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族长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你们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仙缘也不是取之无尽，用之不竭的，每天都有次数限制。”

        “你们想想，凡事都是有付出才会得到回报。小石头能得神仙的青眼，怎么会没有代价呢？说不定小石头从小体弱多病就是这样来的。”

        说到这，族长留了一点时间给大家做心理准备，看着若有所思的众人，这才继继说下去：“经过试探，我们发现仙宝可以取东西，虽然得到的东西种类不一，但是大家要学会知足和感恩。”

        “不然，惹了神仙不高兴，把法宝一收回大家就什么都没有了，受苦的还是我们自己。”

        族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村里人纷纷点头赞同，在下面议论纷纷。

        “族长说得对，我们可不能以为有了仙宝就什么都不做。这可是神仙给小石头的机缘。小石头心疼我们大家伙儿，才愿意和大家分享，我们可不能恩将仇报。”

        “李大哥说得对！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小石头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能让小石头难做，我们要团结起来，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共渡难关。”

        “是啊，是啊……”

        最终，大家也讨论出了结果，由村里的另一个大姓李家的代表站出来表态。

        “族长他们说得在理，小石头生性质朴纯良，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的保护好他。只要人心齐，什么困难过不去？”

        柳林和张恒对视一眼，眼中含着对村里人的欣慰和自豪。他们清流村果然是一股清流，有这样的心性，日子再难也不怕。

        毕竟是柳家人提供的粮食，张恒退后一步把机会留给柳林。柳林也领了这个人情。

        “好了，事情已经说完，大家要牢牢记住，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免得到时候出意外。接下来就先让大家好好吃一顿吧。”

        “哦，太好了！有吃的了！真是太感谢小石头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他，看谁敢欺负小石头。”一个男子握紧拳头大声说道。

        族长不管其他人心里的想法，他点了几个手脚麻利，力气尚存的壮年男子搬运粮食。

        清流村只是肃宁县下的一个小村落，一共有二十三户人家。平均每户十几口人。

        加上连年天灾，最后坚持到现在的只剩下两百四十余人。其中老人小孩占了四成左右，剩余的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今天小石头得到的粮食总共只有三十二斤，根本不够分，可是大家东拼西凑，再掺点儿野菜，也能保证每个人都吃个半饱，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时候每天能喝一碗稀汤汤的糊糊就能熬一整天，他们已经很久不曾吃过半饱了。

        何况还有一些糕点零食，小石头甚至还把烧鸡贡献出来。村里人爱怜的看着他，给他留了两个大鸡腿。零食糕点也留给他解馋。

        剩下的才加入锅里一起煮了。好久没沾荤腥，加入烧鸡后，香味直往大家鼻子里钻，肚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一声声吞咽的动静此起彼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谁会笑话对方。

        苗氏和族长家的、里长家的带头做饭，顶着一大群人火热的眼神，她们面不改色，手脚麻利的搅动着锅底。

        自告奋勇烧火的柳石几人更是万分小心的控制着火候，离得近真是要命，他们痛并快乐的想着。

        大锅汤面终于好了！

        吃饭的家伙都带着，这次几家人贡献出了家里的大锅，一个熬米粥，一个煮糊糊，一个煮野菜汤面。

        一听可以开饭，大家很自觉的排队等候。甚至优先礼让老人和小孩。清流村的风气可见一斑。

        每个人都分到三样吃食，一样一小勺，混在一起也有满满一碗。

        混杂着鸡肉的大杂烩入口鲜香细腻，里面虽然有野菜的苦涩，可也盖不住白米白面的口感。

        心满意足的吃着碗里的糊糊，感受着肚子里升起的暖意，众人不由发出一声喟叹。

        这白米白面是他们平日里都吃不起的东西，想不到如今逃难途中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嘿～真好呀！

        这都要感谢小石头，如果不是他，哪会有这样的待遇？

        柳树等人知道小孩的肠胃弱，所以他们就把那些糕点分一分，和着白粥喂给十岁以下的孩子们。

        糕点软糯香甜，口感细腻，吃着好吃的糕点，小石头在孩子们心里的地位瞬间变成最高。

        他们吃完后还小心的舔掉粘在脸上，手上的碎屑，有的甚至将不小心掉落到地上的也捡起来吃掉，不浪费如何一点食物。

        之前，孩子们也尝试过把糕点分给家里人吃，可是大人们怎么忍心从孩子嘴里夺食，他们连连摆手说自己不想吃。

        看着孩子们小心收拾的场景，清流村人既满足又心酸。

        吃过一顿带肉的大餐，大家肚子里好歹有了点油水。他们趁着天色还早，日头尚未高起，赶紧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他们既要躲着天气，也要防备匪祸兵乱，一路上都不平静。幸好村里的张猎户带头打探情况，这才使他们躲过一次又一次危险。

        柳家人正收拾着，几个妇人凑上来，面带笑容的帮他们打包好东西，顺手就把一些不重要的包裹拎在手里。

        显然是想帮忙拿行李。苗氏正想推脱，就被其中的里长夫人堵住了话头。

        “哎呀，柳树家的，你看你们还要分心照顾小石头，这些包裹就由我们来分担吧。一人一个也不多，你们放心，肯定不会出差错。”

        苗氏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东西也不是很多，还是能拿得下的。”

        “你不用客气，我们都受了你们家的恩情，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就这么说定了，不然就是不放心我们。”

        话都说道这份上，再推脱就过了，苗氏只好谢过众人。

        小石头被苗氏抱在怀里，被家里人护在中间。柳矾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留下的小蛋糕。

        预备等小石头饿了就拿来垫肚子。

        清流村的村民把老人和小孩护在中间，青壮年在外围。而苗氏婆媳一行又被安排在最里面，安全无虞。

        小石头大病初愈，吃饱之后就想睡觉。这会儿被苗氏抱着，不多时就眼一眯，头一低，靠着她的肩上睡着了。

        看着睡过去的小石头，周围人自觉的压低声音，放轻动作，尽量不要打扰他休息。

        走在路上，四处不见半点绿色，就连周围的大树都被剥皮而死，只留下一棵棵干枯的树木，枝枝丫丫的耸立着。

        放眼望去，入目之处皆是土黄色，压抑的氛围在人群中蔓延。

        太阳虽然还没高升，可是已经有了几分灼热的温度，走了没多久，每个人的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子。

        人们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天气，他们一声不吭的大步前进，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找到暂时歇脚的地方。

        不然，等到了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可没人能坚持下去。如果运气不错，能找到水源更好，他们的储水量也不多了。

        虽然有小石头的仙宝支撑，可是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也不能完全依赖于此，还是要自己找出路。

        走了几个时辰，太阳已经爬到头顶，烫人的温度连大人都快坚持不住，更别说那些半大的孩子。

        一个个嘴唇干裂也舍不得喝水，突然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再也走不动了，他眼前发昏，浑身乏力，喉咙灼热发疼，呼出的气一声比一声沉重。

        男孩的母亲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孩子们的身上，察觉到男孩的不对劲，她着急的上前查看。

        “小七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小七听见母亲的声音，却也提不起力气回应她，只能轻轻的摇头，可是头一摇就难受。

        也不是他母亲小李氏眼疾手快拖着他，他就直接倒下了。

        “小七，你可别出事啊！是不是渴了，快，先喝点水。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地方休息的。”

        小李氏边说，边拧开竹筒的木塞，将水递到小七嘴边。

        也许是真的渴得受不了，小七就着母亲的手小口的喝了几口。天气太热，入口的水虽然不凉快，可也缓解了干渴。

        缓过来后，小七就舍不得再喝，有了水的滋润，小七也恢复了一点气力。抬手推了一下小李氏的手，示意自己喝好了。

        小李氏心疼他，劝他再喝点。小七也挂心家人，看着母亲裂开的嘴唇，将水推到她面前：“娘，你也喝一点吧，嘴都脱皮了。”

        “好好，小七知道心疼娘了，娘这就喝。”小李氏笑眯眯的说道，只略沾了沾唇，就放下竹筒，心里比喝了甘泉还甜。

        小石头早就被热醒，他好奇的四处张望，正好看见了李氏母子的互动。

        他抬头看看苗氏，果然嘴唇也干得死皮翘起：“奶奶，我之前的饮料还没喝完，你喝一点吧。”

        苗氏还以为是孙子想喝又不好意思，就随手打开一个葫芦。这些饮料都被各式葫芦装着，取用很方便。

        看着递到嘴边的饮料，小石头并没有喝而是坚持让苗氏喝。苗氏拗不过他，顺从的喝了一口。

        入口的饮料香甜，苗氏的心里更甜。她喝过就让小石头也喝，小石头知道躲不掉，也喝了一点。

        之前尝过的味道确实很好，他也馋了。不过懂事的他也只喝了一小口。

        苗氏把葫芦递给大儿媳李氏和孙媳张氏，又拿出一个葫芦递给丈夫，让男人们分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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