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洛丽玛丝的请柬（五十三）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神出鬼没的邢钧忽然带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强化剂？”费蓉睁大了眼睛，“大叔你说的是那种电影里打一针就能变成超级战士或者强化过头不小心就变成丧尸的那种强化剂吗？”

        邢钧失笑，“就你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得多。”费蓉立马冲他扮了个鬼脸。

        狄冰巧很感兴趣，“很久以前就有人提出过这种设想，灵感是从人界那边来的，不过那时候人类的技术都不成熟，所以我一直没听到有人研究成功的。”

        鄂静白却是难得蹙了眉头表达了他的想法，“设想是好的，不过却不见得是好事，强化剂大多数时候都跟拔苗助长没什么区别。”实力这种东西自然是自己一步一步扎扎实实来积攒的，灵异学界还少的了那些妄图寻求捷径结果死得渣都不剩的人么？

        “静白哥别这么严肃嘛，”成人版的乘小呆勾住他的胳膊，“凡事呢有好有坏，这种东西用得好的话就跟找了个好师傅一样，彭晖那种阿斗不也一下子蹦跶上C级了吗？”等等，这个例子好像有点不对……

        封容用指头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把歪掉的楼正回来，“好不好坏不坏你们自己回头讨论，邢钧你继续说。”

        “嗯，”邢钧点头，“既然你们都知道强化剂，那我就不解释它的用途了，你们说得没错，很久之前就有人在打这东西的主意了，不过那时候灵异学界对人界的歧视比较深，觉得这种东西上不了台面，提出设想的人就被忽视了，这项研究也没进行下去，一直到近两年，人界的黑市里突然有了类似的强化剂开始流传，数目不多，就算在黑市都算是禁忌品，普通人类用了之后都会有异能出现，虽然连D-级都不到，但他们不用修行就能得到异能，已经算是很让人吃惊的事情了不是么？”

        “打了一针就能有异能么？”费蓉眨了眨眼睛，“好像占了蛮大的便宜……”

        “这也说不准，”邢钧摇摇头，“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这种药剂虽然看起来好像凭空制造了异能，不过用过的人类没一个是善始善终的，你以为我没打过它的主意么？咳咳，我只是好奇而已……”邢钧举着手对怒瞪他的费蓉讨饶，“可惜这不是能随便沾的东西，用了之后人体的新陈代谢会增加百倍以上，感觉有点像是抗衰老剂的反面版本，我怀疑这个强化剂的原理不对，再好用也是拿命在透支，要不是真的走到绝路，也没多少人会去碰这种东西。”

        “有这种结果不奇怪，”狄冰巧疑惑，“可你刚才说彭晖可能用了这种强化剂？”

        “因为有人在传这种强化剂用在异能力者身上可能效果会不一样，会快速提升实力什么的，副作用未知，但的确是有一些组织买回去做研究了，灵异学界这边的黑市也有动静，你们可以找些卖命的家伙打听打听，应该能找到点风声，实际上我怀疑做出这种药剂的人已经在灵异学界里找人做实验了。”

        林映空忽然一挑眉，和封容对视一眼之后道：“邢钧你是不是想说罗成可能和做出药剂的人有关系？”

        邢钧却不置可否，“我只是提供情报而已，那个彭晖是死在你们总部的，我也没见过尸体，哪知道他是不是用过药剂？”

        “可能要让局里把彭晖的尸体提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他处理掉，”狄冰巧赶紧找手机，“之前彭晖自杀之后的尸检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任由狄冰巧那边鸡飞狗跳，封容看着邢钧，“三桑学院就这么大，彭晖又是个学生，他有没有用强化剂应该挺好查的吧？”

        邢钧笑了，苦胆在笑，“亲爱的的暗部长，我是做情报的，不是做三界之主的，无所不在无所不知，平时没什么事我也不会让人去盯着一个什么特别之处都没有的学生啊，至少在我知道的强化剂交易里没有发现有三桑学院的学生。”

        也就是说还是更有可能是罗成带过来的东西么……林映空又看看封容，对方蹙着眉——整件案子并没有因为邢钧带来的新消息而明朗化。

        “嗯？邢钧你过来了。”就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出去打听消息的祝孟天和丁有蓝回来了，一进门就直奔茶壶，连灌一大壶之后才有空跟邢钧打招呼，随即看向自家顶头上司，郁闷道：“部长，他们都疯了！”

        “他们？”封容见他们满头大汗，便拿过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提低了一些。

        “嗯，清嵘派，奇胥宗，双欢门，霖家……对了，还有戚烽绪那小子。”祝孟天把自己往沙发上一砸，用一种嫌弃的口吻道。

        “一身臭汗的，离我远点。”费蓉也嫌弃地推他，祝孟天干脆装死地往她那边一趟，被邢钧无奈地拦了拦，祝孟天还是得给他面子的，只好把自己挪到单人沙发上，鄙视地瞪瞪费蓉。

        “他们做什么了？”林映空替部长大人问道。

        “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才说他们疯了。”祝孟天道。

        还是丁有蓝说到了重点，“清嵘派、奇胥宗和双欢门都开始派人去接触那些毕业生了，而且……”他费劲脑汁想了个形容词，“荤腥不忌。”

        一听这形容词就知道是祝孟天教坏的，费蓉踹了祝孟天一脚，不解地道：“清嵘派他们不是眼界高的很的么，往年不是精英就不肯收，今年干脆连看也懒得看了，怎么突然急着拉人了？”

        “拉人还好说，霖家那边就更无厘头了，”祝孟天吐槽，“霖慜昊把自己手底下的人全部派了出去，满学校溜达，我和小蓝还特意去跟着看了看，死活也没看出他们这么溜达到底是在干什么。”

        “纯溜达？”乘小呆好奇。

        祝孟天啧了一声，“嗯，跟散步似的走来走去。”

        邢钧也插话道：“我也听手下说了这件事，不过他们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没留意。”

        “就算不做什么事也在显得碍眼，”费蓉吐槽，“他们是在刷存在感吗？”

        “那么戚烽绪又做什么了？”封容出声问道，惹来林映空哀怨的一眼——能不能不每次都关注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他估计是最疯的那个了，”祝孟天摸摸下巴，“明天不是先进行实战团体战么，季也死了，戚烽绪队里就少了一个人，本来他们队里就一个水系一个木系还有三个偏向防御型的妖族，旷宥都不知道嘲笑他几回了，结果他这回直接去组了学院里一个恶名昭彰的混混毕业生，我怀疑他在比赛的时候不是想弄死旷宥就是想报复社会。”不过随机抽签比赛的时候可不一定能遇上旷宥。

        “混混毕业生？”封容表情古怪，“之前说归焦调戏了三桑学院里一个混混头子的妹妹，被放话说要他两只手……这个混混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祝孟天耸耸肩，“戚烽绪找的就是这个混混头子，所以说我怀疑他想弄死旷宥。”归焦死了，不过他是旷宥的亲戚，那混混头子把调戏的事情算在旷宥身上也不奇怪。

        费蓉觉得无语，“戚烽绪怎么就死盯着旷宥了呢，我看着觉得旷宥挺无辜的啊，他不就是嘴毒了点嚣张了点跋扈了点么……”好吧是挺招恨的。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盯谁了吧，”乘小呆还是很同情戚烽绪的，季也死的时候他去拉戚烽绪，最真实地感觉得到他的悲伤，“合着就这么一个宿敌成天找他们麻烦，现在季也死得无缘无故的，不盯着他盯谁？”大概自责也是报仇的原动力之一。

        “其实如果算在旷宥身上也不奇怪吧……”丁有蓝道，“旷宥不是算罗成的半个学生吗，罗成害死了季也，戚烽绪不认识罗成，记恨到旷宥身上也很正常。”

        “罗成害死季也的么？”林映空反问道，不像是在反问他们，倒似是在自言自语，“彭晖杀了十七个人，然后自杀，归焦杀了重弯月，假设A杀了归焦和柳姮澈、季也，那么这个A是罗成还是其他人？”

        封容听懂了他的意思，“我和映空拿之前的网线自杀案和现在的这些案子做过对比……”他把两个人的分析大致地说了一遍，“……这么看来，我们应该还缺少两个关键点，罗成不是喜欢亲自动手的人，这个A——扮演着相当于方树平的角色的人是谁？”

        其他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旷宥，但又立刻迟疑了——旷宥看起来真的不像啊……他身边的那些人如柳姮澈、重弯月等人比他更像。

        “那还有一个关键点呢？”祝孟天追问。

        “重弯月的死因，”封容凝重道，“归焦和柳姮澈的死可以说是灭口，他们有可能是罗成利用的学生之一，但是目前我们对重弯月的身份只有推测，我们没有合适的证据来证明重弯月也是罗成那一派的。”他有预感，查出了这两件事，这次的案子就能落幕了。

        丁有蓝想了想，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那么霖家和强化剂呢？还有清嵘派那些门派。”

        “他们的存在没那么重要，”回答的人是林映空，“从一开始，这些都只是跟案子有间接联系而已。”他甚至怀疑百里梦鄢被引到妖都的原因都有可能跟这些案子的联系不大。

        “也就是说我们没法在解决案子的同时把霖家他们解决掉了？”祝孟天一脸遗憾的表情，其他组员也瞬间打蔫——他们还准备趁机扳倒霖家甚至是拆了清嵘派、奇胥宗和双欢门的台呢，必须给部长大人证明他们是非常有用的！

        不过封容对他们的决心一无所知，比起进展缓慢的案子，此时的他更忧心于几个钟头之后的那场交易——神秘卖家和百里梦鄢的关于请魂印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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