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诺万金（二）

“一条密道……”乐之扬说到这儿，想起什么，“楚先生，你对北平熟悉么？”&1t;/p>

        “来过数次，大体熟知。”&1t;/p>

        “北平城中，可有赌博的地方？”&1t;/p>

        “你算问对人了。”楚空山说道，“赌坊都在城东，小赌怡情，我也曾玩耍数次。”&1t;/p>

        “妙啊！”乐之扬拍手笑道，“先生带我见识见识。”&1t;/p>

        楚空山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想赌博赢钱？哼，两万两黄金，北平城的赌坊加起来也不值这么多。”&1t;/p>

        乐之扬打个哈哈，说道：“我只是瞧瞧！”抬头看一看天，“这么早，赌坊或许还没开门？”&1t;/p>

        “什么话？”楚空山冷冷说道，“赌起博来，昏天黑地，不分早晚。”&1t;/p>

        “如此更好，还请先生带路。”&1t;/p>

        楚空山见他神情，暗暗咕哝，又想此人并非愚蠢，所作所为或有道理。想了想，转身向城东走去。&1t;/p>

        进了一家赌坊，出乎楚空山意料，乐之扬并不赌博，只是东张西望，瞧了半晌，转身退出，再找第二间赌坊，也是只看不赌，目光所向，似在寻找某人。&1t;/p>

        两人停停走走，走遍数家赌坊，乐之扬一无所获，流露失望神气。&1t;/p>

        退出一间赌坊，忽见前方巷口，竹竿挑出一个“赌”字，招牌破破烂烂，斑驳不堪。楚空山停下脚步，说道：“那儿不去也罢。”&1t;/p>

        “怎么？”乐之扬诧异问道。&1t;/p>

        “那儿赌钱的都是下三流的贩夫走卒，个个穷困潦倒，输无可输，赢无可赢，稍有身份的赌徒，都不屑去那儿厮混。”&1t;/p>

        乐之扬听了，笑道：“来也来了，看看也好。”自顾自进了赌坊，举目一望，相比其他赌坊，的确简陋不少，乌烟瘴气，秽臭逼人。楚空山素性好洁，不觉捂住口鼻，一脸嫌恶。&1t;/p>

        乐之扬扫视一周，并无所得，待要退出，忽听有人叫道：“豹子，豹子……唉，他妈的，怎么变成了铜锤……”言下意甚懊恼。&1t;/p>

        乐之扬双眼一亮，循声望去，但见一条汉子，市井装束，衣衫褴褛，可是气宇昂藏，双目如炬，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骰子。&1t;/p>

        乐之扬上前一步，举起手来，笑嘻嘻在汉子肩上一拍。那人头也不回，反手抓出，五指如钩，直奔乐之扬的手腕。不料乐之扬缩手更快，那人一抓落空，旋风转身，看见乐之扬，咦了一声，目定口呆。&1t;/p>

        楚空山看清该人模样，也是一愣，冲口而出：“苏乘光！”&1t;/p>

        苏乘光哼了一声，抓起剩余铜钱，揣在兜里，转身出门。乐、楚二人对望一眼，疾步跟了上去。&1t;/p>

        苏乘光脚底生风，一直走到穷巷尽头，四顾无人，两手叉腰，没好气说道：“乐之扬、楚空山，你们他娘的是跟屁虫吗？”&1t;/p>

        楚空山皱眉未答，乐之扬笑道：“我问你，铁木黎现在何处？”&1t;/p>

        苏乘光盯着乐之扬，双眼滴流乱转，突然双手一拍，哈哈大笑，叫道：“好小子，我就等你来问。你迟迟不来，我还当你做了缩头乌龟。”&1t;/p>

        乐之扬奇道：“这么说，你当真知道他的下落？”&1t;/p>

        “我不知道，兰追知道。”苏乘光耸一耸肩，“他追踪之术天下无双，一只苍蝇都别想逃过他的眼睛。“&1t;/p>

        “相烦带我求见兰先生。”乐之扬说道。&1t;/p>

        “不行！”苏乘光摇头叹气，“老头子有令，不许我们招惹铁木黎，以免节外生枝，扰乱大局。”&1t;/p>

        楚空山动容道：“梁城主也来了中原？”&1t;/p>

        苏乘光两眼一翻：“我说他来了吗？”&1t;/p>

        “你说老头子……”楚空山话没说完，苏乘光打断他道：“天下老头子多的是，怎见得就是我们城主？”&1t;/p>

        他强词夺理，楚空山满心不悦，冷哼一声，说道：“说得是，梁思禽若来，铁木黎早就逃到千里之外了。”&1t;/p>

        “没错。”苏乘光拍手大笑，“他敢不逃，就踢烂他的狗屁股。”&1t;/p>

        楚空山白他一眼，说道：“你也可笑，堂堂雷部之主，也不找个好赌坊，却跟一群烂赌棍鬼混。”&1t;/p>

        “你懂个屁？”苏乘光挥了挥手，“大赌坊人多眼杂，太过招摇，小地方输赢不多，赌博的乐趣一点儿不少。”&1t;/p>

        两人品味有差，彼此怒目相向，乐之扬笑道：“苏乘光，如何找到兰追？”&1t;/p>

        “包在我身上。”苏乘光一拍胸脯，“乐之扬，你来得正好，你不是西城弟子，不受禁令约束。我们动不了铁木黎，你却可以跟他斗斗。【31小说网  】”&1t;/p>

        “你就那么听话？”乐之扬随口说道，“我看你是怕了铁木黎，怕他一掌削掉你的脑袋。”&1t;/p>

        “我怕他个屁。”苏乘光暴跳三尺，“我只是怕老头子的禁令。”&1t;/p>

        “怕什么？”乐之扬笑嘻嘻说道，“老头子追究起来，你大可一股脑儿推到我身上，反正我也不是西城弟子。”&1t;/p>

        “我没怎么想到？”苏乘光一拍后脑，喜上眉梢，“你等着，我给你找几个帮手。”他大步流星，穿街过巷，不多时，来到一间院落外面，青瓦白墙，柏木门扇，所在清幽僻静。&1t;/p>

        苏乘光叮嘱二人在外等候，自己推门而入，过了半晌，引着数人鱼贯而出：卜留、石穿、周烈、兰追。乐之扬一眼望去，个个认得。&1t;/p>

        四人板着面孔，一声不吭，冲乐之扬点一点头，足不点地，径直向前。乐之扬疑惑之间，苏乘光打个手势，示意他跟上。&1t;/p>

        走了半晌，来到一间客栈，周烈掏出铜钱，定下一间客房。众人进入房中，关闭房门，苏乘光手按胸口，长吐一口气，笑道：“还好，还好，那几尊大神没有现。”&1t;/p>

        乐之扬一头雾水，问道：“谁啊？”&1t;/p>

        卜留笑嘻嘻说道：“万绳、秋涛、沐含冰，他们知道此事，非把我们关起来不可。”&1t;/p>

        “别提了。”石穿粗声大气，“他们胆小如鼠，就知道拿禁令压人！”&1t;/p>

        万绳精明克制，秋涛老成持重，沐含冰跟万绳焦不离孟、交情最笃，除他三人之外，其他五部之主大多不守常规，喜欢胡作妄为，梁思禽深感头痛，常令万绳等人加以节制。换在平日，五人无可奈何，只好安分守己，此事受了乐之扬的怂恿，一个个故态复萌，聚在一起准备生事。&1t;/p>

        周烈咳嗽一声，示意众人落座，说道：“乐之扬，烂赌鬼说了，出了事情，由你一力承担，对不对？”&1t;/p>

        “对啊！”乐之扬站起身来，团团作揖，“能得诸位相助，小子何幸之有。”&1t;/p>

        “我们不尽为了帮你。”卜留忿忿不平，“只怪铁木黎那厮太过跋扈，实在叫人看不过眼！”&1t;/p>

        “是啊！”石穿也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铁木黎坏事做绝，还想当富翁、享清福，呸，哪儿有这样的好事？”&1t;/p>

        “好说，好说！”乐之扬目光一转，“兰先生，铁木黎现在何处。”&1t;/p>

        兰追沉默一时，冷冷说道：“我对你说了，就是违反禁令。”探手入怀，摸出一叠纸笺，向地下一丢，“我丢弃之物，你捡到之后如何处置，我可管不了那么多。”&1t;/p>

        乐之扬暗自好笑，拾起纸笺，展开一看。铁木黎藏匿何处、同伙几人，四周街巷形势，人员起居出入，尽都勾画入微，交代得一清二楚。&1t;/p>

        乐之扬审视良久，胸有成竹，对着地图连比带划，说出夺宝方略。众人听了，各各诧异，只觉异想天开、难言成败。&1t;/p>

        铁木黎与冲大师那日被金针逼退，不敢穷追，返回宝库。铁木黎本也想对冲大师下手，独占宝藏，奈何宝贝太多，时机紧迫，急需人手搬运看守。冲大师又舌灿莲花，自言一心复国，并不在意宝藏，三言两语，竟将铁木黎说服。&1t;/p>

        两人召集人手，日夜搬运宝藏，铁木黎为此抓来不少民夫，威逼利诱，竟于半日间将宝库搬了个精光。铁木黎为防泄密，事后杀死民夫，弃尸地宫，他也猜想地宫另有密道通往他处，但恐乐之扬等人杀回夺宝，不敢深入探究，只想带着宝物逃得越远越好。&1t;/p>

        谁想天不从人愿，朝廷削藩，封锁九门，严防出入。铁、冲二人不敢铤而走险，只好留在城中，找一间僻静宅院，暂且存放财宝，只盼风声过去，再设法将宝物运出北平。&1t;/p>

        宝物在侧，一干人患得患失、风声鹤唳，整日守住宅院，几乎寸步不离。即使这样，铁木黎仍不放心，找来十余辆马车，将宝物放在车上，一有风吹草动，随时转运到其他巢穴。&1t;/p>

        虽未翻脸，铁木黎对冲大师猜忌颇深，不许和尚走出宅院。冲大师也乐得清闲，参禅入定、打光阴，眼看铁木黎终日守在车前，时刻检视财宝，心中暗暗惋惜：大国师成了守财奴，到底小家子气，担不起光复大元的重任。&1t;/p>

        是日天色黑尽，铁木黎守在一辆马车前，取出翡翠玉盘，手持灯火，摩挲把玩，玉盘光芒辉映，照得须皆绿。他爱不释手，庆幸当日手快，赶在撞壁前抓住此盘，回想当时惊险，仍觉有些后怕。&1t;/p>

        “铁木黎！”一声长叫远远传来，苍劲有力，势如老龙长吟。&1t;/p>

        铁木黎吃了一惊，忙将玉盘塞入宝箱，纵身跳出屋外，抬眼望去，墙头站立一人，长袍潇洒，手持木剑，须迎风飞扬，飘逸犹如仙人。&1t;/p>

        “楚空山！”铁木黎心中惊疑，不知这对头如何找来，举目四望，并未看见他人，心下稍定，冷笑道，“你来干什么？”&1t;/p>

        楚空山厉声说道：“叶帮主何在？”&1t;/p>

        铁木黎一怔，寻思：“楚空山向我要人，足见姓叶的小妞没有返回盐帮。她当日受我一掌、又挨了冲大师一拳，伤上加伤，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口中却笑道：“我哪儿知道。她不是你家的帮主么？”&1t;/p>

        楚空山悲愤道：“帮主一去不回，多半遭了你的毒手，你有种上来，跟我拼个死活。”&1t;/p>

        铁木黎心生狐疑，忽见冲大师和那钦等人也应声赶出，呵斥道：“守住马车，当心调虎离山！”&1t;/p>

        众人迟疑一下，纷纷后缩，拔出兵刃，守在马车之前。&1t;/p>

        楚空山的武功，比铁木黎不足，比冲大师有余。铁木黎自忖要胜此人，非得亲自出马不可，要么任其离开，必然泄露行迹。&1t;/p>

        铁木黎打定主意，纵身一跃，落向楚空山左面墙头。乌光迸闪，楚空山一剑刺出，剑气破空，声如秋风。铁木黎身子悬空，觑其剑来，伸出食中二指，点向乌木剑身，指力虚虚实实，楚空山分明看他指来，竟也无法避开。&1t;/p>

        笃，一指点中，木剑微沉，楚空山剑势受阻，铁木黎却借力纵起，身如鹘鹰，一个盘旋，忽又落到楚空山身后，双脚未踏实地，右掌刷地挥出，切向楚空山的背脊。&1t;/p>

        这两下是“天逆神掌”的精妙杀招，随处借力，凌空移形，看似在前，忽然在后，给予对手致命一击。铁木黎一心灭口，全无保留，眼看击中，不料楚空山脚下踉跄，形同醉酒，头也不回地向前急蹿，寥寥数步，铁木黎的掌力已经落空。楚空山呔的一声，左脚点地，旋身出剑，势如繁华乱锦，铺天盖地而来。&1t;/p>

        铁木黎挥掌应对，无奈剑招猛烈，刷刷刷将他逼退数步。他稳住阵脚，奋然反击，一连三掌，扳回劣势，又将楚空山逼回原地。&1t;/p>

        二人进进退退，拆解二十余招，铁木黎虽然占据上风，战决却成了泡影。冲大师跨前一步，两眼盯着墙头人影，寻觅破绽，跃跃欲起。&1t;/p>

        楚空山忽叫：“贼秃驴想占便宜？铁木黎，咱们换个地方较量。”不由分说，虚晃一招，足便跑。&1t;/p>

        铁木黎又惊又气，又不能不追，心中记挂财宝，口中叫道：“和尚，看紧马车……”说话声中，两人去势甚急，几个起落，双双消失。&1t;/p>

        冲大师狡猾机警，远非铁木黎可比，楚空山一现身，他便觉有诈，引走铁木黎，分明就是调虎离山，奈何为防泄密，铁木黎不得不去。&1t;/p>

        思索间，忽闻一阵焦臭，掉头望去，后院腾起一股黑烟。那火燃得古怪，烟气一起，立刻烈焰飞腾。&1t;/p>

        “有人纵火。”冲大师念头一闪，飞身赶到，大半间厢房已经熊熊燃烧。&1t;/p>

        燕然山弟子闹成一团，张罗救火，谁想刚刚提来水桶，宅子里又多了好几个火头，燃烧极快，仿佛红色浪涛席卷奔流。&1t;/p>

        冲大师心下犯疑，游目四顾，突然现，火焰深处似有一个人影，可是何方神圣，能在火中藏身？他抢身而上，人影忽又消失，火焰扑面而来，灼热难当，将他逼退。&1t;/p>

        忽听那钦用蒙古语大喝：“赶车，快走……”燕然山弟子纷纷跳上马车，撞开大门，冲出宅院。&1t;/p>

        冲大师明知古怪，可又无法可想，赶上那钦，叫道：“有敌人！马车聚在一起，不要走散了。”&1t;/p>

        那钦点头，回头叫道：“杨恨，你带头，我断后！”&1t;/p>

        那、杨二人各驾一辆马车。杨恨听令，催马上前，率领车队，那钦落在后面，看紧人车数目；冲大师居中游走，以防有人袭击，拦腰冲散车队。&1t;/p>

        这一阵势演练多次，此刻颇见成效。烈火浓烟中，马车聚在一起，逶迤如蛇，游出火宅，驶入长街。&1t;/p>

        铁木黎狡兔三窟，为防变故，在北平城北买下三间宅院，相隔不过五里，一间宅子出事，即可转运到另外一间。此时车轮滚滚，尽向第二间宅院进，虽然声势浩大，好在夜深人散、街衢空旷，行进之间并无阻碍。&1t;/p>

        行驶一里有余，前方叫嚷声起，乱糟糟冲出一队官兵，数目不下百人，举刀弄枪、气焰嚣张，看见马车，哗啦一下围了上来。带头校官瞪起眼睛，厉声喝道：“停下！”&1t;/p>

        冲大师暗叫晦气，上前赔笑：“官爷，有何贵干？”&1t;/p>

        “少废话！”校官一脸焦躁，“总兵夫人丢了珠宝，我们一路追赶盗贼，到了这儿，突然没了踪影。”&1t;/p>

        冲大师心知不妙，忙道：“误会，误会，这都是西山玉泉寺化缘来的粮草，跟盗贼什么的全无干系。”&1t;/p>

        校官将信将疑，身边一个瘦高个儿士兵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大人，那盗贼也是白衣。”&1t;/p>

        “对啊！”校官打量冲大师，“不过那厮头很长、不是光头。”&1t;/p>

        “这还不容易？”那小卒说道，“头再长，用刀一刮，不就是光头了吗。”&1t;/p>

        冲大师看那小卒有些眼熟，正想哪儿见过，忽听校官一声大喝：“把这个白衣和尚抓起来，给我搜查这些马车。”&1t;/p>

        官兵蜂拥而上。车上载满珍宝，冲大师岂容搜索，明知是个圈套，也只有硬起头皮，双臂一振，将近身的士兵抛出丈许，跟着一拳挥出，将校官打昏在地。&1t;/p>

        北平毗邻漠北，长年与蒙古交战，城中官兵大多惯经沙场，不是太平鸡犬，眼看敌人骁勇、领昏厥，竟也殊无畏惧，挺枪挥刀，纷纷扑出，更有人吹起哨子，哨音尖利，远远送出。&1t;/p>

        冲大师拳打四方，身前官兵倒了一片；竺因风、那钦也跳下马车助阵，竺因风双掌乱斩，掌缘所过，众官兵筋骨摧断；那钦身如飞鹰，掠过众人头顶，抓住一颗脑袋，随手一拧，咔嚓，就将颈骨拧断。&1t;/p>

        惹上这三个煞星，众官兵倒了大霉，片刻死伤大半，剩下的失去斗志，转身要逃，忽听街口人声喧哗，数队巡逻士兵听见哨音，冲杀过来。援军到达，众官兵胆气大壮，集结成群，回头厮杀。&1t;/p>

        冲大师等人暗暗叫苦，可是马车在旁，逃脱无门，唯有奋身上前，极力抵挡，冲大师边打边叫：“杨恨，我们断后，你带人先走。”&1t;/p>

        杨恨一抖缰绳，正要催马，忽觉杀气汹涌，车下黑影晃动，钻出一个人来。&1t;/p>

        杨恨身为刺客，机警绝伦，想也不想，翻身一脚向下踹出。来人不躲不闪，挥掌格住，杨恨踢中对方手掌，一股劲力灌入脚背，半个身子又痛又麻，几乎失去知觉。来人只一晃，手掌翻出，竟将他的足颈拿住。&1t;/p>

        杨恨惊骇欲狂，嗖地拔出匕，蓝光迸闪，举手要刺，冷不防后心剧痛、真气乱蹿，登时劲力全失，匕脱手掉落。一只手从后伸来，稳稳接住匕，杨恨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官兵冲他微笑，仔细一瞧，他冲口而出：“乐……”话没说完，后脑挨了一击，杨恨两眼黑，昏死过去。（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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