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何为道

伴随着时间流逝。

苏尘的手，已经在周围摸了一番。

周围三尺之外，就是石壁，什么都没有。

“这，所谓的试炼，就是将我困在这个地方否？淬炼心境？真是无趣！”探寻了一番后，纵然苏尘也是不禁暗道一声。

从此地，他找不到任何的门道。

体内一切的力量都无妨调动，不论是玄气还是气劲。

轻叹了一口气，苏尘原本盘坐下来。

想要欲图引动体内的玄气以及气劲之力，但却是毫无所用。便如有一座牢笼一般，将道脉之中的玄气锁住了。

而四肢百骸之中，原本充盈如溪涌流的气劲，此刻也是如干涸了一般。

纵然，那道脉之上附着着的道韵，也暗淡无光。

此时他就是一个毫无力气的凡人。

见无所事事，苏尘干脆闭上了眼睛。纵然无法调动玄气，但他发现，他的剑意却如海潮般在他的丹田之中涌流。

仅需要轻轻运转，便能凝化作实质。

而也只有在这片刻的安静之中，他才能平静下心绪和有时间，来品味属于他的剑意。

这剑意由来很匆忙，是生死之际遁入圣王所留下的意境之中时，而领悟与心的。时至现在，他也没有好好观察过。

那指尖犹如水珠般跃动的剑意，如清波泛涟漪。

从中可以真切感受到一股，势若天地、苍劲霸道的意志。那是属于苏尘的意志，也是苏尘一路而来，所领悟到的意。

剑意，记载承接的是，剑者对于道的真意。

每个人，对于所行的路，所走的道，都有不同尚且独特的认知。

而苏尘的意，却是半数来自于己身，半数来自于圣王的。

而圣王所走的是“无敌”之道，傲立于天地之间，坐拥万千，众生伏首。

他把他对剑道的真意，转嫁到了苏尘的身上。

推助苏尘一步登天，领悟了剑意，而且直入剑意化形之境。

这已经是某些人穷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地步。

说是幸，也是不幸。

因为他大体承载的是圣王的道，而并非是他所崇尚的道。

现在，苏尘更想把这意变为自己的意。

“无敌之道，一生所行无敌路。我自一力降十会，自当一剑破万法！”苏尘感受着似如横压天地的真意，一时间轻声呢喃。

无敌道，傲立群雄。

而又何为无敌，

邀游星辰，星辰日月同寿，只手镇压三千界，这是为无敌。

天塌地陷，我自遗世而独立，视为无敌。

众生为蝼蚁，霞光为彩衣，云霓为坐骑，看尽世间繁华错落，却予世界俯首之力，视为无敌。

圣王的无敌，是求败，是抬手镇压寰宇的无敌。

这并非苏尘所求的无敌，他所求的无敌，是超脱于世俗之中，跻身于苍穹之中，一生不败，剑斩幽冥，落日月的无敌！

当如，剑俗人无敌，世间大无双。

“我的道，不为苍生尽伏首，只为登峰造极，视苍生为渺渺！为苍渺大道，求一生无败，又求一人求败！”苏尘陡然剑意化海，意变如深。

这原本剑意之中，又多了一分凌厉和霸道。

似寂寥孤独，又似无败而叹。

这是苏尘的道，这是他所走的无敌之道。

他的道，更甚圣王所念的无敌，超脱于世俗万众，犹如诉说举世无敌。

“静心方能闻道。这第一关的试炼，接近尾声，入炼者，可否告诉我，你认为，何为道？”有苍老的声音徐徐而来。

苏尘盘膝，仰头，淡漠出声。

“无敌而求败！我一剑破万法！”

十一字淡漠出口，天地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那苍老的声音，一顿，如是在笑，“好！足够霸道！你更胜老朽当年的风采，想不到，我天云宗后辈有如此骄者，后生可畏！”

“过誉了！”苏尘笑了笑，“那这第一关的试炼，是否可过？”

“还不足以。”那苍老的声音笑了笑，道：“你还需要再回答老朽三个问题，之后，这第一关的试炼，方才算圆满！”

“好，那你问吧。”

“如果你所想求一生无败，但又一人求败！那你觉得，你的终点又在何处？求败之后，为何？你的道，就限于此？”

闻言，苏尘似是在沉吟，默然无话。

“你的道，确实足够宽宏，无敌，确实让无数人倾心！你在此脱颖而出，能悟出你觉得无敌的真意，可太过于不切实际了！”

“老朽，也见过不少人，欲要走这无敌之道，可皆半途而弃之。这高高在上的路，不是常人能够走的，也不是常人配走的！”

“无敌之路有限，而无敌之心也脆弱易碎！后辈，你能够悟得无敌之心，老朽也是赞赏，但你可知道这条路的艰辛？”

“而且，你的无敌之路，尚不圆满。老朽也并非是打击，而是警醒，无敌并非寻常路，早拿起也可早放下，再走他路。”

他的话如洪钟炸响。

苏尘轻闭着眼，但如惊雷在耳畔回响。

剑意在他的周身萦绕，似在蓦然流转，氤氲之间，在颤抖。

那苍老的声音落下话语，便无声沉寂下来了。

仅剩下苏尘一人盘膝，全身颤抖着，似乎是陷入了长久的痛苦，他嘴中呢喃自语着：“无敌之后，那路又是什么呢？”

他只在考虑着眼前之物。

在天云宗，或者说在青年一辈之中，他称得上是无敌之态。

身负天道圣体，仅仅粹体九品，纵然先天境也不是他的一手之敌，铸就了他如今的自信还有狂傲，心可比天高。

可他还是忘记了，这是由于天道圣体带来的，如果没有天道圣体，他或许还是那般的默默无闻，只是毫不起眼的寻常弟子罢了。

馈赠来自于上天，也来自于机遇。

故此，天道圣体，欲走无敌之路，这是自古以来尽是。

因为，他们展露出峥嵘，寻常武者，在他们看来，都是土鸡瓦狗。

但往往忽略掉了，修行之路，本就是心境与真元兼修。有时候，心境出了差错，那么便会是永远的错误，无法弥补。

而如今，那苍老声音，一句话，便让初闻道的苏尘，陷入沉思。

无敌之路的终点，是什么？亘古无敌？

世界无其之大，连圣王，也都不敢说亘古无敌，那无敌之路的尽头又会是什么呢？

又有谁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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