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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永远止境


谢未还死了,谢家最后的希望也覆灭了。事过三天,谢家人举族南迁,退出了绕云镇的舞台。又过半月,王家的最后一批人也离开了。当地所有商铺都改换了旗号,绕云镇从此,一家独大。

        北院,张良在院中两膝分开,弯腰手抓着脚踝,呼吸变得又细又长。一旁的石椅上,恨雪栽歪着身子坐着,嗑着瓜子,不时的眯眼笑笑。就这么地,一整个上午过去后,张良才缓缓起身。

        “呼~!”张良长呼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恭喜呆小哥,你终于练成第二式了。快试试能不能画出两个图来。”恨雪忙催道。

        张良应了一声,进屋取了笔墨就开始画。可一试之后,张良恨得心直痒,他还是只能画出第一幅图来。无奈,他只能走回了院中,对恨雪摇了摇头。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张良道歉着。

        恨雪掩嘴轻笑道:“你真没用。这么多天了,只能画一幅图。要把八十一个小人画全,我都老了。”

        张良知道她并未生气,但仍然觉得挺丢脸的。红着脸,张良立即又再练起功来。

        “呆子,我是逗你的。你的武力进步已经很快了。”恨雪道。

        她走到张良身边,嗑了一个瓜子,将仁递了过去。香葱般的手指捏拿着一颗还沾着口水的瓜子仁,张良看着,立即心烦意乱。

        “你到底吃不吃啊?你爹给买的,可香了。”恨雪责怪道。

        张良这才张开了嘴,任她塞在嘴里。接着,恨雪马上又嗑了一颗,送到他嘴里。

        大屋内,张重阳和亚楠悄悄关上了窗户,相对一笑。

        “进了冬月,良儿就十七了吧?”张重阳问着。

        “可不是,冬月十六。”亚楠摸着脸答道。

        “十七岁也不算小了,可以说媒了。”张重阳笑道。

        “可是,恨雪小姐出门带着那么多青木果,她的家世?”亚楠担心道。

        张重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逐道:“我们的家世是不够显赫。不过良儿的资质却是不低了。你待恨雪好些,只要年关一过,良儿进了武道名门,我们就是门当户对了。”

        二老私下商议着张良的终身大事,外面两人却嬉笑打闹起来。家族拼斗的阴影,已经彻底被扫空了。

        晚饭后,张重阳拉着儿子到院内散步。走到了北院池塘处,张重阳突然停了下来。

        “良儿,爹问你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你说实话。”张重阳背对儿子问道。

        张良的心咯噔一声,他看了看池塘边的石头,心道:“不是吧?爹带我到这里来问话,难道是发现了我藏的青木果?他肯定误会了,以为我对家人有藏私。”

        “爹,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张良立即解释。

        “什么?不是我想的?良儿,你已经不小了。恨雪小姐也是大姑娘了。你们如此举动,还不是我想的那样?做男人,要有担当。”张重阳立即转身训道。

        张良一愣,片刻,他笑了起来,“哈哈,爹,您说的是恨雪啊。我当然喜欢她,但,我配不上她啊。”

        “混小子,没有志气。你现在是配不上她,但以后呢?”张重阳训着。

        张良表情暗淡,低头道:“爹。武道名门里的人武力是不是很高强?”

        “当然!你如此天赋也只是达到了入门条件,你想那里的人,会不会很厉害?”张重阳反问着。

        张良一咬嘴唇道:“嗯。这正是我要说的。恨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她是从武道名门里出来的,那,里面会有多少高手喜欢她?”

        “呵呵,那如果她喜欢你呢?爹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张重阳劝道。

        张良却立即打断道:“不!爹!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武道名门里的强者想拆散呢?经过这次王谢两家的事,我已经明白了。逆月大陆,以武为尊。我们不去犯人,却止不住人来犯我啊。”

        张重阳呆住了,他再看向儿子,突然觉得儿子又长大了几岁。少倾,他才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那么,爹尊重你的决定。你说不娶,就不娶。”

        “爹,我不是不娶,而是一定要娶。只是不是现在。”张良却又坚毅道。

        张重阳被儿子弄得哭笑不得了,说困难的也是他,说要娶的也是他。

        “年关之前,我要成为绕云第一人。进了武道名门,我要争做名门第一高手!我要一直往上爬,直爬到最高的一点!”张良抬头憧憬道。

        张重阳面带忧色道:“良儿,要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啊。武修一路,是永远止境的。爹不是打击你,但爹的经验,却要告诉你。体修之人,一旦到了战豪阶,就会变得更加吃力。而卓越战豪也基本上就是体修的极限了。”

        “可是吕布和谢未还?”张良立即反问。

        “所以说他们是天才中的天才。爹如果没有受伤,在五十岁之前,也有希望成为完美战豪。但要成为大战师,却是不可能的。”张重阳感叹道。

        张良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凭他这刻苦修行,武力就会不停的增长,总有一天会成为万人之上的强者。但现在听来,他离自己的极限却已经不远了。

        “不过你却有这个机会。”张重阳突然笑了起来。

        “啊?”张良回过神来,惊问道。

        张重阳按着儿子的肩膀,讲起了故事:“大关山弓王氏族的老祖宗,确实是名震一方的大战师。但从他们之后,家族之中就再没出过大战师。族中曾经流传着一个说法。要成为完美战豪,必须体会到真武之气。也就是气修者修练武力的方法。而要成为大战师,必须摸到真武之气的更高境界。”

        “爹,您体会到过么?”张良关心道。

        张重阳苦笑道:“如果我体会到了真武之气,就凭吕布的一击,想重伤我还不够格。”

        “吕布!”张良听到这个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

        “你只要努力修行,年关一过,进入武道名门。那里的修行资源,可不是外面能比的。到了那,你肯定有机会体会到真武之气。说不定修练到爹这个年纪,你已经成为大战师了。”张重阳期望道。

        张良眯眼认真道:“嗯。爹,我一定会努力的。”

        父子二人谈完了话,回到了家中。张重阳没劝成提亲的事,有些失望进屋休息去了。张良站在院子里,拿起了追风弓。练了几箭,他也回身看向了厢房。恨雪的房间里,灯光还亮着,光,就是希望。

        “恨雪妹妹,我会更努力的。我要报仇,我要画出图,我还要娶你!并保护你一辈子。如果武修是永无止境的,我就要冲到所有人的最前头,不停的往上爬!”张良在心中发着誓。

        放下弓,他再次冲击起了无名图里的导引术。这么神奇的图,只是普通的体修?打死张良也不信。而且龙魂化身也没有选择练战豪武技,更说明了这体操的功用,更在武技之上。

        绕云镇平静了,但真的能平静么?绕云镇官道上,一人背着行李摸黑赶着路。走到高处,他回身张望,看的方向正是张家的大宅院。这人一头短发二目放光,正是那天陪着谢未还的陌生人。谢未还死时,他比谢家人哭得还伤心。

        “未还,我们这就回去找师父。没想到绕云镇这个小地方竟然会有如此狠角色。但他们笑不了多久了。我一定求师父血洗绕云镇,用全镇人的鲜血,来献祭你在天之灵。尤其是那个叫张良的小子,我要让他最后一个死。让他眼看着全镇人因为他,一个个的死在他面前!”男子狠毒无比地说着。

        官道上,人影渐渐变淡,最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绕云镇内,张良也练到了极限,直接倒在院中睡了过去。

        转眼间数月过去,眼看入了冬月,张良过了他的十七岁生日。生日当天,全家大摆宴席,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主张伯宣过寿呢。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张伯宣举起了酒杯。

        “唉,都安静!且听老夫一言!”张伯宣高兴地叫着。

        全场立即安静下来,人们都看向了一家之主。张伯宣喝得老脸微红,端着杯到了张良身边,看着孙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良儿,我的好孙子。今天你过生日,你先给大家报个喜吧。说说看,你现在的武力水平!”张伯宣微有醉意大声说着。

        张良微笑道:“嗯。爷爷,我昨日测试,太玄石上显示,我已经是三段卓越战豪了。”

        虽然大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三段卓越战豪,那就是当年张重阳顶峰时期的修为。可张重阳达到这武力时,已经是四十岁了,还被称为绕云第一人。现在,张良刚过十七岁生日,那他应该是绕云第几人呢?

        “哈哈哈!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就是我张家的骄傲!老夫决定,明日起程,我们即刻赶往三阳岭。我们的家族事业,也是时候向外扩张一下了。就先在那建一家客栈。这客栈就归张良。等到年关一过,三阳岭武道名门齐聚,我们也好有地方待客。”张伯宣大声宣布。

        “报!大事不好!”一个下人急冲冲跑进来,大叫着破坏了气氛。

        张伯宣一皱眉挥手就准备打人了,那下人却慌忙跪倒,递过了一封信。张伯宣哼了一声,拿起信来,只看了一遍,他就气得手直哆嗦。又看一遍,他两臂垂下,信也掉在了地上。

        张良离得最近,低头一扫,看清了信中内容。那正是三阳岭传来的消息,关于名门选徒的消息。第一行就写着:“因弓王氏族对外宣布绕云镇张家被除名,取消选徒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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