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你以为我还有骄傲吗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退路么？从头到尾，我难道不是这弦月谷的笑柄么？到了现在，你也不必再虚情假意了。我早就知晓你讨厌我讨厌的打紧，恨不得我马上死了，现在说这些，又何必。”

        殷青衣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的慎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要不是殷青衣摊到在地上，周围又有一堆酒坛子，笙歌丝毫不怀疑殷青衣会扑向自己，然后她碎尸万段。

        “殷青衣，你又何必如此？说句不好听的，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若不是你一个人强求，怎会有这样的结局？再说句不好听的，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究竟便宜了谁？你当真以为，尊上就真的要杀你么？尊上要是真想杀你，必定会用最直接的方法，根本不用派我过来。殷青衣啊，殷青衣，枉费你糊涂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也不见得聪明到哪儿去。哎，你说啊，救你这样一个人又有什么好处？留你又有什么用处？你不过是和废人差不多了罢了。”

        刚才是笙歌看走了眼才觉得此时的殷青衣十分的可怜，忽略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殷青衣现在虽说是这个样子，可实际上，再怎么落魄，哪怕是狗也会反咬别人一口，更何况，殷青衣还是一只疯狗。

        殷青衣早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此刻也不过是在耗着时间罢了。不管尊上如何处置殷青衣，殷青衣都会得到便宜。刚才也真是她一时疏忽了，如果再仔细认真一点，就会发现一个真的生无可恋的人眼里根本不可能有怨恨还有欲望。

        很显然，笙歌刚才只是注意到了殷青衣衣衫褴褛、面色憔悴，却忽略了根本。

        “笙歌，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呢，从小就是这样。你总是喜欢用似乎无关别人痛痒的语气，说着这世上最残忍的话，最后却是一脸无辜的模样。要论装，其实，你比我更胜一筹吧。外表清纯可人，可实际上，却是杀人最锋利的一把刀。你这手上沾染的鲜血和我手上的相比较，不知是高出了多少倍呢！那些人信你，我可不会。另外，我现在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一无所有，早就已经没什么顾忌了。若你真的要逼我的话，我大可与你同归于尽。反正我已经成这副模样了，这条命于我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可你堂堂的笙颜家的二长老，笙颜笙歌不一样。你的路可是前程似锦呢，你说我要是拉上你在黄泉路上陪我的话，我岂不是很值？”

        殷青衣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眼睛里都是杀气。笙歌第一次见到骨瘦如柴的人，那一瞬间虽面上淡定，可心里还是一惊。果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到了这一步，笙歌也的确是相信，依照殷青衣的性子，她是宁死也要拉上一个人的。不过，笙歌也很好奇，殷青衣的手上究竟有自己的什么把柄，竟会如此嚣张？

        “殷青衣，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手段和能耐，竟可以扳倒我？”

        笙歌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还不忘噙着笑，嘲讽意味十足，“还有啊，你自己都说了这么多年了，你要是真有什么能耐把我置于死地，我怎会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殷青衣啊，殷青衣，你要是真有能耐的话，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子了。这人呐，要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重，否则啊，要是越界了，这打脸的可是自己呢。”

        “笙歌，你不也一样？这么久了，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狂傲自大。怪不得是跟在尊上身边的保镖，这脾性跟尊上还真是像呢。可是啊，你不也是只在尊上身边的小透明吗？和我相比，你又有多厉害了？狐假虎威又够让你撑到什么时候呢？去掉了笙颜家二长老的头衔，你又算的了什么？”

        殷青衣显然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完全不管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和笙歌抗衡，再加上笙歌此次前来是帮助她的。就这样毁了一个能帮助到自己的人，怎么看怎么不理智。

        殷家现在究竟有多乱，殷青衣比谁都清楚，可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就要一辈子寄人篱下。父亲生前打拼出来的一切，绝不能毁在了自己的手里。笙歌的可信度究竟是怎么样的，也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否则，要是她只是墨卿派来试探自己的话，那她偷偷做的那些就要付诸东流了。

        笙歌从小就针对自己，至于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殷青衣也明白。笙歌本来就心里有气，在尊上交给她这任务的时候，再加上殷青衣又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她还真就有种想撒手不管的感觉。毕竟再怎么说，就算是她不管了，还会有其他的人接替她的，她比殷青衣还无所谓。殷青衣要是再逼她，可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殷青衣，你若是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可别怪我了。我的脾性是什么样的，想必你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这么多年了，我啊，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挑衅了。你说你要还是过去的殷青衣，我还能理解，因为你骄傲啊，可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有这闲情雅致跟我这个尊上派来帮你的人斗嘴置气，我也只能说是你厉害了。以前我只是觉得你蠢了一些，可该有的小聪明从来都不缺，现在看来，你也就只是适合耍耍小聪明了。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你早就已经不是那个惹了一大堆子事，还有人帮你解决好的殷青衣了。要知道，现在的你，在这弦月谷，就算是随便得罪了一个人，那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哦，对了，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忘了。”

        笙歌向来都是如此，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仗，但你若是处处刁难，惹我不痛快，那就怪不得我了。再加上，你还是她最讨厌的人，她的眼里就更加容不了沙子了。笙歌也看不懂，对于殷青衣来说，她究竟想怎样了。如果说只是单纯的想激怒她的话，看着也不太像。可若只是无意的，那看起来就更不太像了。

        笙歌细细的总结了一下，得出了一点，那就是殷青衣是故意的挑衅。这种故意的挑衅真的让人看起来很不爽。要不是尊上吩咐过，笙歌也早就动手了。这样的废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哦？是吗？笙歌还真是低估了我呢，再怎么说，这里只要还是殷府，那就是我的容身之处。至于其他人，就算是我现在没能力，他们又有几个人有能力毁了殷府？若是尊上真的可以名正言顺的拿下殷府的话，又何必等那么长时间？看来，这时间久了之后，笙歌竟比我还健忘起来了呢。”

        笙歌还是第一次知道，殷青衣的口才竟然这般好，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大概是因为，以前的时候，殷青衣有事没事就喜欢跟着尊上，四处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父亲死在了尊上的手上，即便是她再怎么疯狂的爱慕尊上，也不会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不得不说，殷青衣似乎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一下子就成长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明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想要的那东西是不属于自己的，还想着得到。这么大的转变，究竟是好是坏，那就不得而知了。同样，这也不是该笙歌管的。

        笙歌只要是该做的那些都做到了，至于其他的，殷青衣死了也好，活着也罢，那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也怪不得她了。

        “嗯，殷长老的确是厉害，把殷家带到了鼎盛。只是可惜了，碰上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导致成了这副模样。要是殷长老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拼死护住的女儿竟如此这般不成器的话，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反正不管殷长老心中是怎么想的，我的心中可是着实的为殷长老抱不平呢。”

        今天笙歌也不想再这么好言好语的跟殷青衣说下去了，反正从小到大她们两个人就没有一天是和和气气的，要是突然间换了一种相处方法，6那也是着实吃不消的。且看殷青衣的那个样子，典型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要是再继续客气下去，保不准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给殷青衣一掌。

        “我爹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过也只是二长老罢了，再怎样，也不可能成为大长老，你又有多厉害？笙歌，你要是真厉害的话，这么多年了，怎会一直屈居人下。你就敢保证，在你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肖想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的欲望是表现出来的，而你的是深深地藏在了心里。和你相比，究竟是谁要坦荡荡一些，那就看你怎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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