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迷局

“王爷，如此着急所为何事？可是老皇帝那里出了什么事，还是边疆问题没解决，老皇帝派你前去？”

        离曜一回来就看见夏侯宥火急火燎的，难得见他着急一次，离曜本来想调侃他几句，可看这情况着实是有些不对后，也就没有想着调侃了。最近也只是表面上平静，实际上暗流涌动，若不是什么大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宥又怎会如此火急火燎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离曜，你可还记得求凰国？”

        夏侯宥问着离曜，神色十分凝重。

        离曜怎可能不记得求凰国？夏侯宥心里有一个姑娘，可不就是求凰国的公主么？求凰国被灭了之后，心里最难受的莫过于夏侯宥。莫不是当初除了一些事情，求凰国留不得的话，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夏侯宥提求凰国，究竟是所为何事？

        “记得，王爷怎么一下子对求凰国感兴趣了？那曦姑娘不就是求凰国的公主么？不会是王爷所要说的事情，也与那公主有关吧？”

        离曜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也就只有跟长孙曦挂钩，夏侯宥才会有不镇定的时候。只是，离曜想不通的是，长孙曦不是已经死了么，再提这些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

        “也算是跟曦儿有关。本王只是想跟你说，曦儿的弟弟，求凰国的小皇子长孙昀还活着，一旦他揭竿而起，那些试图复国的人再附之，必定会掀起一番风浪。”

        “就算是长孙昀卷土重来，依照他的实力也不能做什么。那些妄图复国的人，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不知道颠沛流离到何处，有了不同的身份，想要把人都找回来，怕是不可能的。其实，王爷怕的是，王爷领兵取了求凰国，害了曦侧妃，如今曦侧妃也已经死了，就留下了她的弟弟，王爷已经是于心不忍了。老皇帝如若是察觉到了长孙昀的存在，他自然是活不成的，届时王爷想保长孙昀都是难如登天的。王爷不想再对不起曦侧妃，这才是王爷烦恼的真正原因吧。”

        别人可能不知道夏侯宥对长孙曦究竟是有多深的感情不代表离曜不知道，这一路，夏侯宥是怎么走过来的，为了长孙曦究竟做了多少，他不是不知道。有时候，离曜觉得，夏侯宥这样对长孙曦好根本就不值得，长孙曦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让夏侯宥身败名裂，这又是何苦？

        直到现在长孙曦死了，夏侯宥还是被折磨。表面上夏侯宥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他的心早就已经随着长孙曦的离开而彻底的死去了。夏侯宥的心里也一直觉得自己对长孙曦是亏欠的，只要是跟长孙曦有关的事情，他都会酌情考虑，各种还人情。可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算是对她再好，还有什么意义呢？

        离曜也不想打破夏侯宥心中的幻想，可人也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自己营造出的愧疚中吧？再怎么样，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这么多年了，再多说什么，也早就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本王知道偏袒长孙昀无疑就是自取灭亡，可和曦儿交好的皇子也就只有跟长孙昀一人。长孙皇族的其他人本王都可以杀，可唯独是长孙昀不行。若是曦儿泉下有知，她一定会恨死了我。虽然，本王知道，曦儿死的时候也是恨不得能拉上我，可是，我还是想对她好，这也是本王最后一次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离曜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夏侯宥的性子也是倔强，他自己决定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更改得了呢？只是，离曜就算是知道他所说的夏侯宥并不会听，也要把那些后果说清楚。

        “王爷，你可要想清楚了，留着前朝余孽，若是让老皇帝知道了，这个可不是那么好解释的。纵然你是乐天的战王，可这也只是在你为了乐天百姓的情况下，一旦你表明了态度，那一切可都是不一样的。老皇帝本就想找一个机会除掉你，这么多年你也是小心翼翼的，你就真的要保住长孙昀吗？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毁了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眼看就要成功了，难道要等着功亏一篑么？王爷，你应该好好的想想，你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究竟值不值得。”

        离曜也不好多评价什么，毕竟这些都是夏侯宥自己的私事，他想报仇也好，想如何都好，那些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或者说是能阻止的，要怎么办，那就看夏侯宥自己的了。

        “王爷，我话就说这么多，该怎么选择那也是王爷你的事情，我做不了什么主，我也只是提醒提醒王爷，别再执迷不悟了。”

        夏侯宥知道离曜是为了自己好，若是说这个世界有谁是不计较任何回报还对他好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离曜了。刚开始时还只是互相利用，等到都已经熟络了之后，哪还有那么多其他的事情？虽说离曜有时候嘴贱了一些，可到底是人不错，说的话也实诚。

        “离曜，本王知道你是为了本王好，也就只有你才会跟本王说实话了。本王知道，那朝廷上多的是想让本王‘退位让贤’的，也知道或许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才会毁了很多，可是，本王就是做不到只做一个观众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曦儿都已经死了，本王虽然并没有找到她，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可是本王总觉得，其实，她是代替本王死的。本王这一生树敌太多，也难免会有许多仇家，当时情况混乱，他们必定也是猜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盯上曦儿。所以，本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在曦儿的事情上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夏侯宥看着离曜，特别的坚定，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而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的笃定。

        “老皇帝那里本王会去解决，只要把长孙昀安定好就好了。只要长孙昀能够放下这些，去相对安全自在的地方，一切都好说了。怕就怕他哪儿都不去，就像那个固执的女人一样，若真是这样，本王也就没办法了。本王会保住长孙昀，但是只有在能力范围之内的时候，能力范围之外，本王也是爱莫能助。这大概是我能为曦儿所做的，力所能及的，最后一件事情吧。不知道曦儿知道了后，会不会高兴，会不会觉得我只是虚情假意……”

        “王爷，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既然你想这般，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最后提醒王爷一次，当心养虎为患，害了自己。王爷，落魄的狼，他也依旧是狼，别到时候栽在了长孙昀身上。”

        夏侯宥终归是忘不掉长孙曦，感情都用的如此之深，他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也就看夏侯宥自己的了。离曜还真没想过，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都能对夏侯宥影响如此之深，那她如若还活着，那岂不是真的可以彻头彻尾的毁了夏侯宥？一想到这个可能，离曜还是比较庆幸长孙曦死了。

        长孙曦死了之后，夏侯宥不管是有再深的感情也只是一个精神的寄托罢了，也不会多做什么。可如若是活着，那可是真真的什么事都不好说了。

        “嗯，本王知道了，该怎么做本王还是有分寸的，离曜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本王一直都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使命是什么。老皇帝一天没死，本王就一天都不让他称心如意。就算是他发现了长孙昀，只要是演技够深，他依旧是抓不住本王的任何把柄的，离曜你放心就好。本王还没有实现我所想要的一切，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去留队了。长孙昀只要安分守己，一切都好说。”

        夏侯宥说清楚后，也就去亲手处理了。关于长孙昀的存在，也就只有他和离曜能知道。说来也可笑，堂堂战王其实身边就只有一个亲信。夏侯宥只信得过离曜，其他的人都只是将信将疑。机密的事情夏侯宥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说，处理事情的时候可以培养做事干净利落的人，可那些极其重要的要么是夏侯宥亲力亲为，要么就是离曜着手去处理。

        夏侯宥帮长孙昀其实还有一点就是，长孙昀的眼睛和长孙曦十分相似，也是凭借这一点夏侯宥才能找到长孙曦。这世间一个人可能和另一个人长的神似，但是，眼睛却不能神似，除非是亲人关系。而且，长孙昀和长孙曦的眼睛都是褐色，这就是长孙皇族的象征。

        别看求凰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可实际上人杰地灵的，得到了求凰国也算是得到了能人异士。以前各国大部分的能人异士都来自于求凰国，现在大部分的大都已经选择了隐姓埋名，连家都没有了，飞黄腾达、备受关注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正是因为乐天灭了求凰国，乐天才成了一方霸主。只是，这些都是夏侯宥策划的，可他却是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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