悔,反而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一个屡屡触犯我底线的人,他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见我不开口,警察的脸色更冷了,他缓缓坐了下来,沉顿片刻,道:“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人证物证都在,你这情况够得上故意伤人,知不知道能判你多久?”

        “我没有打算逃避责任,人是我打的,人证物证既然有了,你们还要我废什么话?”我沉声道,一整夜都待在这里,我还不知道舒夏醒来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更不知道我爸妈会不会得到消息,大过年的,我真不想给他们添堵。

        “既然认了,那就把话说清楚,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没什么好回答的,他犯贱,我揍人,就是这么简单。”

        “你!”我的不配合让他大为光火,一旁的另一个警察见状急忙把他拉住,转过头来,语气温和道:“你叫卢西是吧?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你这种态度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坦白交代,我们大家都轻松些,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找不自在,你说对不对?”

        “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并不是想跟警察过不去,只是昨晚的事情我不想提起,只要一想起舒夏被袁弘带到酒店的事情,我心里就觉得窝火!

        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直到两个警察无奈离开。

        这是间暗室,看不到天色,但我想现在外面肯定已经是天光大亮了,现在是大年初一,往常这个时候我爸会带着我去给一帮叔伯亲戚拜年,也不知道他们一早醒来发现我不见了会怎么想。只可惜昨天情绪太激动,我该找个借口跟他们解释一下的。

        舒夏呢?她现在醒了没?我让陈暮留下来照顾她,如果她醒了,陈暮一定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怪舒夏,我相信舒夏的情商,她不是玛丽苏,她对袁弘的信任源自于袁弘高超的演技,我只是担心她已经有太多麻烦了,我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撑得住么?

        胡思乱想中,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我以为是警察来了,疲劳审讯这种事情看电视都晓得,抬起头来,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进来的是个熟人——盛华集团的法律顾问,常律师。

        常律师对我点点头,转身对门后说了句麻烦了,关上门之后坐到我面前,道:“我刚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昨天的事情你朋友罗素已经告诉我了,你没有跟警察说什么吧?”

        我摇摇头,迫不及待地问他:“舒夏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就是她打电话叫我来的。卢西,现在你把警察问你的问题和你的回答跟我复述一遍,你的情况不麻烦,麻烦的是袁总的身份。根据医院的鉴定结果,他的伤可以算轻伤,也可以不算,如果算,这可就是刑事问题了,如果不算,归入民事问题就简单了。舒总和你的朋友正在跟袁总的家人谈判。你这边我来负责,昨晚你的做法是对的,留在案发现场,没有拒捕,你这种行为可以给你争取一个自首情节,待会儿你按照我教你的跟警察说,好好配合,如果袁总那边肯松口,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常律师说道。

        我皱起眉头,冷冷道:“你赶紧去告诉舒夏,我不需要她为我跟袁弘求情,我不怕担刑事责任,那种混蛋,下次这样我还会揍他!”

        常律师叹了口气:“卢经理,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先配合我一下,有什么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

        “不用了!你赶紧给她打电话吧,告诉她别再去找袁弘了,否则就算她说通了袁弘,我也不会出去的,我应该有这个能力吧?”我沉声道,我不想舒夏为了我去求袁弘,我宁愿坐牢。

        常律师犹豫片刻,无奈地点点头:“如果自首加配合调查,再说通受害者放弃追究,你有希望免于刑事责任,如果你不配合,事情可能就不好办了。”

        “那就行了,你不用管我了,赶紧回去吧,麻烦你了常律师。”大年初一还让人跑一趟,我诚恳道。

        常律师闻言怔怔地看看我,最后摇着头起身离开了。等他走后,我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只是这沉默里隐藏了多少愤怒,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都没再有警察来审讯我,我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昨晚在我妈的唠叨下就没吃好,现在肯定已经过了早上了,一整夜我不但没睡觉,连水都没喝一口,身体虽然困顿,我的精神却意外的好。

        当房门又一次打开的时候,我已经懒得抬头了,我正在思考年后舒夏的事情定下来,武隆那边该怎么办。直到听到舒夏的声音,我才猛地抬头,看到憔悴的身影,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

        “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出去了?”舒夏走到我身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之后递到我嘴边,我仰着头喝了两口,笑道:“怎么会?不就是揍个人么,多大点事儿,真罚我还能让我住到明年春节啊。”

        舒夏幽怨地看着我,半晌才道:“法盲,你以为你那是打架斗殴啊,如果判定轻伤,你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判你一年都是轻的!”

        说完之后她收起矿泉水,又拿出一盒热腾腾地包子,一边喂我一边道:“你是在怪我吧?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不检点的女人?”

        我愕然抬头看着她,茫然道:“为什么这么说?”

        舒夏苦笑一声:“你不好奇昨晚我为什么会跟袁弘住到了酒店里?”

        我恍然大悟,撇撇嘴:“你喝多了,那个王八蛋乘人之危,关你什么事?不过你如果能从这件事里看清他的本质,我就算负刑事责任也值了。”

        舒夏闻言突然哭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悔意:“对不起,都怪我,昨晚我心情不好,从医院出来之后袁弘给我打电话,说我们一起留学的几个朋友在重庆聚一下,我喝多了才发生那些事情的。卢西,你如果生气,怎么样都行,别惩罚自己好么?我会想办法把你保出来,出来之后……你……”

        我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还打算去找袁弘,我是不会出去的。舒夏,你到现在还相信他?”

        舒夏不说话了,但我看得出她脸上的挣扎和犹豫,我变得无比失望,笑着摇摇头:“我以为我们对彼此的信任已经超过一切,看来是我想多了。如果你相信他,那就没必要来见我了,你就当是我没事找事,看不惯他找他的茬吧,跟你没关系。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罢我扭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我自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情,没想到在舒夏眼里,我为她做的一切仍旧需要考虑和犹豫。袁弘如此明显的做法都没让她改变心意,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爱情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的地位,还是比不上一份已经变质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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