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第十章

安安三岁那一年,  方蓝灵又又又怀孕了。

        “师傅……”方蓝灵坐在金大夫跟前，表□□哭未哭，别提多委屈了。

        “别着急,  事缓则圆！”金大夫正在给天井中花花草草烧水修枝,  说话做事都慢悠悠。

        如今的金大夫悠闲的过着退休生活，名下的店铺与四合院都已经归还了,  她早年教导过的徒弟们也一一回到京城。

        “怎么办啊？”方蓝灵想捂脸,  这一回是她与方安邦放纵了些，唉！早年，她与方安邦都要带着孩子们睡一屋,  到了京城就可以让孩子们睡一屋,  夫妻俩睡一屋。

        哦,  不是不是，安安还小呢,  跟着妈妈睡觉，凡凡带着平平睡,  方安邦没在京城呆多久便独自回了县城。

        第一年（1978年）没考上京城的大学,  那就再考吧,  第二年（1979年）,  也就是今年考上了。

        夫妻俩撇开三姐弟，占了四合院主屋胡天胡地了几回,  结果就意外怀孕了。

        “生啊,  回头去医院找你师兄，让他给你开个条子,  你拿着条子去学校……”金大夫笑着指点，这个关门弟子啊，又没天分又不努力,  要不是投了眼缘！？

        欠了她的，金大夫无奈笑笑，当初填志愿时，一没填西医，二没填中医，而是填了药学……

        药学就药学吧，学了十年中药，加上西药，以后也会是个中西药师……哪知成绩稀烂，门门低分飞过？！

        问？没有天分，年龄大了，记忆不行了……

        金大夫每每放弃这个关门弟子时，可一见面又不由的想宠着些，再宠着些……

        “师傅，那我将大的三个送你这了……”方蓝灵的生父（在农场呆了几年，成了个老农民的样子，身子还行……）倒是想让她将三个外甥送去上海，跟着他住老洋楼。

        可方蓝灵没同意，反过来请父亲过来京城，而父亲不喜欢京城的气候……

        “行行行……”金大夫面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可心底却是高兴的，三个孩子都喜欢，特别是凡凡乖巧又聪明，小时候交过的中医理论基础，都还记得呢，还会拉着弟弟一起背。

        送走了三个大的，四合院内就剩下方蓝灵与方安邦，‘老夫老妻’进入米里调油的‘蜜月期’，就是中间分居了两三年，让他们的感情得到了升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关系比之前更热烈一些。

        “这个孩子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子，都叫无忧……”方安邦将耳朵贴在微微隆起的肚皮上，其实什么都还没有，可他就是想听一听。

        以往方安邦一直在忙工作，还真的从来没这般闲过，方安邦是马哲专业研究生，当然，这个不是方安邦选择的。

        而是被调剂过来，行吧，能来京城就行。

        学得半懂不懂也没关系，教授自己也讲得半懂不懂。

        “方无忧？”不怎么好听呢？可方蓝灵不说不好听，就是笑，整个人笑得甜蜜蜜。

        “不，跟岳父的姓，杨无忧……”方安邦亲了亲爱人的肚皮。

        “痒……”方蓝灵笑着将衣服放下，已经过了最危险的三个月，是可以干点什么，当……大白天的，等一下，凡凡他们要回来一起过周末。

        说凡凡，凡凡就到。

        “妈妈，爸爸，我们回来了……”凡凡是被叔叔的车子送回来，不光送他们回家，还搬了不少礼品下来，凡凡立马甜甜的道谢，这叔叔是金奶奶的学徒，与妈妈是一样的。

        “姐姐，开锁进去吧。”平平提醒道。

        “再等一等。”凡凡是被妈妈叮嘱过，爸爸与妈妈单独在一起时，不可以直接进来，得敲门……然后，等着……

        “凡凡，我的闺女哦……”方安邦拉开房，将凡凡抱了起来，平平与安安立马缠了过来，一人抱一条腿，喊着要抱抱。

        方安邦只得放下凡凡，一边一个抱起平平与安安。

        “安静些，隔壁住着老人呢……”方蓝灵被孩子们的叫声引出来，无奈的提醒一声。

        方安邦这个当爸爸的总是由着孩子来，许是与孩子们分开过一两年，就舍不得讲一句重话，方蓝灵只得出面当这个严母。

        “知道了。”凡凡搂上妈妈的腰，哄道。

        “弟弟们在金奶奶那里乖不乖？”方蓝灵小声问。

        “嗯，乖，金奶奶最喜欢安安，说安安漂亮……”凡凡小嘴一噘。

        “凡凡也漂亮……”方蓝灵笑道。

        “嗯嗯。”凡凡将小脸埋在妈妈的腰间，小声说：“我给归海写信了，他没有回……妈妈，姥爷打电话到金奶奶那，问我寒假能不能回上海？还问我要不要去香港玩？”

        “你怎么讲啊？”方蓝灵也接到过原主父亲的电话，她推说自己问孩子们去，之前香港有亲戚不是好事，如今却又成了好事，香港的是原主姑姑，寄回了不少衣服，都是牛仔的……

        “我听妈妈……”凡凡可机灵了。

        “想去就去吧，你也大了……”方蓝灵是真不管，这个时候觉得亲人可不少呢，便是方安邦养父也让他们一家上山去玩，便是原主妈妈打电话过来，让她带着丈夫儿女回去过年。

        方蓝灵自己哪哪都不爱去，原主不是很聪明，那她也不会太聪明，准备了近十年，才考了一个好成绩，一进入大学就与所有的同学在一个起跑线上，她很努力才堪堪及格……

        方蓝灵说不管那是直不管，这一年春节一家六口（算上肚子的）分开那几处过——

        方安邦陪着她与肚子里的一起在家里过；

        凡凡去了上海陪姥爷（其实是她想念好朋友——小归海——梅书琬大儿子，哦，梅书琬与小上海考回了上海，田岑岑与钱子藏考回了陕东）；

        老二平平上山陪爷爷；

        老三安安被金大夫留在身边。

        “还好生得多，为我们分担分担……明年，肚子里这个也可以为父母分担……”方安邦玩笑道。

        “对，一手奶瓶一手尿布的分担……”方蓝灵嗔道。

        “金大夫说有个古方子可以绝育，我明年试试……”老婆不想再要孩子，方安邦当然明白，他不光打听了古方子，还去医院了解了绝育手术。

        方蓝灵伸头过去亲了一口。

        方安邦霸道的回吻了爱人。

        身边没有闹心的孩子们，那老夫老妻自然而然便纠缠去了床上，有暖气的四合院住着可舒心了。

        一开始方蓝灵占了主动权，在上面蹦跶了一会，可没有持久……很快被丈夫抢走了主动权。

        “放心……放心……”方安邦边安抚边亲吻，特别喜欢亲肚皮，一跳一跳，是个活泼的孩子。

        “嗯。”方蓝灵对丈夫还是放心的。

        ……

        老四生得不巧，在方蓝灵期末考时期，本来成绩就平平，一开始阵痛便心道：完了，得补考了。

        老四杨无忧是个小闺女。

        小闺女百日后便被姥爷抱去上海养了。

        方蓝灵父亲为了无忧可是在京城呆了整整两个多月，他倒是想呆个三天就抱走呢，可被金大夫骂了一通。

        “妈妈，我想妹妹……”凡凡搂着妈妈软绵绵的腰间，撒娇道。

        “想归海弟弟吧。”方蓝灵没好气的道，小时候天天见面也不见得关系多好，如今一个上海一个京城，好像被分开的牛郎与织女般。

        “其实想住姥爷的老洋楼，姥爷说还有……”凡凡在妈妈耳边小声的说去香港。

        “真喜欢，那也可以转学的啦……”方蓝灵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业上，补考是过了，可今年才是1980年，还是大四，还有大五实习，要花更多的时间……

        “不了不了，我这边也有很多好朋友……”凡凡已经是三年级小学生，当着班干部，整日风风火火，好像是什么要紧的领导人般。

        这一次母女对话被方安邦听了去，夜里狠狠的折腾了一回。

        “……”方安邦有些生气，无忧让岳父抱走了，还想将凡凡也送去……

        方蓝灵多冤啊！？不过是逗凡凡呢。当然，如果凡凡真的想去上海念小学，那也是支持的……

        京城是好，那上海也不差啊。

        这是方蓝灵的心底话，因此毕业后有个去上海工作的机会，方蓝灵与方安邦沟通过后还是去了。

        “医院太忙，不适合你，还是上海卫校适合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方安邦哪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他可还没毕业呢。

        可也快了，方安邦毕业论文一交，就来到了上海，当个基层公务员，工作内容还不如在小县城当个民警有意思呢。

        小小螺丝钉。

        “无忧，来，到爸爸这边来……”比起小子，方安邦更疼闺女，不论是凡凡还是无忧，真长得像爱人，白皙漂亮，小小一团。

        “爸爸……”无忧是个小淑女欠了欠身，她不是爸爸一招手就去飞奔过来的凡凡，她一直呆在姥爷身边，与爸爸不是很熟悉。

        “唉，我的小棉袄……”方安邦笑着过去将无忧抱了起来。

        “妈妈……”无忧不喜欢被爸爸抱，不过她不说，而是向另一边与姐姐说话的方蓝灵求救。

        方蓝灵当没看到，由着丈夫稀罕小闺女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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