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今日初一，起身后待会带你去个地方。”冷漠笑着对我说。

        “好！”我一口答应，他先起了身子，说：“你先歇着，我让人叫红泪过来给你梳洗！”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过了不久，红泪拿着脸盆笑着走进来为我梳洗，我笑着打骂道：“就你嘴贫！”

        “小姐，红泪真心替小姐高兴，王爷对小姐的好谁人都能看出来！”

        这时门敲响了，外边传来：“暖儿小姐，王爷吩咐奴婢将补身子的汤水拿过来给您饮用！”

        红泪帮我梳着头发，笑着说：“这才刚说王爷好，小姐你瞧！”

        我心中甜滋滋，道：“你且拿进来吧！”

        北都的春节到处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从踏出王府不远处，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大红灯笼都高高挂起，大街小巷都热闹非凡。

        我坐在马车里，一副兴高采烈地模样，一下子看着左边的繁荣，一下子跑到右边看着外边的景象，回过头问冷漠：“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天台寺。”他递过了给暖炉给我，我接了过来道：“我们去天台寺作甚？是习俗吗？今日初一要去烧香？”

        冷漠笑着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笑着说：“去天台寺还有一段路途，你莫如此上蹦下跳的，昨日是不累吗？”

        我听他这么一说又脸红了。

        马车奔波了好些时候，终于到了天台寺。

        我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发现原来天台寺是在离北都不远处的深山中，寺中的僧人已经站在寺门口迎接。

        “哦弥陀佛，王爷，一切准备就绪了，就等你们到来了！”一位胡子白花花的和尚走过来道。

        “阿弥陀佛，念慈师叔，多日不见。”虚无从马背下来，恭敬地行了礼数。

        “小虚无，多日不见，倒是又壮了些。”

        “有劳方丈了，我请的人是否也已经到了？”冷漠也恭敬问道。

        “昨夜已到，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该踏足本寺，但看到王爷的手信老衲便让他落脚了！”

        “走，带你去见一个人！”冷漠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天台寺。

        走进天台寺的佛堂，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负手站在佛像前边，我喊了一句：“老爹？”

        果真，杀无痕转了过来，他一脸慈爱朝我走过来道：“暖丫头！”

        “老爹，你怎么在这儿？”

        “哦弥陀佛，这位女施主看来便是今日行及第之礼的人了！”念慈方丈走过来说着。

        “及第之礼？”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冷漠。他笑着摸着我的长发道：“你的生辰无人知晓，我便把新的一年第一日当做你的及第之日了，在北都有个习俗，便是女子及第之日能请来道德高深的僧人主持及第礼，会保佑这个女子一生安康。念慈大师自幼修行至今，他的道行在北都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我想着这及第礼本该是由长辈给你绾发插笄，便请了杀前辈过来了。”

        “也难为这小子，提早大半个月差人去魔教寻我！我魔教与佛教本是不相容的，但是我女儿的及第礼我怎么能不参加！”杀无痕淡淡看了一眼冷漠，也摸了摸我的头。

        我一时激动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冷漠连这些都为我提前考虑周到了，我望着他，眼前这个男子，总是能让我的暖了又暖。及第礼对每个女子而言都是十分看重的，迷信之人会认为这一日便是决定女子往后的命运如何。

        一切准备就绪，我的面前放了一杯茶，一碗米饭，听说杯中本该是酒水，但由于在佛堂，便以茶代酒。

        我跪在佛堂中央，念慈大师在佛主面前烧了三炷香，口中念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接着他端着一个盘子，里边放了一把梳子和一支简朴的笄子，杀无痕拿起梳子为我梳了梳长发，接着红泪便为我将长发盘起，杀无痕象征性在边边摸了摸我的头发，便算是他为我盘发，我能感受到他的手摸上我的长发时有些颤抖。

        杀无痕拿起了盘子中的笄子，为我插在了头发上。

        念慈大师的声音又响起：“笄者行拜礼，一拜我佛慈悲，二拜父母恩，三拜兄弟情。”

        我对着佛像拜了一拜，由于没有兄弟，我便对着杀无痕拜了两拜，念慈大师接着说：“拜受祭之，以定尔祥。”

        念慈大师将茶手沾了些许茶水，轻轻沾了站我的嘴唇，又让我吃了几口米饭。

        最后念慈大师声音回荡在佛堂：“礼成！恭喜女施主！”

        我也恭敬回礼：“多谢念慈大师！”

        “暖丫头长大了！”杀无痕叹了一声，说：“都怪你爹我不好，这些年来不知道你的存在，若早点知道，我定不会让你流落在外头！如今你长大了，若你愿意跟随我回魔教，你便是风风光光的魔教唯一的大小姐！”

        “杀前辈，如今暖儿就要成为四王妃了。”冷漠牵住了我的手，杀无痕冷哼了一声：“哼！看不出来我一把年纪却被你这小子耍的团团转！当初在灵山便知道你不简单！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北都的四王爷！”

        “杀前辈，我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对暖儿好，一辈子对她好！”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我杀无痕的女儿谁人敢欺负，我便是削了他的脑袋也不为过！既然暖儿不随我回魔教，等她大婚那日，定要风光从我教会中嫁出，我杀无痕嫁女儿，怎可简简单单？我定要你十里红妆，一路风光迎娶我女儿！”杀无痕看着冷漠认真说道。

        “杀前辈说的极是，只要能娶到暖儿，就算万里红妆都不为过！我给暖儿的东西，定要是最好的！”

        “好小子！算你识做！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一步了，暖儿，自从上次相认，我一回到教中，便让人布置好你的闺房，无论何时，你都可以随时回魔教，魔教便是你的家！”杀无痕拍了拍我的肩膀，想要再嘱咐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转过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冷漠说：“原来有爹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回到了王府，朵哈立刻围住了我道：“哇！暖姐姐，姐夫对你可真好，我今日听说念慈大师基本不为他人主持及第之礼的！可惜我还有两年才能及第，否则就能同你一起请大师为我主持了！暖姐姐，你听说了吗？江湖中的月门派的大弟子和她的师叔五日后将举行比试，胜者为新掌门！”

        “你说什么？”我皱了皱眉，想起了那日在洞中倪秋月前辈临终前的嘱咐，一定要让月门派在江湖中完好无缺。

        我左思右想，告诉红泪帮我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去趟月门派。

        冷漠知道前因后果后，握着我的手说：“我同你一道去。”

        龙啸庄。

        “你说什么？司马赫为阿清举行了及第之礼？”沈湛打翻了茶杯，愤怒地问道。

        “是的公子，此事如今已经在北都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天台寺的念慈大师亲自为大小姐主持的及第礼。公子，如今大小姐算是及第了啊！”沈飞低着头汇报道。

        “司马赫，司马赫……啊……”沈湛忽然失控打翻了桌子上的东西，只有沈飞知道沈湛如今心中该是有多愤怒，从多年前公子就计划好了大小姐的及第之礼，一手准备好大小姐及第之日需要的东西，公子该是认为这世间只有他有资格为大小姐绾发插笄才是，可如今……

        “沈飞，飞鸽传书，让周海速速带着人回龙啸庄！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沈湛红着眼睛低声说道。

        “是，公子！”沈飞转身离去，却见柳贝晞摇着腰肢走了进屋子，沈飞恭敬说道：“二姨娘！”

        沈湛头也没抬，吼道：“滚出去！”

        柳贝晞愣了一愣，随即恢复笑容说：“阿湛，你这是怎么了？”

        忽然沈湛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到了柳贝晞身边，掐住了柳贝晞的脖子，跟在柳贝晞身边的心儿吓得赶集跪落在地，柳贝晞看着眼前的沈湛，一脸冷漠无情，她快喘不过气了，却听沈湛说：“都是你，自你出现，阿清便与我有了分歧！也是因为你，阿清才负气离开龙啸庄！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阿湛……啊……”

        “公子，公子饶命啊，二姨娘快喘不过气了！”心儿哭着求道，柳贝晞不能死，她死了，我可怎么办？心儿心中暗暗祈求道。

        沈湛忽然松开了手，柳贝晞后退了好几步，心儿赶紧扶住她，柳贝晞白着脸已经回不过神，听沈湛说道：“若阿清能回到这龙啸庄，便是这龙啸庄的夫人！你好好做你的二姨娘，或许我能留你一命，若再因为你生出其他事端，这世间便不会再有什么北都郡主！”

        听到沈湛如此说，柳贝晞还未站稳的身子连连退了几步，硬生生挤出一个字：“是。”

        柳贝晞摇摇晃晃回到了屋子，她抓着心儿的手都是凉的，心儿看着她的模样，道：“二姨娘……”

        “心儿，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如今将话讲的如此直白……”

        “二姨娘，你莫着急，我听说魔教有种奇药，名唤紫河车，是魔教左教杨柳的宝贝，听闻吃了之后，男子都会不由自主被女子所吸引，女子更是能永驻青春不老！”心儿暗暗说道。

        “你是说……”

        “二姨娘，听闻那个魔教左教杨柳，并不是什么美人儿，可是这江湖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是前赴后继，若二姨娘能求得那奇药，还怕公子会不理会二姨娘么？”

        “心儿，你说的对，明日你便找找有什么门路求得此药，就算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还有，去江湖中雇几个身手高超的人，我定要那贱人没有命再回龙啸庄！如今我不能自乱了阵脚！心儿，龙啸庄中的人，你要为我好好打点！我不能失去如今的地位！”柳贝晞定了定心神，一一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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