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具

我理所当然的坐在副驾驶，善馨并没有阻止我。

        “善总，游戏结束，你输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吧！”

        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说话声，自己的心跳声，但我还是感觉太不真实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善馨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接近，她看着我，回道。

        “你的玫瑰了？如果你记性不好我提醒你一下，你说让我接受你的玫瑰，而不是空着手……”

        她完美的计划，成功让我失去了领取她这个奖品的机会。

        我不是没考虑过她会拒绝我，也考虑过事情不会这般简单，但我刚才在把玫瑰拿出去的时候，我还真就没有考虑到---当时无论我怎么选择，我都没办法拿到善馨这个大奖品。

        “长发女孩是你安排的吧？你这样做算是破坏游戏玩法吧？”我和她对视着，开门见山问她道。

        “她是我安排的没错，但你事先有说我不能找人参与游戏吗？”善馨反问我道。

        她的理由无懈可击，我瞬间哑口无言。

        我摇了摇头，准备去开车门下车，不真实的梦终归只是一场梦，正如她一开始所言这场游戏很幼稚。

        “陪我去吃点宵夜吧。”

        善馨启动了车，我下车的行为被迫终止，或者说是我心里期待着能和她共餐。

        尽管她没有征求我的同意，但她能让我陪她一去起吃宵夜的决定，还是让我心里得到几分慰籍。

        开着车的善馨一脸平静，她的视线时不时看一眼路边。

        车停了下来，下车，我眼前出现一家夫妻档大排档，老板看上去得有快六十了，老板娘手里抱着的应该是她孙女。

        善馨把车停在路边，向坐下的我走来，那优雅的步姿，那身段，绝对媲美时装秀那些名模。

        点完菜，善馨看了眼用草扇替她孙女驱赶蚊子的老板娘，看到小女孩腿上有被蚊子叮咬出几个小包，她起身走了过去。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花露水之类的瓶子给老板娘：“在这附近喷点这个，这样就不会有蚊子了。”

        她细小的善意举动，让我内心一阵触动。

        此时的她，脸上带着自然的微笑，我看得出来，她是个有内涵的女人，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坐在我对面：“你选择卖花的地点、方式，这些小女孩她的确想不到，我一时也想不到，你的脑子还是挺灵活的……”

        她抬头看着我，接着说道。

        “但你应该明白，我俩之间是不太可能的，至少以你现在的情况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才会让人过来……。”

        她委婉的拒绝了我，她实事求是的话，我笑了，是苦涩的笑。

        “我明白，我为我之前袭胸的意外向你道歉。”

        我的话说完，她低下了头，刹那间，她白皙的脸颊露出一丝羞红，是那么的诱人。

        好一会，她抬起头：“如果你没意见，我欢迎你明天入职善天服装，我为我之前的拒绝向你道歉。”

        她的脸上，带着些真诚的味道，说完，她等着我的答复，她的脸再一次被一张冰冷的面具给遮住了。

        这一瞬间，我有一种想走过去撕破她那张冰冷面具的冲动。

        但我又何尝不是，我所谓的尊严不同样是一张无形的面具？这张面具又岂是轻易能够撕下来的？

        许久，我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

        善馨愣住了，她绝美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她说道：“这份工作不仅仅是因为你需要一份工作，而是我发现你很适合这份工作。”

        我笑了：“我承认，我是急需一份工作，但我更需要的是一个懂我心的人，而不是施舍。”

        她不解的看着我，她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认为我对她委婉的拒绝还耿耿于怀。

        我继续说道：“等我有一天我吃不上饭了，我也许会接受你的施舍，但现在，我还不需要你善意的施舍。”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善馨今晚给我工作，已经不是一开始因为我当了她挡箭牌的原因，更不是施舍。

        而我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内心排斥她对我有成见，她不是很待见我。

        我虽然没权没钱，但我有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我不想放弃自己仅存的这点可怜自尊。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俩各自吃着自己的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饭吃完了，我站了起来，我去买单，这时我猛地想起我的现金并不够付这顿饭的钱。

        我尴尬的和老板提出用我的身份证抵押，等我去银行取了钱就过来。

        她走了过来，掏出二百递给老板：“剩下的不用找了。”

        我很想拦住她递过去的钱，可我银行卡里面的钱连交房租都不够，我无奈、不甘的放手，我感觉我的尊严又一次被践踏。

        我强作硬气对善馨说：“谢谢施舍，下个月，这顿饭的钱我会还你。”

        “不必了，这顿饭本就是我提出的！”我的话，似乎让善馨特别反感，她看了眼僵在那里的我，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你一直当我在同情你而施舍你！你还是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需要别人施舍吧，你的嘴离不开施舍二字，这只能说明你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人施舍……“

        善馨的话宛如一针见血，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但我却无力辩驳，我艰难的说道：“不要再说了……”

        善馨看着我，她冷笑，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你嘴上不愿意承认你渴望施舍，但你心里面是渴望的，这间接说明，你是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善馨准确的抓住了我心里的懦弱，她在撕扯我的面具，她的话无情的伤害着我的自尊，她的话让我无法抬头。

        我想反击，我想维护自己的尊严，我朝她走了过去，我抱住了她，身子前倾，我的脸慢慢贴近了她的脸。

        这一刻，善馨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她下意识的将身体后仰，她想躲开我的侵略。

        我玩味的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需要别人的‘施舍’，我想要的，你能给我，那你来施舍给我吧！”

        善馨冷眼瞪着我，我的视线和她的视线交集在了一块，我继续说道：“我想你嘴唇的味道肯定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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