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凤凰泪

自那日关于‘二师弟’的事件之后，轩辕天心这几天的日子都过得不太容易，不仅要应付一个追着她询问为什么要把师公的二师弟给穿在屁股上的皇小宝，还要应付一个打翻了醋坛子追着她逼问为何大圣会晓得她屁股上穿了什么的皇明月。

        轩辕天心都快要被这父子二人给烦死了，偏偏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大圣，不仅没有自己才是引发此事儿的罪魁祸首的自觉，反而还在一旁不时的煽风点火，恨得轩辕天心牙痒痒的同时都几次想要扑上去欺师灭祖了。

        大圣看了好几日的热闹，心情好得简直可以飞起，直到五日后流枭来报说万古商会的人来了后，大圣这才意犹未尽地打消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思，同时也令得轩辕天心松了一口气儿。

        将皇小宝丢给了大圣，轩辕天心和皇明月便跟着流枭去了主殿。

        殊胜殿的主殿中，除了当日他们见过的齐统外，居然还有着另外一人，而那人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那翘着兰花指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茶的动作，根本就不必谁再介绍轩辕天心都晓得了他是谁。

        就那打扮和姿态，简直就跟雀笑和凰笑一模一样，肯定便是当日齐统口中的那位云笑了。

        轩辕天心在流枭之后踏入了殿门，在一瞧见齐统身边的那人之后，嘴角就不动声色地抽了抽，皇明月更是眼疼地撇过头，对着轩辕天心就小声儿地嘀咕了一句：“这万古商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每个地界上的主管事儿都是这么一个德行？”

        皇明月的声音虽小，但殿内的人却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还不待轩辕天心说什么，便见云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小手绢，翘着兰花指就站起身来，娇娇悄悄地就道：“唉哟！看来是奴家长得磕惨不入帝君的眼了，可怜奴家我火急火燎地从丹城马不蹄停的赶来善见城，居然是这般不招帝君待见。”话说着就捏着小手绢去按眼角，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皇明月被他这哭唧唧的模样给恶寒了一下，立刻脚下一动闪到了轩辕天心的身后，打死都不往云笑那边瞥了一眼。

        轩辕天心瞧着假模假样哭唧唧的云笑和一脸嫌弃地躲到自己身后的皇明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自己上前几步，笑着道：“云笑管事这般漂亮都算是长得磕惨的话，那外面岂不是是个人都是丑八怪了？”说着，含笑走到云笑跟前，接着笑道：“几日前才听齐统掌柜说云笑管事在丹城分会正忙得不可开交，却没曾想你居然亲自跑来了一趟。”

        云笑一听轩辕天心这话，当即笑了起来，瞪大了一双眼睛仔细瞅了轩辕天心好几眼后，方才捏着小手绢捂着嘴角笑道：“老早便听凰笑和雀笑二人说轩辕妹妹最是会说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完又是惆怅地一叹，继续道：“丹城分会那边的确是忙得团团转，可奴家一听是轩辕妹妹的事儿，自然还是您这里最重要了，所以哪怕再是忙得不可开交，奴家也是要亲自来一趟才行。”

        轩辕天心倒是一点儿都不跟他生分，就如同对待凰笑和雀笑般，笑吟吟地拉着他坐了回去，“你就是不来，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去丹城的，倒是累得你多跑这么一趟了。”

        “不累不累。”云笑见轩辕天心拉着自己落了座，一双眼睛立刻笑眯了缝，然后侧头自齐统的手中接过两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小几上，道：“早就想见见轩辕妹妹了，哪里还顾得上累的。”话音一转，又道：“听说轩辕妹妹急需神朽草和金絮罗汉果，奴家立刻让人将丹城分会中仅有的都带来了，神朽草两株、金絮罗汉果也是两个，全在这两个盒子里了。”

        轩辕天心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两个玉盒上，眼中却闪过一丝感激之色，抬眸看着笑吟吟的云笑，问道：“这神朽草和金絮罗汉果应该是丹城分会准备要拿去聚宝会上拍卖的东西吧？”

        云笑闻言也不隐瞒，点头笑着道：“确实是，不过还好这两物尚未记上拍品单，所以临时将它们给换下来也没什么打紧的。”

        “神朽草和金絮罗汉果的确是我急需的东西，所以我也不跟云笑管事你客气了，不过……”轩辕天心笑道：“连同几日前在齐统掌柜那里拿走的天因子在内，该怎么算的便怎么算，我也不能让万古商会吃亏才是。”

        “那可不行。”云笑摇头拒绝道：“轩辕妹妹您就算真要跟我们算这个我们也不能算的，这几样东西就当是您第一次来大梵天，我们给您的见面礼好了。”

        似怕轩辕天心拒绝，云笑又立刻道：“至于您还需要的龙凰泪……”

        轩辕天心神色一动，立刻被云笑这话给转移了注意力，紧张问道：“如何？可是有消息了？”

        云笑轻轻一叹，道：“奴家当日在收到齐统传来的消息后就立刻往东边也传了消息过去，恰巧少帝此时正在众神之巅，便亲自接了这事儿。不过……”

        轩辕天心的神色一紧，云笑摇头看着她，遗憾道：“少帝传回消息，龙凰一族一直深居龙凰谷中，哪怕是他都进不去，至于第八天上的九凰宫，那就更不可能了。九凰上神这些年一直都不曾回过九凰宫，且行踪也是探寻不到，至于九凰宫中的那几位龙凰族长老……”云笑皱眉，神色有些不好，“少帝说九凰宫中的形势似乎有些不妥，甚至暗中跟第九天上的那一位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少帝怕贸然前去打草惊蛇，若是引起了第九天的那一位的注意就有些不大好了，所以便没有去九凰宫。”

        “第九天上的那位？”皇明月总算拿正眼去看云笑了，只不过眼中的神色有些难辨，“你是说如今神族的那个伪神？九凰宫中的长老跟他有勾结？”

        云笑的神色正经地不少，眼中的神色也凝重了一些，点头道：“正是。不过少帝在众神之巅上不能有太大的动作，所以并不能仔细去查探跟九凰宫有关的消息，只是偶然间察觉九凰宫中有长老跟第九天上的那一位似乎有些联系，但却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长老，亦或是全部长老都叛变了。所以关于龙凰泪的事情，少帝便没再去九凰宫想办法讨要。”

        “若是没有龙凰泪，那复原丹又怎么办？”轩辕天心神色一沉，心中更是一沉到底。

        云笑瞅着她的神色，突然自怀中摸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小瓶子，然后在轩辕天心和皇明月的疑惑目光中放在了装有神朽草和金絮罗汉果的玉盒上。

        轩辕天心打量着这个透明的水晶小瓶，发现里面装着的液体却是九彩之色如同绚烂的彩虹般，诧异问道：“这是？”

        云笑笑了笑，垂眸看着那水晶小瓶，眼底有着什么快闪而过，道：“这是少帝让人从众神之巅送来的，少帝说您既然是为了寻龙凰泪炼制神品复原丹，那么没有龙凰泪的话就只能用凤凰泪来代替了。不过寻常的凤凰泪会令得复原丹的药效大打折扣，且复原丹有限制，一个人的一生只能服用一次，是以便让奴家将这个东西送来交给您去代替龙凰泪。”

        轩辕天心闻言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水晶小瓶子里装着的液体，吃惊问道：“这里面的东西可以代替龙凰泪？甚至比凤凰泪还要好？”

        云笑笑了笑，“自然，否则少帝也不会让人将此物送来了。”

        “这……”轩辕天心的一颗心砰砰地狠跳了几下，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过那个水晶小瓶，急促地问道：“云笑管事可否告知这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凤凰泪。”云笑道。

        “凤凰泪？”轩辕天心一呆，迟疑地看着云笑，怎么会是凤凰泪？不是说凤凰泪虽然能够代替龙凰泪但炼制出的神品复原丹的药效会大打折扣吗？

        然而云笑却并没有跟轩辕天心解释太多，只是笑着道：“奴家知道轩辕妹妹在疑惑什么，但是您可放心，这几滴凤凰泪绝对比现如今的那些凤凰留下的眼泪更精纯，用它炼制神品复原丹的话，说不得效果会比用龙凰泪炼制更好。”

        “这……”轩辕天心的手一抖，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笑，倒不是她不相信云笑或者不相信那位鬼族少帝，但是这瓶子里装的凤凰泪居然能够超过龙凰泪，就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能够超过龙凰泪的凤凰泪又会是什么凤凰？

        轩辕天心惊愕地看着云笑，而皇明月盯着那水晶瓶子的目光顿时深邃了不少，细长的凤眸微眯，眼底的神色深邃难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据我所知，如今凤凰一族最高的存在便是五彩金凤或者五彩金凰。”轩辕天心慢慢按压住心中的震惊和疑惑，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笑，道：“连五彩金凤亦或是五彩金凰的眼泪都不能代替龙凰泪，那你家少帝的这几滴凤凰泪又是出自什么阶别的凤凰？”

        云笑闻言妖娆一笑，似知道轩辕天心会询问这个般，道：“昔年洪荒时，我家神君跟凤凰一族也有着一些交情。轩辕妹妹您也应该晓得，洪荒时期的凤凰一族可不是如今的凤凰族能够相比的，那个时候的凤凰一族中，五彩金凤、五彩金凰这种在血脉上只能算得上中等的族人，而在洪荒时，凤凰一族的族王却是一种洪荒彩凤，他才是凤凰族中最顶级的血脉乃是九彩。”

        说着，云笑指了指那水晶瓶子里的九彩色液体，笑道：“这几滴凤凰泪，便是洪荒彩凤赠给我家神君的，不过少帝出生之后，神君便将它作为少帝五千岁生辰贺礼转送给了少帝。”

        轩辕天心一听这里面装的居然是洪荒彩凤的眼泪，心中立刻激动了几分，欣喜道：“看来复原丹真的有望了。”

        瞧着轩辕天心的欣喜之色，皇明月也是勾唇一笑，“不是复原丹有望了，而是那个死猴子有望了。”说着，拍了拍轩辕天心的手，笑着道：“如今炼制复原丹的东西都已经齐了，你还是赶紧拿去找棠玉给炼制出来，只要那猴子的实力一恢复，皆是我们去丹城后要做的事情也顺利了许多，你也更不用担心掀起风浪之后善见城会扛不住了。”

        “对。”轩辕天心心情极度，抓过小几上的玉盒便快速起身，“我先去将这些东西交给棠玉。”看向云笑和齐统，感激道：“云笑管事从丹城赶来一趟也不容易，今日你便先留在这里吧，等我将东西去交给棠玉之后，再来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丹城的事情。”

        云笑闻言笑了笑，似也知道轩辕天心此时心急着炼丹之事儿，朝轩辕天心点点头，笑道：“那奴家就待在这里多打扰一会儿，轩辕妹妹先去做您自己的事儿，至于您要去丹城做什么事儿，等您回来了咱们再好好细说细说。”

        轩辕天心冲云笑抱歉一笑，便转身要去丹房找棠玉，不过在走之前看向坐着没动的皇明月，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皇明月嗤了一声，靠在椅子里懒洋洋地道：“爷就在这里等你，反正你待会儿还要回来的，爷懒得再动弹了。”

        见他这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轩辕天心也没有非要拉着他一起去，一边往殿外走一边道：“也好，那你就好好在这里等着。”又不放心地盯着他，嘱咐道：“不许趁我不在欺负人。”

        皇明月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不欺负人的话，轩辕天心这才放心地去找棠玉了。

        然而，轩辕天心刚一走，皇明月脸上懒洋洋的神色就变了，眯着眼睛盯着云笑，脸上的神色阴测测的，但却一句话都不说。

        别说云笑被他这阴测测的目光给盯得头皮发麻，就连齐统和流枭都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流枭奇怪地看着这位妖神帝君，第一次觉得在没了轩辕天心之后，方才觉得眼前这位跟传说中的那位妖神对上了号。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就是这么将人给盯住，也觉得有着莫大的压力。

        云笑被皇明月给盯得背心冒了冷汗，硬抗了半晌终于扛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帝君可是有话要对奴家说？倘若真有话说，帝君您尽管开口，您这么盯住奴家看又不说话，奴家这小心肝都颤得慌。”

        “慌？”皇明月盯着他阴测测地一笑，凉凉开口：“爷瞧着你是半点都不慌吧？当着爷的面儿都可以糊弄人，你有什么可慌的？”

        云笑闻言后不仅背心冒汗了，就连额头上也立刻冒出了一层冷汗，讪讪道：“天地可鉴啊，奴家胆儿小，哪里有胆子糊弄帝君的？”

        “没有吗？”皇明月凉飕飕地一笑，斜睨着云笑轻轻一哼，冷笑道：“你方才对爷的女人说的什么？那瓶子里装着的是谁的眼泪？”

        云笑捏着手绢的手轻轻一抖，吞吞吐吐地道：“洪…洪荒彩凤的…凤凰泪啊。”

        “呵！”皇明月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目光淡淡地盯着他，问道：“你再对爷说一遍，那瓶子里装着的是谁的眼泪？”

        云笑一哆嗦，别说是他了，就连齐统都开始有些哆嗦了起来。

        就在云笑准备再重复一遍先前的话时，皇明月淡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爷提醒你，这一次你若再有一个字是假的，爷便让你免费去爷的混沌钟内游玩一次。”

        “……”云笑不哆嗦了，但他那一张堪比娇花的脸瞬间一白到底，心惊胆战地看着神色淡漠的皇明月，云笑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嗯？”见云笑半晌没说话，皇明月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妖气横生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叼走了吗？”

        瞧着笑得妖气横生的某位爷，云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倘若他再重复一遍自己先前的回答，这位爷肯定会将自己给丢进混沌钟内免费游玩一趟的。

        云笑盯着他，都差点快哭出来了，捏着小手绢就跟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嘤嘤嘤地就道：“帝君，奴家真的不管骗您了，少帝让人将东西送来时就是这么对奴家说的啊。”

        哪知皇明月却一点儿都不相信他这话，反而还哈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要甩锅给你们那少帝？是觉得爷现在找不了他的麻烦对不对？”说着，脸上的神色一沉，冷声道：“别给爷耍心眼子，你要说你不晓得，爷除非是个傻子才会相信你这话。”说完，冷冷一哼，“洪荒彩凤？你以为爷是那妞会相信你这话？你或者是你家少帝是当爷没见过洪荒时的那种九彩飞鸡不成？虽然那只九彩鸡是九彩的，但爷却晓得他的凤凰泪可不是九彩之色。而且…”声音倏地一沉，继续道：“洪荒彩凤…当时凤凰一族的族王，虽然血脉是高，可是他的血脉再高也高不过龙凰之主，而他的眼泪也绝不可能比龙凰泪还有效果！”

        “这……”云笑哆嗦了，“奴家真的不晓得，是少帝这么告诉奴家的啊。”

        皇明月凉飕飕地看着他一笑，“不晓得？那你可晓得究竟是什么凤凰泪才能够超过龙凰泪吗？”

        云笑抖了抖，老实巴交地摇头。

        也不知道皇明月究竟信不信云笑，凉凉笑道：“倘若是以前，爷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凤凰泪能够超过龙凰泪，不过就在不久前，爷却晓得了一些事儿，这天地间倘若还有什么凤凰泪能够超过龙凰泪的，那就只有一个，便是那个低调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混天凤凰。”

        云笑神色微微一僵，皇明月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家少帝为何会有她的凤凰泪？别跟爷说是你们鬼族那个老东西的，爷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帝君……”云笑僵硬地看着他，似还想说什么，但却刚刚开口就被皇明月挥手打断。

        “帝什么君！”皇明月嗤笑一声，哼道：“你不想说，爷也不逼你，有些事情爷日后自己去弄清楚。当初爷也就纳闷了，你们鬼族那个老家伙连个媳妇儿都没有的老光棍，究竟打哪里生出来了一个儿子，如今爷总算是摸清了一些东西。”话落，阴测测地盯着云笑，见云笑神色僵硬，淡淡道：“闭紧你们的嘴，既然先前你已经糊弄了爷的女人，那就继续糊弄下去，若是让爷知道你们让她晓得了一个字，爷不介意亲自去鬼族找那个老东西好好说道说道。”

        云笑：“……”

        皇明月不再搭理云笑，跟没骨头似的又窝回了椅子里，只不过半眯着眼睛盯在地上，眼珠子却一动不动，明显是在想着什么。

        主殿内安静得可怕，云笑被皇明月那么一吓之后，如今坐在这里却有些坐立不安了，不仅是他，就连齐统都是心肝颤地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过大。

        轩辕天心去丹房找棠玉似乎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云笑在一阵坐立不安之后，壮着胆子去瞅面无表情的皇明月，瞅了半晌后终于没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喊道：“帝君。”

        皇明月闻言轻轻抬眼看他，云笑咬了咬牙，问道：“帝君为何要让奴家等人对轩辕家的妹妹闭紧嘴巴？”

        哪知皇明月却又瞥开了眼，看都不看云笑一眼，就在云笑觉得这位爷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却听见他淡淡地道：“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她自然就不需要知道。”

        “那帝君……”云笑试探地问道：“奴家见帝君似乎很是在意啊。”

        皇明月冷冷一哼，用一句话终结了云笑的好奇心。

        “干你屁事！”

        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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