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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辨玉盛会


一进入内环圈中,卢灿拉着田乐群,挤到一处空位,将胸前挂着的望远镜凑近眼睛。

        田乐群被卢灿护在怀中,她掏出一本笔记本还有一支铅笔,负责记录卢灿口述的鉴定信息。杨坤负责挤开左右的人,以免卢灿两人被人挤到;吉瑞挡在三人的外围,他不仅需要防止有人偷听,还需要主意场内广播指挥参赛选手的走向。

        这是昨天四人商议好的分工模式,还不错,实施的很顺利。

        他们现在的位置,属于花坛的北侧,落在卢灿望远镜中的那块毛料,标号二十八,一块足有半人高的黑沙皮。

        望远镜没调整到位,图像有些模糊,卢灿正准备转动胶圈,后面的人潮涌动,喇叭中传来巨大声响,“先进场的选手,继续往前……还有两拨,至少三百名需要进场,大家挤挤!”

        杨坤那小身板,根本扛不住人流,不得已,四人继续往前挤。

        晕!这怎么看?站都站不稳啊!

        不仅如此,身边的声音干扰太严重,抱怨、叫骂声一片,被挤得、被踩鞋的、被撞脑袋的,还有女人的尖叫,估计被人有意无意中占便宜……

        这样的环境,想要“辨玉”?卢灿在拥挤的人流中扭头问身后的的杨坤,“前两年也是这样?”

        “不比这人少!”杨坤的回答很大声,身边的噪音太大,没办法。

        这一刻,卢灿都有些绝望,他真的没有在这种环境中进行过赌石。

        “嗨阿灿,咱们是来旅游的,参加这次活动,不过是为旅途增加点趣味,你是不是太看重结果了?”田乐群的话,适时的出现在耳旁。

        话不重,可落在卢灿的耳中,如黄吕大钟!

        是的,自己着相了!

        不就是一次活动吗?多少年来除了那位神一般的老者,谁也没人拿过第一。

        自己失利,又算什么?

        卢灿低头,在她的秀上亲亲,“谢谢你,田姨……”

        赌石的心境,真的很重要。当他不太在意胜负的时候,看毛料的眼神和准确度,要犀利不少。从左侧到登上花坛的入口处,短短四分之一圆的行程中,大约两分钟时间内,他就通过望远镜,大致判断出四块毛料的基本特征。

        在等候上花坛的那段六米的路程上,再度用望远镜鉴定两块。

        当然,通过望远镜只看到毛料的部分特征,并不能就此下结论,稍后还需要通过其他角度观察,如果有可能,还需要上手,综合之后,才会有正确结果。

        这一度,让卢灿自己都有些吃惊——如果全程都能保证这种效率,说不定八十块毛料,还真的能看完。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跨上花坛,迎面的第一块毛料,就是组委会特设的“复杂疑石”。

        辨玉的奖励很高,可真想要拿到,并不容易。那帮子组委会成员不是善茬,很会坑人,选择的毛料,无一不带有“疑点”,稍不留心,就掉沟里。这一点,刚才在通过转换角度观察毛料时就有所现,眼前这块,更证实辨玉节所用的毛料,都是“精选”!

        前面很多人在路过这块入门第一块大型毛料时,都选择快避开,不耽搁时间。

        无它,这块毛料堪称“翡翠表象特征活标本”!

        黄沙皮,翻沙的正面一道巨裂,足有一尺五,像豁开的大嘴,嘲笑所有闪过的选手;底部有枯,黑漆漆一大块,像一块刚刚结痂的冻疮;带状松花是其表面最杰出的翡翠表症,可惜,松花旁边明显能看到一簇簇的芝麻癣——这种活癣附着力非常强,也就意味着内部翡翠被纠缠的很厉害。

        这块毛料,就是组委会给选手们的当头一棒!

        卢灿估计,单单这一块毛料,就足以将无数渴望冲击至尊奖项的选手逼退!

        “嘶!这也太……”田乐群对毛料不陌生,这种高危毛料,她还真没怎么见过,覆着红唇,惊叹一声。

        虽然大多数人直接选择离开,可毕竟还有两三人在围观。

        能上手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卢灿也顾不得挤着别人,更不会在意什么秩序问题。他没戴手套,直接用手指在那条巨裂缝隙探探——有细微的裂隙,颗粒感不错,能到冰。

        他这一停留,后面立即有人开催。

        顾不上了!掏出手电筒,卢灿快在这块毛料几处松花部位照照,然后扶着毛料顶部,探头看看侧面。

        “靠!”他忍不住骂出声来。

        在行径路途上,根本看不见侧面表现,他个头高,探身刚好能瞅见侧面一道蜿蜒向下的石筋,那可不是石纹,而是石英石所形成的细小筋络。

        这种东西对毛料而言是致命的!这块毛料彻底毁了!

        不过,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辨玉环节,考核的是“种地、玉质重量、色彩”,根本就没有价值这一项——很多选手看到毛料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价值。

        这就是心境平和的好处。

        “田姨,记下这块毛料……”

        田乐群娇嗔的白他一眼,这种称呼怎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尽管是粤语,可万一有人听懂,多不好意思?

        为这一称呼,她说过几次,可他似乎很喜欢,然后……就没有然后,随他去吧。某些场合,这种称呼还真的让自己无比悸动。

        卢灿显然没注意到田乐群,眼睛扫射临近的毛料,口中继续说着,“冰糯,飘绿,三公斤;豆种,癣绿,四公斤左右;底部豆糯,灰蓝,两公斤左右。”

        “三块翠?”田乐群一愣,疑惑的抬头问道。

        卢灿遗憾的点点头,“不错,一块毛料三块翠,双色,可惜,都毁了……”

        做翡翠珠宝的,都见不得料子被毁,田乐群可惜的咬咬嘴唇,还是很忠实的记下。

        “你这人怎么偷看?闪开!”

        卢灿正准备蹲身上手旁边的一块毛料,身后传来一阵推攘,只见杨坤正在用肩膀将一位年轻人从田乐群身边挤开。

        “你瞎说什么?谁偷看了?我正要过去看标号九的毛料。怎么就偷看你们了?”被挤开的那位,三十出头,恼怒的瞪着杨坤。

        另一边,吉瑞站过来伸手在两人中间划拉一下,“阿坤,这里人多,别推攘,辨玉要紧。”

        他又转头对那位汉子所在团队中的一位赌石师傅点头,“蓬昆师傅是吧,刚才有点小误会,别介意。大家还是辨玉吧,时间不多。”

        这应该是清迈本地的一位赌石师傅,吉瑞和皇泰珠宝在清迈颇有名气,那位叫蓬昆的赌石师傅,脸色缓和下来,对吉瑞点点头,算是揭过这事。

        杨坤被吉瑞拽过身子,犹自不忿的吐槽,“那丫的真在偷看,一直盯着弟妹的笔记本。”

        “啊?”田乐群被吓一跳,拍拍胸口。

        偷看别人答案,在这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并不稀奇,而且完全无法界定——我的目光途径你的笔记本,那是巧遇,没办法,人太多。

        再加上卢灿在赌石界,名气很响,他的鉴定被人盯上,很正常。

        杨坤所说的偷看,八成是真的。

        可是,这件事,吉瑞更值得称道,他处理的不错——争执起来,肯定没有确切证据,极有可能会因扰乱辨玉现场纪律,双双被组委会驱逐。

        “一页记一个标号,这样即便被偷看,也只能看到一个,我还是用代码吧。”她很快就自己想到办法。

        不要以为用汉语来标记,就没人看得懂?呵呵,赌石圈中,懂汉语的多了去了。

        “勿论正顺(潮州方言:做什么事不要去计教很多)!”卢灿拍拍杨坤的胳膊,可他一脸茫然,听不懂啊。

        是的,卢灿连说话都改成又急又快的潮州方言,这下还想要偷听和偷窥……

        小小风波,又耽误自己一行人在台上两分钟。

        议定之后,卢灿立即有弯腰前行——没办法,毛料都摆在地上。

        警戒线两侧的毛料好办,基本都能观察一遍,可是,那些花坛內围的毛料,就有问题,只能看,距离太远上不了手啊。

        而上不了手的毛料,足足过四十多块!

        这些毛料纯粹靠看,难怪特么的叫“辨玉会”——只能通过眼睛去辨别。

        更操/蛋的是,中间的那些毛料,同样看不全,其背部,即便是在外围用望远镜,也会被遮挡大部分。

        对这些毛料,只能靠估测。

        “标号七十一,黑乌沙,正面有带状松花,有蟒纹,足部有活癣,目测玉质结构为五公斤左右,种水偏糯,色彩可能为艳绿……田姨,这块毛料需要到台下再看侧面。”

        “标号六十三,黄白皮脱沙,目测为无色翡翠……不对,正面有小绺,貌似有渐变红翡可能……玉质结构的重量在七八公斤左右,这块也需要下台看侧面。”

        “标号三十七,黄沙皮,艳绿,玉质结构在四到五公斤,种水嘛……冰种高绿,好料子……嗯?偏右侧又有黑癣……嘶,这块也要看看黑癣走向才能确定具体重量。”

        …………

        不仅如此,吉瑞又在身后说道,“阿灿,我们的行进度要加快,还有十多块料子没看,只有八分钟了!”

        这种辨玉,实在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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