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今日中午，白书与下园的小伙伴们相约一块儿到食堂吃饭，也谈起了最近学院最热的话题——秋序舞会。

        下园学生根本没把秋序舞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知道尽管和下园同学抱团搭档，自己一定也会被视作落单的那一群人，另类的万众瞩目。

        “我们自己开心就好啦，别在意别人的目光。”彭佳缘安慰着大家，其实她自己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呢。

        只是还有一个难题需要面临，那就是下园里面即使抱团搭档有些人也一定会落单，因为规定好了是一男一女搭档，加上高一和高二的下园学生加起来是十三人，本就无法做到完美的两两配对。其中尤为难做的是白书、彭佳缘与林木一这个三人行组合，白书似有所察觉，主动道：“我没关系的，佳缘你和木一搭档吧。”

        彭佳缘鼓起脸，“我的小书书……”

        白书怕对方因为顾及自己而最终落单，又道：“没事的。”

        在白书的坚持之下，也只得这样了，毕竟无论如何安排三人之中定会有人要做出让步。

        因应秋序舞会即将到来，午饭过后学院里的学生不用上下午原定的课堂，此消息一出，学院上下齐齐欢呼雀跃。这是因为学院给学生安排了秋序舞会前的准备活动——初步配对。

        领路者带领着高一与高二的学生来到了空旷的练舞厅，面积之大可容纳几百人，在这里说话好像都有回音。

        高一和高二全体学生出奇地安静，皆睁大眼睛环视着练舞厅，太大，太华丽了。

        “各位同学，午安。”前方传来一把女声，是负责此次秋序舞会的女老师陈老师。

        大家兴奋地应道：“老师午安。”

        “相信大家都已经得悉学院即将举办的秋序舞会了，今天将大家聚集在此是为了进行初步配对。”话音一落，众人谈话声渐起，大部分都来自高一新生的。

        “初步配对？”

        “意思是现在就要选择好舞伴吗？没有人要怎么办？”

        陈老师停顿下来，待至大家的讨论声渐息以后才继续说道：“各位请稍安勿躁，老师会给你们慢慢解释，特别是高一新生们。”她清了清嗓子，“大家应该大致猜到了，初步配对是秋序舞会前准备的活动，目的是为了加快舞会搭档选择的效率。老师也年轻过，很了解你们这帮小孩儿正值青春年华的那些小心思，忸怩得很，可是秋序舞会准备功夫繁多，配对搭档只是这其中一环呢，学院一直以来也相当看重这个活动，不希望掉链子。希望大家能藉着这时机，找到适合自己的搭档。自然，肯定会有人落单的，学院并不负责，也不会对此过分苛责，落单的就落单，但照样也需要出席秋序舞会。明白了吗？”

        下面齐声道：“明白。”

        陈老师一口气传达完此次聚集的目的后，向一旁漂浮着的领路者递了个眼神，领路者领会其意，徐徐飘至中央，“各位同学，现在我们会先请已经有搭档的同学出列，可以来到左手边排队静候。”

        此指示一出，已经有不少同学先后出列，两两并行地去到左手边排队，脸上是隐藏不住的春风得意，仿佛越快找到搭档就证明自己人缘越好。

        一直到他们发现高二的沈祐予居然没有出列，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才慢慢稀释掉，同时大感震惊，难道说他今年也有私人原因而不能参加吗？

        安葳也在左手边的队列中，见此景心生疑惑，今天中午吃完饭后自己刻意到茶水间等他，问有没有选择好舞伴，对方分明与自己说的是已经有选择好的舞伴啊，怎么现下却一直不出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很大机会是今天中午自己被沈祐予给诓骗了，更不想承认的是他诓骗自己背后的用意是他想拒绝自己，即便还没有选择好的舞伴也想要拒绝自己。思及此，安葳的心沉重地往下坠。

        左手边的队列中有不少人已经想甩掉自己原本的搭档，转投沈祐予的怀抱，既然你还没有搭档，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努力一点就有机会了呢？

        有些人只是精神上努力了，而有些人却是付诸行动了，跑到沈祐予面前，其中一位是上次庄园三日两夜游的乔欢欣，她开心地与对方打招呼，“嗨，师哥，你还记得我吗？”

        沈祐予扫了对方一眼，微笑着道：“记得。”

        乔欢欣心中欢喜，觉得成了，对方居然还记得自己，果真是自己魅力太大了，不然的话怎么解释才三日两夜的庄园游他已经记住自己了呢？

        她乘胜追击，“师哥，你还没有舞伴吗？”

        沈祐予摇摇头，“是的。”

        虽然对于师哥还没有舞伴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但乔欢欣并没有过多的深思，她现在只想快点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搭档，然后在秋序舞会上迎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与他舞上一曲华尔兹，仅仅只是幻想已觉幸福。

        “师哥，那、那我能和你搭档吗？”乔欢欣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眼睛耳朵在观察偷听着事态的发展，皆盼着对方被沈祐予回绝。

        须臾，一把好听的声音响起，温柔道：“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是何意？

        乔欢欣预设过多种被回绝与答应的可能性答案，但愣是没预想到对方这让人摸不着头脑、模棱两可的答复。

        “呵呵，人家这是性格温和，顾及你的脸面给你台阶下呢，还听不懂吗？明明都已经有搭档了还上赶着来勾搭人沈祐予，脸皮真厚。亏得沈祐予人好，不懂拒绝，要我我就直接甩脸色给她看了。”有看不惯的同学开始不留余地地攻击乔欢欣，乔欢欣听到后脸霎时间变红，真的是这样吗？他的潜台词原来是在拒绝自己？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酸涩果实，被刺激的味道吓得直哆嗦，接着连忙跑走了。

        有前人探路，其余人也不敢贸贸然行动了，只得收起那暗戳戳的小心思，老实起来。

        陆陆续续，有搭档的同学已经排到了左手边的队列当中，让人再次诧异的是棋牌社居然有两位社员还没有搭档，一位自然是早已引起轰动的沈祐予，而另一位则是出了名高冷难搞的江槐，与沈祐予从容自如的神态相比，后者此刻的脸是隔着几米也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陈老师见众人都差不多配对好了，又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扫视一下剩下还没配对的人都有谁，眸中也闪过一抹意外，开口说道：“余下的同学，请你们在目前剩下的人选里面进行配对。男女请先分开排队。”

        剩下的人都跟随陈老师的指令，男男女女分开站立，不久后便形成两条分明的队列。

        半晌，陈老师继续下达指令，“请同学们现在找人进行配对，务必要快，切勿忸怩。越拖到最后，越是引人注目。”陈老师太懂现在的年轻人的小九九了，最后那句话简直直击大家命脉，所以这次秋序舞会初步配对才找来她负责。

        大部分剩下的人多是不在意的以及羞于启齿的同学，在对面的人选里面徘徊不定，最后随便选择一个比较合眼缘的算了，“同学，一起吗？”通常到了这个阶段也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赶紧解决好自己的“终身大事”才是至上，还挑三拣四的不嫌丢人吗？“可以。”

        就这样，余下的人也逐渐缩减，正往左手边队列前行着，沈祐予却仍毫无动作，让人摸不透的他想法。

        要说没人想和他配对是不可能的，关键是人家似乎没有和其他人配对的意向啊。

        一直到人选里面只剩下女生队列里面的白书以及男生队列里面的沈祐予和江槐，全场瞩目。

        左手边队列的彭佳缘已经焦急到哭了出来，后悔道：“早知道…早知道…”林木一知她想表达什么，抚着她后背安慰道：“和你没关系，要追究起来我也有责任，别难过了佳缘。”说话间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对方。

        其余人热烈地讨论起来，尤其是对白书的外貌评头论足，“我的天呐！剩下的那位女生是什么鬼？是下园的吧？沈祐予和江槐其中一个要和她进行配对吗？还好可以选择落单。”

        “那还不如刚刚那位厚脸皮的高一新生呢。”有高二的人发言道。

        这时候有逻辑较为清晰的同学沉静地分析着目前的状况，“你们还记得方才沈祐予婉言回绝那高一新生的话吗？”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众人顺着那人的思路重新回想起一遍沈祐予的话，纷纷道：“记得，怎么了？”

        “我听人说之前庄园三日两夜游的时候沈祐予对下园学生很是照拂，后来在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有人拐着弯问沈祐予对下园学生的态度，当时他的回答是怎么样你们猜猜看。”那人卖关子道。

        “不知道，你快说吧。”大家催促着。

        “类似意思就是需要面面俱到照顾到所有人呗，他也觉得累但没办法。”

        大家瞬间醍醐灌顶，这就是说学院有给沈祐予任务？所以说这次秋序舞会初步配对才刻意留到最后，只是为了照顾被余下的同学？这也太伟大、太贴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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