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八章 追求终极

“试想一下……”见到李东八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紫霄道长抓着机会，继续劝说道：“只要能毁去旧天道，重塑新天道。皆是，我们便是三界的主宰。你和那丫头也可以双宿双飞，厮守永恒。”

        “大团圆结局么？”李东八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没有立刻肯定却也没有马上否定，而是再度问道：“既然说到这里，我能否问一下。当年，你和萱九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宿命吧……”紫霄道长斟酌了一番言语后，这才缓缓道来：“当时，我刚刚舍弃了旧身躯。也是在那个时候，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同一个年代，出现了两个可以左右历史发展的人……这是宿命……”

        “而且……”想起了那个天之娇女，紫霄道长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激动：“我用了近乎一生的时间，才窥破天机，晋升命师之境。她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不过双十的年华，便已到达我穷极一生才到达的境界。”

        “不服气是么？”同样地想起了当初那个孤傲的萱九娘，那个在年纪轻轻便能达到极致境界的萱九娘，李东八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柔情。确实，那时的萱九娘有着足够傲人的资本。

        听到李东八的讥讽，紫霄道长反而冷静了下来。很快就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冷笑着应道：“的确是不服气。所以，我便寻到了她，与其一争高下。”

        “可是，当时的我，才刚刚重生。用着这些凡俗之夫的身躯，根本就无法发挥我的全部实力。”似乎想起了当年那一战，那耻辱的一败。紫霄道长的老脸涨的通红，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你败了。”李东八没有任何的表情，只轻声道出了当时那一战结果。可是，如果紫霄真的输给了萱九娘，为什么他还活着？就萱九娘的机警，不可能不知道留着紫霄道长有多大的隐患。

        紫霄道长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苦笑，应道：“的确是我败了……确实。就算是颠峰时期的我，估计也不是那丫头的对手。就在我以为，我的性命会就此结束的时候，她却根本不屑杀了我！！”恍惚间，紫霄道长似是又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鄙夷的眼神，又似是看到了她施舍般的饶过了自己一命。但是，就算她放过了自己，却只能增加自己的对她的怨恨。

        “后来，我就一直追查。她不过双十年华，怎么可能比我强那么多……”说着话，紫霄道长的双目渐渐布满了血丝：“最后，我发现了。她不过是靠着阎王鬼玺那样的东西，投机取巧，踏入了命师之境而已。强于我的原因，也是因为阎王鬼玺。”

        “还以为有了阎王鬼玺，这世间便再无敌手。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和她一样的命师，在她眼里，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说到这里，紫霄道长毫无征兆地狂笑了起来：“但是，她也没想到。就是她的那一份傲气，那目中无人的傲气，给我有了机会……因为阎王鬼玺而成功，也是因为阎王鬼玺而死！！”

        “你错了。阎王鬼玺是在萱九娘成为命师后，才收集的。而且，就算我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但是，我可以肯定，萱九娘与你对战时，绝对不会使用阎王鬼玺……”要说对萱九娘的熟悉，没人比得上李东八。阎王鬼玺的事情，已经由萱九娘亲自承认过。那是当初两人一同游历四海的时候，私下收集的。并且，两人的相视，是在选萱九娘和紫霄道长决斗之后的事，也就是说……李东八冷笑着，补充道：“因为，那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有阎王鬼玺！！”

        “倒是你……”李东八冷眉横对着紫霄，哼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是萱九娘放你一条生路。你却恩将仇报，反而将她逼死！”萱九娘的所达到的高度，注定让她带有傲视一切的性格。但，哪怕是这样，也不会如紫霄所言，视其如蝼蚁一般，不屑一顾。当时的萱九娘，之所以放过紫霄，完全就是出自一番慈悲之心。可恰恰就是那不该有的慈悲，让她有了这样的结果。

        现在想想，李东八甚是无奈。如果当初萱九娘狠下心来，除掉紫霄这个祸害。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她不会被逼到违逆天道，也就不会惨遭天道的刑罚。而自己……也不会得到这永生之躯，不会发生这一切。但……或许这也是天命吧……如果萱九娘在那时杀了紫霄。她就不会为了躲避紫霄道长而四处游历，也就不会去寻找三死金，不会遇到自己……

        “不可能，这不可能！！”紫霄道长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连连否定道：“如果不是仗着阎王鬼玺，她怎么可能在如此年纪就能成为命师，怎么可能敌得过我？！”

        “阎王鬼玺？哼……”李东八轻蔑地冷哼着：“那只不过你用来拒绝接受失败这一结果的理由而已。”

        说到底，紫霄道长也不过是不愿意承认有萱九娘这样的存在而已。见紫霄道长陷入了沉默之中，李东八又再度补充道：“如果真的需要理由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她是真正的天才，相术天才。”

        “天才……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丫头的确称得上是天才。但……那又如何？紫霄道长咀嚼着这个词，发出低沉的阴笑声：“纵使是天才，那又怎样。到最后，她还是输了，在这场以性命为赌注的博弈中，她败了！！”

        “那是因为你以我的性命，要挟她，将她逼死的！！”提及萱九娘的死因，曾经一代天骄之女的陨落，挚爱之人的离世。李东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怒指紫霄，指责道：“你不过是小人一个！”

        “逼死她的不是我。”紫霄道长同样提高了音量，反驳道：“是你！！你才是逼死她的罪魁祸首。”

        “是我？”李东八一愣，完全不知道紫霄道长说的什么意思，反笑道：“我怎么可能害死她。”

        “我当时只是以你的性命要挟她交出阎王鬼玺而已。”紫霄道长急道：“只要她放弃你的性命，或者只要她交出阎王鬼玺，她就不用死。是你，你成了她的牵挂，让她宁愿违逆天道，也要换取你的生存。”

        “这什么强盗逻辑！”这番言论，听得李东八怒极反笑。这样不合逻辑，不合常理的话，居然是出自堂堂一位命师的口中，确实让李东八忍不住发笑。就像是一个持刀的劫匪在抢劫，就因为对方不愿意交出财物，而将其杀死。这样，能怪对方不配合而丢了性命？！

        而且，就算萱九娘不为自己逆天改命，直接就交出了阎王鬼玺。谁又能保证紫霄道长会放过他们？反之，紫霄道长得到了阎王鬼玺后，自己没了依凭，才是最危险的做法。

        思索间，李东八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眼前这个说话完全不合常理的人，当真就是和萱九娘斗了上千年，逼得自己几乎无路可走的紫霄道长？当真就是那能力通天，运筹帷幄的命师？到这时，李东八甚至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是紫霄，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

        看紫霄道长的模样，似乎是急糊涂了。不过，作为命师，心里承受能力真就这么弱？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其急昏了脑袋？正疑惑中，却见到紫霄道长背后那保镖模样的男子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送到了紫霄道长的面前：“道长，请控制好您的情绪。”

        紫霄道长斜眼冷冷地望了一下那男子，脸色不悦地接过了他递来的药丸，张口吞下。而后，便见到紫霄道长脸上的潮红快速退去，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如常态。

        “看来，这禁术也并非没有风险的啊……”根据紫霄道长先前的状态，还有现在吞下的药丸。李东八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冷笑着讥讽道。

        “如你所见……”紫霄道长也没有否认，直接了当地就肯定了李东八的猜想。服下药丸后，紫霄道长的情绪安稳了下来。深呼一口气，似乎不想再与李东八继续讨论过往的事情，低声道：“不过前事如何，皆成了定局。成也罢，败也罢，都过去了。如今，我想要做的事，已经无人可阻止了。”

        “篡天？”再度提起这事，李东八也跟着问道：“你打算怎么做？用阎王鬼玺？”

        “正是。”紫霄道长的脸上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光有阎王鬼玺，还不足够……”

        “你没有运使阎王鬼玺的能力……”说到这点，李东八一针见血地提了出来。又再度笑道：“就算你得到了阎王鬼玺，却没有能力去用。毕竟，你不是萱九娘……”

        “用不着再想激怒我，没用。”紫霄道长自信地笑了出来：“你说的是实话。所以，我才需要与你合作……不过，看你的态度，似乎已经很明确了……”

        “拒绝么？”李东八微笑着，轻轻摇头，道：“不……我很有兴趣。”紫霄说的没错，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那都已经过去了。而现在，李东八活得已经足够久了，萱九娘承受的痛苦也足够多了。他想要终止这一切，停止这一切。

        哪怕是要与自己的宿敌合作，哪怕他是打算毁灭天道……但……只要有一点希望，有一点可能。李东八都想尝试，只要……能帮助萱九娘脱离苦海……不过，以紫霄道长的野心，似乎并不仅限于天道……想到这里，李东八又再度追问道：“在那以前，我想先问一下，你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察觉出来了么？”紫霄道长似乎很是赞赏李东八的机智，莞尔笑道：“如果仅仅是三界……太渺小了……我追求的是……终极。”

        “终极？”这话说得李东八云里雾里，不明白其中蕴含的什么信息，更不知道紫霄所说的终极指的又是什么。

        “这已经超出你所能理解的范围了……”紫霄道长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天道只不过是我前进路上的一个其中一个障碍而已……只要能毁去旧天道，更往前一步……”

        “人之上，有神。神之上，为仙、为佛。”清了清嗓子，那紫霄道长再度解释道：“而仙佛之上，便是天道。但是，你可曾想过，天道之上，又是什么？超越天道，主宰天道……便是终极。那才是我的追求……”

        “哦？有点意思……”李东八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过来，接着问道：“既然你想和我合作，达到终极。敢问，又要我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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